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7.鸾凤来仪(31)三合一(2 / 2)
不过夜里,大家都秉持着不言语或低于的习惯,就怕声音嘈杂,吵到主子。
可这里,实际上离主子住的地方,远着呢。
这里大锅大灶的多,不是每个灶膛边都有人守着的。一人管着好几个灶口,负责添柴。
林雨桐蹲在灶膛前,一边听着这些人低声交谈,一边默默的凑近火,把湿漉漉的头烤干。至少要半干,别人看不出破绽。
夜色是最好的掩护。
偌大的皇宫,该去哪呢?
林雨桐选的地方是宸旭宫。宣平帝出现在宸旭宫的此数依旧是最多的。哪怕没有宣平帝,林雨桐也想看看,这个连太子都说不清楚来路的华映雪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一路低着头往前走,到了宸旭宫附近就现,这里并不是那么好靠近的。埋伏在附近的,都是高手。如果不是宸旭宫的宫人,这地方想大喇喇的走过去,肯定是不行的。宸旭宫如果要热水,那么就会有人出来说一声。然后有专人传话给等在一边的杂役宫人,这些人给把热水提来,两边的宫人连个碰头的机会都没有。宸旭宫的人出不了这个圈子,外面的人自然不可能被这么大喇喇的放进去。
林雨桐一个闪身,躲在假山的山石背后。
看看这防卫,林雨桐又走了一遍长秋宫。长秋宫外面也是如此。那么,原有的计划,就不得不改变了。现在这种情况,如果说有什么地方是好混进去的,那必然就是立政殿正阳宫这样的地方。宣平帝叫人守着后宫,那他自己的地方,反倒不会那么严密才对。
果然,绕到正阳宫的时候,一切照常。
此刻,她距离后门最近,几个杂役太监正在往里面运煤炭。林雨桐恍然,烧地龙的地方,只怕就在这个角落吧。
他凑了过去,帮着推沉重的手推车。他们得趁着晚上的时候,将一天的运量都给运进去。为了不吵到主子,全程一点声音都不能出来。车推到地方,门从里面被打开,招手叫他们进去。
林雨桐还以为会盘查的特别严格,这每天运煤的是几个人,这应该是有定数的才对。
可门打开了,人却没有盘查。
林雨桐微微抬头看开门的人,此人反倒是微微低头在暗影里,并没有露出正脸来。
她暗道一声不好,自己来路不正,此人只怕也别有目的。
不过,这夜里的皇宫,可真是够热闹的。
浑身戒备,却只做不见。边上挨着林雨桐的太监朝这边多看了两眼,刚想说‘你是谁’,一阵劲风从后面袭来,这人顿时倒了下去。林雨桐装作吃惊,吓的失声一般的瞪大了眼睛。但身体的轻微晃动,叫她避开了要紧的穴位。被砍了一个手刀,她也软软的倒下去。
拉车的几个人连一点声音都没出来,就被这么解决了。
林雨桐屏住呼吸,听到不远处有突然传来‘蛐蛐’叫,这边开门的人就低声应了一声:别催,这不是来了吗?
脚步声远去,隐约间听有人说:你手脚怎么那么不利索。
谁知道宫里这么早就烧地龙了?开门之人这么辩解了一句。
林雨桐刷一下睁开眼睛,两人的对话只两句,只能从中知道,他们原本并不是这宫里的人。
不是宫里的人,却直接找了正阳宫。
想干什么?
她起身,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查过去,现宫里的太监都被算计了。不是昏迷了,就是直接被杀了。林雨桐从房间里拖出来一个昏迷的,放在煤车的边上。
省的那两个人察看的时候现端倪。
这才悄悄的跟过去。
正阳宫今晚,并没有主人。宣平帝并不在宫里。
可到了正殿,现里面的宫娥太监,不论男女,都陷入了沉睡的状态。这就有点不对了。
林雨桐吸吸鼻子,看了看亮着的灯火,瞬间就明白了。这点着的蜡烛有猫腻。刚才在其他的房间没现这个问题,只怕是那一段有问题的蜡烛已经燃尽了。毕竟,奴婢用的蜡烛粗细和大殿里用的是有些差别的,材料也有些不同。不好控制时间才对。
这么想着,就有了几分明悟:就说嘛,两个宫外的人,怎么能这么顺利的就进来了。原来是有帮手。
这宫里的烛台,都是特制的。
烛芯里动手脚,手笔倒是不小。
她迅的服用了两粒解毒丹,蜡烛里的迷药在她身上就不怎么起作用了。
正想着,这两人进了里面之后又藏到什么地方去了,就听见在寝宫的方向,出了轻微的响动声。像是开启暗格的声音。
林雨桐悄悄跟过去,探头一看,只见龙床的位置,侧面洞开。冷风从里面吹出来,吹的边上的蜡烛在风里摇曳。
那两人中的一人低声道:这黑洞洞的,到底通到哪里?
这不是暗格。另一人道:别忘了咱们是为了什么来的?
可这不是找不到暗格吗?这人嘟囔了一声:谁知道玉玺长的什么模样?
林雨桐皱眉:这两人是为了玉玺来的。
而他们的主子又是谁,谁想着抢先一步拿到玉玺。
林雨桐对玉玺没兴趣,但却不能由着这两人把玉玺给带出去。在两人的注意力都在那通到入口的时候,她伸手将一粒迷药弹到了烛火上,很快的,迷药融入蜡水之中。
然后只一息的时间,这两人就有些晃悠。
一个说:不对!被算计了。
另一个说:这密道果然有门道
以为是密道里的风有问题。
话没说完,两人就倒在密道口了。
林雨桐将两人拖出来,左右看看,玉玺的放置地方,应该不在卧室。
她进了御书房,在龙椅的扶手上来回的摸索,猛地在一个微微突起的地方摁了一下,龙椅宽大的扶手就裂开一个口子,玉玺就静悄悄的躺在里面。
皇帝嘛,藏东西自然都得是体面的。
她笑了一下,将玉玺拿出来,塞到昏倒的其中一人怀里。又在两人嘴里塞了两粒药丸子,确保两人死不了,但也别想醒过来才罢手。
然后把一切都恢复原状,这才朝密道走去,在密道里面,悄悄的关上了密道的门。
这里面,空气是流通的。初初这一段,一点亮光也没有。
林雨桐不知道里面是不是有人,不敢露出一点光亮出来,只能一路摸索着走,大概走了有两百步,微微有些光亮。亮光是从密道的墙壁上散出来了,绿莹莹的,应该是一种荧光石。
这种石头接触的多了,对人并没有什么好处。
悠悠的光线照射下,往前又走了几百米,就有了分叉口。林雨桐细细的分辨了一下,其他几个方向的洞口都很陈旧,而且细看能看的出来,好似并没有人长期走动。因为路上用手摸了,能摸到厚厚的尘土。只有一条道,是新建的,非常的洁净。而这条道,延伸的方向,应该是无极宫所在的方向。
在新路与旧路之间,林雨桐舍弃了新路。
无极宫那边,对别人或许有诱惑力,对自己来说,完全没有。
因此,选了通往宸旭宫方向的暗道,走了过去。
这一路上,依旧有好几个岔路口,林雨桐猜测,只怕这些暗道,能通往每个宫殿吧。
皇宫修建于前朝,谁知道前朝皇帝修建这些玩意是干什么使的。而显然,知道这条密道的人,大概仅限于平宣帝跟他的亲信吧。
至于修建那条信密道的人,要是没出意外的话,应该是都给那条密道陪葬了。
估算着在密道里走的路程,当前路被挡住的话,林雨桐知道,这只怕真就已经在宸旭宫里面了。
至于是宸旭宫的什么地方,这就不得而知了。
就怕一出去,刚好跟外面的人走一个面对面。
林雨桐在里面悄悄的听外面的动静,手搭在石门上,不知道是不是无意识的碰到了什么,两道亮光一下子就照了进来。
林雨桐吓了一跳,原来这暗道中的暗门还有这个功能呢。
门上留着两个小孔,眼睛能看出去,声音也能传进来。
林雨桐尝试着从小孔里往出看,这个位置,吓了林雨桐一跳。这个暗门的位置,应该是在墙壁之上的,甚至位置要稍高一些,从这么位置看,是俯瞰整个大殿。
幸好没鲁莽的将暗门打开。
林雨桐有些侥幸的想。
很快,她就想不了其他了。
因为此刻的大厅里,林雨桐看到了怎么也没想到的一副画面。
宣平帝一个人坐一面,而他的对面,坐着几个女人。
分别是皇后陈妃李妃,最后一个是华映雪。
皇后坐在椅子上,微微的闭着眼睛,转着手里的念珠,一下又一下,永不止疲惫。陈妃眼观鼻鼻观心,坐在那里如同一个泥菩萨,动也不动。李妃楚楚可怜,不时的用帕子一下眼泪,抽噎一声。华贵妃整个人都邪靠在椅子上,姿态最放松,甚至嘴角还带着几丝笑意。
宣平帝用帕子捂住嘴,不时的咳嗽一声,林雨桐一看他的这样,就知道,宣平帝的情况又恶化了。
说吧。宣平帝看向四个女人:朕的耐心已经用完了。朕也没时间跟你们耗下去了。说着,他嘲讽的一笑,你们每个人,都想置朕与死地,别以为朕不知道!
李妃抽噎一声,十分委屈:陛下您怎么可以这么想臣妾。臣妾爱慕陛下尚且来不及,怎么会有暗害陛下的心思?您如此说,要置臣妾与何地?
宣平帝起身,有些摇晃的走到李妃的面前,轻轻的捏着她的下巴:你没有要害朕?他咳嗽了一声,嘴角有了一点血色,那朕如今这身体又是拜谁所赐?
李妃脸上的表情毫无破绽:什么什么意思?陛下是吃了臣妾做的菜所以才?她一脸的不可置信,不可能!怎么可能呢?明明是
是什么?宣平帝盯着她的眼睛,是什么?你告诉朕,是什么?
是是李妃垂下眼睑,是臣妾不小心吧一定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治好陛下的您给臣妾一点时间
一个小门小户出身的卑贱女子,给你时间?给你时间,你能给朕什么呢?说着,他的眼眸一暗,说!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朕?朕最厌恶的就是欺骗。你老实说,说明白了,朕既往不咎,你依旧是朕的李妃不!朕可以晋封你为皇贵妃
李妃猛地睁大眼睛:陛下,臣妾不想要皇贵妃之位,臣妾盼着的是什么,陛下真不明白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就像是那个女人能主宰一切的时候一样,也希望你待我能像是待她一样。仅此而已。
宣平帝愣了一下,眯了眯眼睛:朕也想日出陪你劳作,日落陪你歇息,可朕也得能看到日出和日落才行啊。爱妃,朕的日子不多了
李妃伸出手,一把抓住宣平帝的手:陛下
陛下华映雪笑了一声:您希望从李妃姐姐嘴里知道什么呢?您别忘了,她是害您的人。您怎么知道,她说的法子,不是继续害您的。她面上倒是一副满心满眼都是陛下的样子,可有时候啊,这人的心思转的快
李妃的身子不由的僵硬了一瞬,然后猛的摇头:陛下给臣妾一点时间,臣妾一定会想出办法的。
宣平帝却想着华映雪的话,什么叫做人的心思转的块?继而,他眼睛一亮,紧紧的盯着李妃:她还在你身上,是不是?不是同一个人的心思,自然难猜的很。
李妃猛地一缩,连手也收回来了,臣妾臣妾不知道不知道陛下说的是什么?
你一定知道!宣平帝的手勒住了李妃的脖子,说!说!你到底把她怎么了?
李妃的脸猛的白了起来,头不停的摇着,慢慢的,她眼里的可怜慢慢的褪去了,眼波流转间,如一片死水,半点不起波澜。
是她!
宣平帝的手猛地松开:是你吗?是你吗?
‘李妃’猛烈的咳嗽了起来,等再抬起头之时,眼里又续上了眼泪。很显然,李妃又回来了。‘她’只恍惚的出现了那么一下。
怎么会这样?
苦苦寻找的她,被禁锢了吗?
还说不是你害了她!宣平帝的手抬起来,扬手就给了李妃一个巴掌,说,你将她如何了?
李妃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陛下您对臣妾真的没有一丝的情义吗?您看看,臣妾还是那个人,还是这张脸,还是这个人。为什么您就不看在眼里呢?
华映雪冷笑一声:你跟神女,也敢比?说着,就对宣平帝道:陛下,杀了她吧。杀了她,神女就解脱了。不必受她的禁锢了。
李妃见宣平帝看向自己的眼神,果然越来越危险了起来,就扭脸看向华映雪,贱人!以为杀了我,就没人知道你的秘密了?做梦!说着,她就冷笑起来,对着宣平帝叫嚷道:陛下,‘她’确实还在。但‘她’ 不是完整的‘她’。她当年从臣妾身上离开,也是不愿意的。‘她’有平康,又跟陛下怀了静乐,‘她’舍不得陛下,也舍不得两个孩子。但这一切,并不由‘她’说了算。‘她’被人算计了。臣妾不知道世间有没有一种法术,可以抽离人的生魂。但臣妾觉得应该是有的,大概像是一种巫术。她被抽离了臣妾的身体,许是怀着静乐,这一丝执念,叫‘她’尚有一丝执念留在臣妾的身体里。陛下想想,‘她’从臣妾的身上离开后,又去了哪里,落在了哪个人身上。那么害‘她’的人就找到了。说着,就看向华映雪,陛下,您是为的什么冒天下之大不违非要接了她进宫呢?为此您牺牲了皇后,牺牲了长宁公主,牺牲了可怜的太孙。这是为了什么?没有人比您更清楚。‘她’的大部分生魂,在那个贱人的身上。不是吗?
平宣帝的手慢慢的收回来,一步一步的朝华映雪走去:‘她’还在你身上?
华映雪倒是光棍,只问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生,她生!我死,她将灰飞烟灭。说着看向李妃,至于她身上的那一缕没有消失的生魂呵呵呵你就不想想,您这身体骤然坏了,不是李妃,那能是谁?‘她’为什么拼着魂魄将不全的风险也要借人之手害你,我的陛下,您就没想过吗?
平宣帝捂住胸口,看着华映雪:你叫‘她’出来,朕有话跟她说。
华映雪摇头:臣妾可不是李妃那蠢货,还能叫她随意的出来支配身体。臣妾向来都不蠢。
你!平宣帝的眼神冷了起来,朕错就错在,不该留下你这个巫祝血脉!
华映雪冷笑了起来:巫家人世世代代生活在北地黑林之中,从不曾出山管过世外之事。我的陛下,您来告诉臣妾,巫家人是怎么在一夕之间葬身火海的?您在巫家要找的是什么?
平宣帝的眼眸越的冰冷起来:你什么都知道?
何其可笑!华映雪缓缓的站起身来,杀尽了巫家人,才现要找的,是巫家人的血。因为这个,叫阴家人救我,难道我对你还要感恩戴德!
平宣帝的面色一变:你怎么知道这些的?!阴家人告诉你的?
那你放心。华映雪的眼里难得露出了两份柔和之色,阴家人对大靖忠心耿耿,不曾背叛过分毫。
为阴家人说话?平宣帝冷笑一声:阴家如何,不用你来告诉朕。别忘了,阴家的两代女主人,几个小主子,都是因谁而死的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