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0.鸾凤来仪(14)三合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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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年里,因着陈妃的失宠,公主跟陈氏相处的也还罢了林厚志说着就笑,老奴也是看着你的母亲长大的,从小姑娘看着她长成大姑娘,再嫁为人妇的。她惯常是爱多思多虑。其实啊,她要是放在大户人家,做个宗妇倒是合适的。这太子妃之位,谁也没想到会轮到她身上。

        林雨桐听的稀里糊涂的:您一直在回避一个人怎么?不方便说吗?

        他不方便说,我说。长宁从门外走了进来,朝林厚志摆摆手,去歇着吧。

        林厚志慢慢的退下,担忧的看了一眼长宁,林雨桐似乎都能听到他的叹息之声。

        她就说:算了姑姑,不说了

        没事!长宁深吸一口子,没关系。过去很多年了。我也已经老了,没什么不能说的了。你回京城,避不开两个人,一个是皇上,一个是华映雪。至于皇上我不好说什么,想来林厚志都跟你说了。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慢慢就会知道了。至于这个华映雪这么跟你说吧,我这一辈子,你母亲这也一辈子,都得从她说起。

        她是个孤女,哪里来的,父母是谁,什么样的出身,我至今也不知道。如果想知道,除非你撬开阴伯方父子的嘴。我知道的,最初就是她是阴伯方故交家的孤女,阴家代为抚养。其实我认识她和你母亲,是在她们进宫之前。在寺里见过,一起玩过。后来,她们就被送到我身边了。或许,寺庙里的所谓的偶遇也不是偶遇吧。谁知道呢?最开始,我不喜欢你母亲。为什么呢?就是因为陈妃。陈妃不光是从母后那里夺走了丈夫,还从我们兄妹三人这里,夺走了父亲。可你母亲是个乖觉的,知道不能惹我,她就不惹我。一天到头能不说话就不说话,能不出现在我面前,就绝对不会出现我面前。后来陈妃失宠了,又轮到李妃了。那时候,我傻傻的觉得平衡了。这才跟你母亲的关系缓和了起来。随着年龄的增长,小姑娘们情窦初开。你母亲每次跟我在宫里转,见到一侍卫就脸红。后来我叫林厚志查了才知道,那是你外婆为你母亲相中的人。侯府的次子,长的一表人才,人也上进。两边的夫人都有了默契,只等着过了十五岁,我这边的学业完成了,放她出宫之后,就把亲事给定下来。我这才知道,我老留着人家在宫里,其实是耽搁了人家的终身大事了。于是,就想着放一个是放,放两个也是放。又叫林厚志去查,看华映雪是不是也等着嫁人呢。我还叫添福给准备了两副嫁妆结果林厚志在紧挨着阴家后花园的地方,意外的碰到个人就是之前林厚志跟你说的那个冯千恩。

        那时候皇上和华映雪已经林雨桐挑眉,那这事,阴家知道不知道?

        那个时候只怕是真不知道。长宁就笑,阴成之跟你父亲的关系及其亲密,我了解他那人。要是知道,不会不告知一声的。

        那这就很奇怪了。

        就算是这事不|伦可那也是她对不起您林雨桐就不明白这关系了,她对不您在先,之后还给您下绊子了?

        何止是下绊子?长宁惨然一笑,没几个人知道在和亲之前,母后曾经给我相中了好几户人家当然了,在当时我是一点也不知道的。直到南安侯家的世子在我出宫的时候挡住我,跪下求我说,他有了心上人了,求我不要选他的时候,我才知道的。还没等我明白过来,母后看中的人,都奇迹的出事了。不是开始流连花丛,便是开始赌博走马。一个个的青年才俊,全都对我避如蛇蝎。我连个为什么都不知道。母后震怒,叫人查了。原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京城里一些勋贵人家中就有了流言,说我在宫外养着面

        十三四岁的姑娘,对男女之事还不通晓。

        这流言何其恶毒。

        长宁看向屋外,眼神很悠远:我在宫外为了方便出去玩买的小宅子里,确实有装扮成女子的戏子还有漂亮的小和尚小道士而我,竟然一无所知想要再往下查的时候,父皇阻止了。把那些传流言的,打杀了好几个。流言倒是无人再提了。好似一切都风平浪静了。但我心里能放下吗?后来你父亲查了,查出什么结果就是不告诉我,只说,这事到此为止,不要再问了。我以死相逼,你父亲才说了,我那个一年也去去不了几次的小院,早就被父皇征用了。里面养着的,全是父皇的人。父皇再如何,都不会把这个黑锅主动的扣在我的脑袋上的。那能这么诬陷我的人,会是谁呢?

        除了同样可能知道皇帝这个秘密的华映雪,不可能有第二个人。

        后来华映雪在我面前承认了。长宁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她就是这么一个人,不管做了什么,都有她的大道理,而且永远的那么‘识大体’。她给我跪下,跟我说她并没有说过养面的话。只是有人撞见了皇上,她是为了皇上的名声,才说那宅子是公主的。皇上过来逮跑出宫玩的公主,恰好遇到了帮公主照看院子的她只是那些好事者,故意把事情想的那么腌臜父皇说,华映雪说的都是真的,并没有骗我,事实就是那样的。然后,为了不叫华映雪的名声因为此时受损,父皇纳她为妃那个时候,这背后的猫腻,我都没有任何精力和心思去查证了。我病了,跟得了失魂症一样不敢深想,越想越头疼

        是!谁遇到这事都得失魂,都得头疼。

        林雨桐叹了一声,没有往下问。明显,一说起这些事,长宁的精神头就不对。

        其实今儿长宁说的很乱,很多地方她都没太听明白的。

        长宁公主说的很模糊。比如,华贵妃跟阴家的关系,就是一个抚养与被抚养的关系?那这有什么不能说的,为什么阴成之之前明显对这个话题刻意的回避了。

        这里面肯定有事,但长宁当年或许是年纪小,或许是受了刺激,只关注跟她自己切身相关的事。反倒把要紧的东西给忽略了。

        如果华映雪只是阴家代为抚养的孤女,她是怎么做到瞒着阴家父子跟皇上眉来眼去的?

        解释不通嘛。

        还有,皇上既然宠一个女人,就宠的特别的专注。这宫外那些戏子和尚道士的,又是怎么回事?

        真是皇上的?

        那就更奇怪了!这说的是一个人吗?

        要是真有那种x取向的毛病,那肯定是戒不了的。可随后的这么些年了,只听说过皇上宠华贵妃,却再没听说还有其他的类似于在宫里养别的人的事。按说当年的事,太子肯定是知情者。要太子说的都是真的,这些年父子闹成那副样子,这事也不会到现在还被隐瞒。可要是太子说的并不是真话,那真相又该是什么?他为什么要对长宁,他自己的亲妹妹撒谎?

        本来就不想听长宁说那些过往的,如今觉得,之前的决定是正确的。确实是不该听。

        越听越觉得不明白。

        林雨桐总结道:两点第一,华映雪不是个好东西。我得先防着她,有机会了,我给您出气第二,皇上不好相处对亲生闺女都不过如此,何况是我不要寄希望于那可怜的血缘关系因为皇上的血是冷的

        也许,对华映雪是热的呢。

        长宁嘲讽的一笑:早点睡吧。其实过去的事没那么要紧了。等你回去,你也可以问问你母亲当年她被赐婚给你父亲,这里面有没有什么其他的猫腻

        林雨桐‘嗯’了一声,送长宁离开。

        回来的时候躺下,却怎么也睡不着。

        过了子时,她起身,直接找四爷去了。

        阴成之忙着北康质子的事,今儿没陪四爷。

        四爷见林雨桐来了,就把被子撩开:上来!凉州的夜里,凉的很。

        林雨桐跳上去,缩在被子里跟四爷说从长宁那里听来的事,是我的脑子不好使,还是怎样?我怎么觉得我越听越糊涂呢。

        这本来就是一笔糊涂账。四爷连费那个心思的意思都没有,咱们去繁就简。过去生过什么,对咱们一点意义都没有。将所有的东西都撇开不谈,只顺着你自己的路走就行了。不管他林承运是个什么样的皇帝,他爱宠哪个女人就宠哪个女人去,管那女人是什么出身图谋什么呢?你不入套不就完了!说着又笑,一力降十会,这办法很适合你。

        说谁知会蛮力呢?

        腹诽着,但在林玉梧要先一步离开凉州回京城之前,他来提醒林雨桐,东宫也不是一团和气。小心临安郡王下绊子的时候,林雨桐就说:他要是和气,那他就是临安郡王。他要是不和气,我叫这世上没有临安郡王便是。我管他下什么绊子?

        压根不去费那心思。

        然后林玉梧就愣了愣,随即又不由的大笑:可不就是这个道理。这世上总有许多的聪明人,给别人画圈圈,自己也钻别人的圈圈。完了钻不出别人的圈圈,别人也钻不出他的圈圈。两人搁在对方的圈圈里,猜着彼此的心思明明可以用刀解决的事,为什么要绕成一团乱麻线?

        他带着悟了道的笑离开了,先一步回京城去了。

        林雨桐回京的时间也进入了倒计时。不管东西怎么收拾,也就那么几件。不管再怎么舍不得告别,该走还是要走的。

        临走的时候,长宁没去远送,只送到行宫的宫门口:走吧!别管什么时候,遇到什么记着,姑姑永远在这里凉州总能给咱娘俩一个安身之地的。

        林雨桐还是那句话:等我!

        等我回来接您。

        这次回去,她精挑细选了一百个侍卫,都是从北康带回来的。忠心不成问题。

        林雨桐又把添福和喜乐给她。

        添福是大太监,喜乐能充作嬷嬷。如今,近身伺候的,就再没不妥当的了。

        一路上,林雨桐都没有怎么出马车,沿路如果遇到拜谒的官员,都是阴成之出面处理的。

        京城里的气氛,也因为太孙的回京,更加的灼热起来。

        东宫之中,太子妃带着人,将虽在外院,却只跟凤鸣苑隔着一道墙的鸾祥居收拾出来,添置摆件。

        柔嘉带着丫头笑着进来:母亲还忙着呢?她笑的喜气盈盈,您看我带什么来了?

        太子妃的嘴角笑意微微敛起,随即又绽放:是什么啊?

        您瞧她指了指丫头们手里抱着的东西,是皇祖母赏下来的琉璃鱼缸。给哥哥放书房里吧。

        不用了!太子妃下意识的就说了这么一句。这鱼缸再好,那也是用过的。用过的东西,不配桐儿用。说完了,又觉得语气太硬,随即又笑道:你哥哥舞枪弄棒的那东西到底是你皇祖母赐下来的,磕到碰到都是罪过。你好好收着吧要是有心,给你哥哥做点针线,也是你的心意。

        柔嘉温和的笑:正想跟母亲说这个呢。也不知道哥哥高矮胖瘦,因此,只做了些荷包挂件的小玩意,也准备说拿给母亲瞧瞧,可有失礼的地方。另外,也想问问母亲凤鸣苑那边要去别院接表姐吗?表姐这一走,可得有小半年了,身体也不知道究竟如何了?

        太子妃笑意浅浅:别院的日子散淡,他倒是喜欢。只怕不愿意回来。

        柔嘉捂着嘴笑:只怕不是不愿意回来,是不好意思回来吧?

        太子妃‘嗯?’了一声:怎的不好意思了?

        母亲还瞒我?柔嘉过去搀扶太子妃,哥哥都回来了跟表姐的婚事只怕也要有眉目了

        太子妃的笑意僵硬了一瞬:可不要再说这个了

        可是因为北康的那个公主?柔嘉急忙问了一句,母亲,要选嫂子,我自然还是喜欢表姐胜过那北康的公主。她轻轻的皱皱鼻子,虽然也觉得那个公主着实是可怜但表姐自小就长在咱们家里,这要是不成外公舅舅舅母只怕不好做人

        太子妃就看向柔嘉:这两天我也忙,你去进香的时候,是不是遇到你舅母了?她都跟你说什么了?

        柔嘉眼里的尴尬一闪而过:也没什么只不过,舅母说亲上做亲,好歹一家子是一股子劲儿只怕舅母是误会我,以为我不喜欢表姐呢。

        太子妃拉着柔嘉的手:那你觉得你舅母这话可对?

        柔嘉低头,犹豫了半晌才道:母亲,我能说实话吗?

        太子妃点头:再亲不过母女,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母亲要是表姐觉得北康这公主叫她心里不舒服了,那这婚事不如就算了吧。柔嘉轻声道:一是表姐的身体不好。哥哥为太孙,作为太孙妃,身体羸弱,如何繁衍子嗣?若是无嫡子,那便是乱家的根本。二是无需再跟陈家亲上做亲。朝局如何,女儿也半懂不懂的能听几句。东宫的情形不好,如今全凭着哥哥的这股子东风撑着呢。可以后呢?与其跟陈家亲生做亲,不如选一家新贵人家。如此,倒是更得便利。她说着,就低下头,也不知道说的对不对母亲只当是我胡言乱语吧

        太子妃重新打量了柔嘉几眼:你表姐要是有你这么几分见识这事倒也不是不能考虑

        柔嘉顿时就红了脸:母亲,哪有这么夸女儿的?

        夸女儿吗?

        我的女儿倒真不需要我来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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