第514章 幻听(1 / 2)
第五百一十一章——幻听
兆珏最后那句“臣下来生必报”一直在师清漪脑海里回荡着, 她的心情比面色更沉重,鱼浅这一问,问得她立即回过了神。
师清漪看向鱼浅, 目光柔和了下来。兆珏刚才所说的话牵涉实在太多, 她暂时无法告知鱼浅, 只得说:“他与我商量了些兆脉之事, 如今兆脉遭遇脉息被阻,底下又有众多诡物徘徊, 正是紧要关头,我只是有些担心兆脉。”
鱼浅信以为真, 宽慰她道:“师师你莫要太过忧心,皆会解决的, 更何况我们已将最强的那只诡物都捉住了,剩下的又有何惧?”
濯川也道:“我和鱼会尽我们所能帮你。”
师清漪眼睛微微有些发了热,道:“多谢你们。”
……又有何惧。
连布梦人都已经被她们拿下,别的她都不怕。
她只是怕别离。
前路已经快走到尽头,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和该说再见的人们, 进行告别。
师清漪侧过脸, 看向洛神。
从师清漪走回来,洛神就一直望着她,两人的目光彼此交汇。洛神并没有问, 师清漪也没有再说什么, 而是走到洛神身边坐下, 将脑袋枕在她的肩上, 并用手挽住了洛神的胳膊,轻声说:“再休息一会,就得走了。”
洛神闭着眼, 应道:“好。”
一行人在原地再休息了一小段时间,整顿队伍,继续往前进。兆珏过来请示师清漪,应该选择往哪条路走,师清漪给他指了个方向,让兆珏在最前面带路。
夜明珠被毁,还好濯川的捉妖箱机关匣里存放了好几支火折子,濯川将它们分发出去,一行人的身影在火折子昏黄的光芒中移动着,两侧的脉晶石也蒙了一层晕霭微光。
师清漪牵着洛神的手,特地落在了队伍的最后。终于有了机会,她这才倾身过去,贴在洛神耳畔将之前兆珏对她说的话,几乎一字不漏地都告诉了洛神。
洛神听完了,轻轻颔首:“
无论你作何选择,我都会在你身边。”
师清漪心情熨帖了不少,笑了笑:“嗯,走吧。”
两人加快了脚步。彼此挨着的影子似融在了一起,投照在笼着淡淡光色的地面上,被拖得很长,身后除了她们那两道落下的影,一片空寂。
那古怪的铃声停止以后,千芊在林子里逗留了许久,她晓得附近有旁人的蛊存在,却怎么都找不出来,更不知那到底是什么蛊。
越到后面,千芊越发觉得脑海里浑浑噩噩,冷汗都浸透了贴着肌肤的衣襟。
阮见她有些不对劲,柔声道:“芊,既然寻不到,先到此处罢。待歇息好了,我再陪你过来。”
千芊看向阮面上戴着的银色面具,更是有些恍惚,一把抓住了阮的手。
她心中的念头似分裂了,一时觉得阮怎会出现在她面前,阮分明已经离开不知多少年了,久到时光都早已斑驳褪色。一时又觉得阮本就应站在她的面前,毕竟她正与阮在山中生活着,虽然她不敢明白地告知阮,但她心中,早已将这山中的木屋当做了她和阮的家。
“芊,你怎地了?”阮任由她攥着自个的腕子,并不缩回来,大抵是怕惊吓到了千芊,声音更是轻轻的。
千芊心想,自个是怎么了?
疯了么?
千芊的背上都是汗,忙不迭地收回手,语塞道:“我……我……”
她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方才她神志不清地抓了阮的手,现下又担心自个逾矩了。
阮很是体贴,并未针对她的异常说些什么,反倒很是自然地道:“我们回去罢,天色已暗,也该准备晚饭了。”
千芊回过神来,歉意道:“你定是饿了罢,怪我在此耽搁了太久时间。”
阮笑道:“是饿了。”
两人沿着林中来时的路,返回木屋。阮提着灯笼走在左侧,千芊走在右侧,山中夜风本就比外头要寒凉不少,等快要走到木屋前院时,一阵山风拂过飒飒作响的树叶,直向千芊的后颈扑来。
千芊猛
地打了一个寒颤,脑海里霎时冒出了一些纷乱的声音。那些声音她乍听之下,似有些陌生,因着她并不知说这些话的究竟是何人,仿佛是突然闯进她脑海里来的,但听着听着,她竟觉得越发熟悉。
有个声音温柔的女子唤她:“千芊。”
说话这般温柔,想必那人笑得更似春风。
那女子道:“是,也做了这么久朋友了,怎么能不了解。”
又有一个听上去冷冽中透着几分轻柔的女子声音响起来,同样也唤她千芊,并道:“相交甚密,自是了解的。”
这两名女子说话时,似是挨在一起,很是亲密,说话的内容亦是上下衔接。
接着又是另外一个女子不客气的呼喊:“喂,养蛇的!”
那女子的语气,似很看不惯自个,只听那女子酸溜溜地道:“还一不小心给治好了,不嘚瑟你的医术会死是吗?”
再接着是另外一名女子的声音,听上去如甘泉涤荡:“我晓得我是阿瑾和阿洛的心肝宝贝,没想到千姑娘也待我如此好,我万分感激千姑娘的厚意。”
……阿瑾,阿洛。
究竟是何人?
……心肝宝贝?
那……那又是什么?
千芊脚步踉踉跄跄的,只觉得眼前虚影晃来晃去,似犯了癔症。
脑海里纷杂的声音还在继续,又有一名女子向她感激笑道:“千姑娘,多谢你教我玛姬客。”
……玛姬客?
为何她听不懂这是何意,却能想起这些声音。
隐隐约约的,那里似还有一个女人,虽然不怎么唤她,也没多少话,但她听得出她的声音,极冷,一开口便是能冻住周遭的寒气,也只在脑海里最开始出现的那两名女子面前,才会乖觉些。
千芊深吸了一口气,不知那些女子都是什么人。
她……可认识她们么?
那些女子的面目很是模糊,应是不识得的才是,但为何她们的声音,却总是响起,还越发清晰了起来。
“贱人,你病了?”千陌突然在她脑海里开了口。
“……我没病。”千芊回道。
“你很不对劲。”千陌窥探不到千芊方才的想法,更不知她听见的那些幻听之声,语气是犹疑的:“我能感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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