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问话好凶哪。(2 / 2)
说罢一旁抱臂的虞辛夷,沉下脸硬声道:“虞辛夷,好生照顾阿娘和妹妹!”
“还用你管?”
虞辛夷嫌弃道,“快滚,迟了时辰。”
虞焕臣一扬马鞭,带着虞军亲信朝城门而。
火蜿蜒,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
刮了一夜的风,空阶滴雨。
罩房后角门,宁殷越过执勤的虞府亲卫,踩着厚重的残红落叶迈下石阶。
迎面走来一个货郎,挑着货箱,手摇拨浪鼓吆喝。见到宁殷,他忙前殷勤道:“郎君,买糖么?”
宁殷顿住脚步,扫了眼货箱中五颜六『色』的果脯和糖粒,随意问:“有饴糖吗?”
“有的有的。”货郎忙取一张油纸,为他舀了一勺饴糖。
“属下已按照殿下吩咐于坊间造势,御史台正弹劾太子失德,只待时机成熟。”
货郎手动作不停,用只有彼此能听见的声音汇报,“还有,将军府的人正在暗中查殿下过往,属下怕虞查到殿下就在他们府,可要动手……”
“不必。”宁殷『摸』个铜板搁在货箱抽屉中,神『色』平静,“让他们查。”
就虞焕臣有没有这个命,活着回来查他的底细。
毕竟宁檀那头猪虽无本事,却记仇得很呢。
“替我查查极乐香。”宁殷勾笑。
“好嘞。”货郎堆笑,将包好的饴糖双手奉:“郎君慢走。”
宁殷将糖包负在身后,于渐行渐远的拨浪鼓声中了台阶,朝水榭行。
虞灵犀果然在那里练字。
风撩动她浅绯『色』的裙摆,像是一抹朝霞飘散。
似乎知道会遇见他似的,特地没有带侍婢侍奉。
于是宁殷走过,伸手替她慢悠悠研墨。
他姿态悠闲,天生不是服侍人的料,与其说是研墨,更不如说是兴致来焉的逗弄赏玩。
“哪里了?胡桃说,你不在罩房。”
虞灵犀瞥着他那只骨节修长的手,肤『色』衬着浓黑的墨条,有种冷玉般的质感。
她总觉得宁殷的这双手,很适合与人十指相扣……
意识到自己在回味什么,虞灵犀心一紧,忙摇散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法。
“买糖。”宁殷擦擦手,将刚买的饴糖搁在石桌,往虞灵犀身边推了推。
而后微顿,垂眸拖长语调:“姐用的,并非我送的笔。”
虞灵犀顺着他的视线了眼手中的竹笔,假装没听他语气中的凉意:“你那笔毫太漂亮了,我舍不得用。”
虞灵犀没有用头发写字的癖好,便将宁殷亲手做的剔红笔好生收在了房中。
她都盘算好了,将来宁殷得势后若不认旧,她就将那笔拿来给他瞧,换一份安逸前程。
“姐在算计什么呢?眼珠子滴溜溜『乱』转。”
宁殷似是穿了她的心不在焉,轻笑一声。
虞灵犀收拢飘飞的思绪,索『性』搁了笔。
“卫七,我有话问你。”
她抿了抿唇,似是斟酌许久,方轻声道,“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个人服侍了你两年,猝然身,你会如何处置她?”
这个念头,从昨日起便有了。
昨日宁殷说他不喜欢赵玉茗的脸,所以虞灵犀才隐约猜前世的宁殷为何会在她后,用手杖划花赵玉茗的脸。
于是她,是不是前世的疑『惑』与介怀,可以从这辈子的宁殷身得到答案。
宁殷眉尖微挑,似是好奇她为何会问这个。
可他的语气依旧是凉薄的,轻飘飘道:“了便了,挖个坑埋了便是。”
他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回答这个无聊的假设,大约,是虞灵犀此时的眼神太过凝重认真。
“那若是,连个坑也没有呢?”虞灵犀又问。
直觉告诉她,接下来宁殷的回答或许是症结的关键。
宁殷了,从桌捻了颗糖道:“那便是无之辈,不值得我费神。”
闻言,虞灵犀一气堵在心间。
自己介怀了这么久的事,于宁殷来竟只是一句冷冰冰的“无之辈,不值得费神”。
因为不值得费神,就让她的尸身躺在黑暗的密室中,连入土为安的机会都不给?
得到了答案比没得到答案还苦闷。
虞灵犀瞪了他一眼,夺过他手里的那颗饴糖道:“不给你吃了。”
宁殷怔然。
望着空落落的掌心,“啧”了声:好凶哪。
虞灵犀以为事都过那么久了,毒害自己的真凶也即将水落石,她应该不介意成为孤魂野鬼的那段日子……
可亲听到宁殷的答案,依旧难掩心酸。
奇怪,以前的她很得,才不会这般矫。
见她一个人坐着不说话,宁殷眸中的凉薄散漫总算沉了下来,化为些许疑『惑』。
他盯着虞灵犀微颤的眼睫了许久,方为她剥了颗糖,递到她眼前。
他极慢地眨了下眼睛,唤道:“姐?”
『奶』香的饴糖就捻在他指尖,虞灵犀皱了皱鼻子,又觉得没意思。
前世大疯子造的孽,和现在的疯子计较什么呢?
她瞥了宁殷一眼,还未说话,却见胡桃神『色』匆忙地跑过来,打破寂静道:“姐……”
见宁殷在,胡桃有所顾忌。
虞灵犀整理好绪,示意她:“直说吧,什么事?”
“姐,赵府事了。”
胡桃压低声音,“表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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