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4.黑白人生(8)三合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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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木兰还叮嘱:带上几件饰,要不然太简单了。

        比起平时的随心所欲,这天出的时候可谓是隆重了。三个人一辆车,齐丽开车,林雨桐坐在副驾驶位上,后座坐吴木兰一个人,她却连续的看了七次表。

        车子进了北山,只能停在山下。这一片还属于没有开的地段,山路崎岖,都是青石板的小路。穿的这么正式的爬山,还真有些不伦不类。

        山倒是不高,可爬上去,依旧是花了三个多小时。又渴又累不说,到了地方,面前的也不过是一破败的寺庙。这寺庙只有一个小院大小,要不是门楣上写着‘浮云寺’三个字,真跟农家院没什么区别。

        门口开着菜园子,几只鸡在篱笆外,试图将嘴伸进去啄一口菜吃。俩穿着僧衣的老和尚,从寺庙后头绕过来,手里提着木桶,看那样子,是提了水过来要浇菜的。

        其中一个和尚,咧嘴一笑露出没有大门牙的嘴巴:是找善施主的吧,她在后面

        顺着寺庙围墙下的小路走,穿过去就能看见紧靠着寺庙后墙的地方,盖起来的三间小木屋。木屋门口的空地上,是石桌石椅。石椅上坐着个大妈。

        那真就是个大妈!

        大妈穿着农村老太太家常穿的那种碎花衣裳,轻薄的很。十块钱或是十五块钱一身,特别便宜。花上二三十块买两身回来换着穿,一个夏天就能轻松的对付过去。

        她坐在石凳上,还戴着老花镜,手里拿着的那东西,像是十字绣,在做活呢。

        齐丽内外看了看,张口就想打听:大妈,请问

        吴木兰一把拉住齐丽,微微的欠身:您老身体还好?

        大妈的手这才放下手里的活:是木兰啊!快过来坐。可是有些年头没见了。你倒是越活越年轻了。

        吴木兰过去,侧着身子坐着:您过奖了!看着您老的身体康健,晚辈就放心了。

        大妈亲热的拉着吴木兰的手摩挲了半天,然后摇头:你啊,是日子过的好了,不常干活了吧。她将吴木兰的手翻来覆去的看:瞧瞧的,这手多软乎。

        吴木兰心里一凛:是啊!不过没事,手练练就练回来了,心还是跟以前一样

        这是嫌弃吴木兰办事手软。而吴木兰则说手软没事,心硬就行。

        林雨桐自动将两人的对话翻译过来,倒是听出了几分意思。

        大妈点点头:是啊!万事都得随心的。说着,就招手叫林雨桐和齐丽过去,她看了看齐丽,去后面的山泉,给我提两瓮水去。

        林雨桐跟着要动,大妈却伸手拦了:小丫头过来,叫我瞧瞧。这看着孩子眼睛清亮,是个心里明白事的。说着,就扭脸看吴木兰:打哪找来这么个宝贝?

        吴木兰脸上的笑意越的浓了:您瞧着是宝贝吧。晚辈看着也是!可偏有人拿着珍珠当鱼目。说着,就凑过去,跟着大妈嘀咕了一句。

        林雨桐知道,她这是说自己的身份呢。

        果然,这大妈脸上的兴味就更浓了,拉林雨桐的手:好好好!人老了,就喜欢这样的姑娘。她拍了拍林雨桐的手:好孩子,你去前头给我抓只鸡来,一会子给你们做好吃的。

        这是要把她打了,留下他们彼此好说话。

        说实话,林雨桐是怎么也没想到,来见的人会是这么一个人。

        这个人是谁呢?

        菩萨?

        不知道!总之应该是吴木兰和林乔杉都要巴结的人。这个人很可能就是这两人的供货商。

        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管她是谁呢。这就是收获!

        看着林雨桐走远了,吴木兰才收了脸上的笑意:她就是林乔杉的闺女。您看的出来吧,她打从进山到看见您,就应该什么都明白了。但什么也没说说实话,我像是她这么大的时候,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姑娘呢。您说这么一个好苗子,我都看得见,为什么林乔杉就看不见?他啊!从心里来说,还是有些想要金盆洗手了。

        善大妈十分爽朗的一笑:这一行,就不是人干的。我是烦的的透透的了,他这么想,我一点都不奇怪。人各有志嘛!

        吴木兰只得低头说是,随后又道:听说,您吩咐的事,他没干利索。您要是信得过,您的事,还是我来办

        善大妈叹了一声,谁办不是办呢?既然他不想办,你又想办,那就你来办。不过听说你上次的损失不少

        是!一直我都跟林乔杉井水不犯河水的。我还好奇,他怎么就突然朝我下手了呢?现在才有几分明白了,他这是在金盆洗手之前,想私下干一票大的。也是我防人之心不够。您放心,该是我的,都会找回来的。您以前的教诲,晚辈至死不敢忘。吴木兰起身,躬身道:有些事情,还往您老人家成全。

        善大妈摆手:这么客气做什么。不就是要新货吗?这都是小事情。

        吴木兰眼里闪过一丝惊喜:在您是小事情,在晚辈看来,您是救了晚辈的命了。您是不知道,最近啊,人心有点浮动。先是丢了货,再是傅春出现了,大家都觉得晚辈不能长久

        善大妈一副无奈的样子:人这一辈子,起起落落的,哪里都说的清楚?干这一行的,尤其是这样。每天啊,就是跟死神捉迷藏。我这一辈子都在想,怎么才能不被死神抓住呢?后来,我才想明白了,要是想不被死神捉住,你就得现先捉住死神,干掉死神的勇气,如果再有能拉拢死神跟自己一块玩的手段,那就更好了。我这么说,你明白的吧?

        明明白!吴木兰皱眉顺着对方的话往下说。

        善大妈又摇头:你啊,跟乔杉比起来,确实是少了几分悟性。

        吴木兰还要再问,人家却不说了,反而是催着她:看那小姑娘干啥去了?怎么这么半天都不见回来。

        林雨桐是被吴木兰找回来的,她找过来的时候,林雨桐正抱着两只鸡坐在一块山石上,往山下看呢。

        吴木兰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就见半山腰有炊烟飘起来:山里是有人家的。

        林雨桐点头:是!住在这里,远离尘世喧嚣,也确实不错。

        吴木兰看着她拎着的两只鸡笑了笑:你也太实诚了,老人家养鸡不容易,你怎么还真吃啊。她伸手要拿,林雨桐手指一动,直接将鸡脖子给扭断了。见她伸手,她把死鸡递过去:要吗?

        这叫吴木兰多打量了她几眼,然后笑了笑:不用,你拿着吧。

        善大妈看着被扭断了脖子的鸡,又是哈哈大笑没说吴木兰:你是没有这样的胆子的。好好好!她叫林雨桐:你跟我来,咱们娘俩一起做饭。我就是看着丫头顺眼。

        吴木兰眼神闪了闪,离厨房远了几步。

        善大妈从林雨桐的手里接了鸡,叫林雨桐烧水,她在一边说话:你知道吴木兰带你来是什么意思吗?

        刚开始不知道,见了您就知道了。林雨桐利索的将火点起来,然后才给锅里添水,她是想要彻底的断了林总的路。

        林乔杉是你的父亲?她这么问。

        不知道。林雨桐摇头,别人说是,那就权当是吧。是与不是也没多大的意义。

        又是个苦命的孩子。善大妈叹了一口气: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办呢?是答应吴木兰呢,还是不答应呢?

        您肯定会答应的。但答应的应该不会很高兴。林雨桐将水添好,又坐下去添柴拉风箱:您特意把我叫进来,不是喜欢我,是因为我有用。您这么一叫我,她是不肯全信我。您是想叫我当第二个林乔杉不管什么时候,一家独大,可都不是什么好事。

        善大妈脸上的笑意一下子就没了:丫头,我给你一句忠告。凡是不可太聪明,更不能随意抖聪明。凡是抖聪明的人,结局都不会太好。

        林雨桐耸肩:自打一脚塌进这山,路就不由我选了。

        善大妈深深的看了林雨桐一眼,没说话。吃过饭,她留三个客人住下。三间房,一间厨房,一间客厅,一间卧室。三个客人,只能在客厅里凑活。

        齐丽把沙留给吴木兰,还拉林雨桐打地铺。林雨桐顺势往地上一躺,就不动了。累是真累了!

        过了十二点,卧室的门打开了。善大妈换了一身运动服,脚上穿着运动鞋从房间里出来了:都跟我走。

        结果顺着黑漆漆的山路一直走到半山腰,又在山里绕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就看到跟山顶差不多一样的木屋。

        木屋外站着一个人,林雨桐的眼睛眯了眯。

        这个人他见过,就是在酒店,见到的那个换了清洁工的衣服敲门的那个人。哪怕看不清脸,这身形和气息,她是认识的。

        这人没有说话,只朝善大妈点了点头。善大妈手一摆:把人带出来吧。

        木屋的门一下子被打开了,光线从里面射出来,将外面这一片照的有些朦胧。紧跟着,一个被捆绑的很严实的人被推了出来。借着朦胧的光,林雨桐看清楚了。

        这人就是那个疑似四号的人。

        错不了的!

        此刻,他的脸上没有那些碍事的纱布。脸上有很多地方红肿,到底是什么样的伤口,伤口怎么样,这个倒是看不清楚。

        善大妈从裤兜里掏出一个东西递给吴木兰,眼睛却瞟向林雨桐:知道这是什么人吗?她呵呵的笑了两声:警察。几乎是摸到我身边的警察。你们说,这样的人,该怎么办?

        林雨桐心道:难道这真是四号?

        可是也不对!

        来不及细想,那边吴木兰已经动了。她把保险打开,近距离的瞄准了。林雨桐始终没动,却没想到吴木兰将枪递给林雨桐:还是你来吧。

        林雨桐眯眼,笨拙的把枪接过来,然后看向两人:这是拉我入伙还是她看吴木兰,却没说话。

        吴木兰笑了一声:会用吗?

        在射击俱乐部用过。林雨桐抬起手:应该差不多吧。

        吴木兰指了指被捆绑着的疑似四号的人:敢吗?

        我要是不敢那我明儿大概就得意外死亡了吧。她深吸一口气:不是他死,就是我亡。那还是他死吧。

        她说的这么云淡风轻,倒是叫几个人愣了愣。

        林雨桐对着对方的头,轻轻的扣动了扳机,然后猛的闭上眼睛,枪声一声连着一声的响起,火星四溅。

        等再没有子弹了,林雨桐才大口喘着气,然后睁开眼睛,扔了枪,往后退了几步。

        边上几个人出恶作剧得逞的笑声,齐丽扶住林雨桐:好了,没事了。

        吴木兰就乐了:这也算是不错了,初生牛犊不怕虎,还真是说开枪就敢开枪。

        林雨桐盯着地面,没见到尸体,有些慌乱,等抬起头,看到那个疑似四号的,已经被松了绑,也站在一边笑着。

        齐丽还跑过去看了看弹痕:真狠,要不是我们的手脚快,可真就被打中了。

        林雨桐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副不明白的样子。她指向疑似四号的人:他他不是警察吗?

        谁说警察就不能跟我们一起干了?善大妈哈哈的笑:走,进来说话。

        警察跟他们一起干?

        难道四号被拉下水了?

        进了屋子,林雨桐又盯着这个四号看,尤其是看他脸上的伤这一眼,才算是看清了。这人应该就不是四号。因为,他如今鼻青脸肿的样子,根本就不是受伤造成的。而是手术还没有恢复。他的脸部做了一些微调的手术。这才看起来有七八分像四号了。

        那真正的四号去哪了?

        真正的四号会不会就是四爷呢?

        林雨桐的心焦灼了起来。这无疑,是离四爷最近的一次。

        这几个人里,肯定有知道四爷消息的人。

        这么想着,她的眉头又微微皱了皱:他们敢把假的四号放出来而不担心短时间内被认出来,那么就是敢肯定,真正的四号在这段时间内不会出现。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是不是可以说,四号还在他们手里。如果四号是四爷的话,那是不是说,四爷现在并没有想象的那么自由。他本身就是被识破的警察卧底的身份,饶是你智计百出,作用也不是不大的。

        但到底是不是这样呢?

        她无从判断。

        善大妈指了指鼻青脸肿的山寨四号:以前,我想叫他跟着乔杉。可是乔杉不认为我的办法可行。这有什么不行的呢?世上的道无非是两条,不是白就是黑。白的能用的手段,为什么黑的不能用呢?白和黑之间,胜者才代表正义。从古至今,都是猫抓耗子,可是耗子真就不能逮猫吗?我觉得是能的!他留下,一方面能检查咱们内部还有没有猫,另一方面呢,也能给猫传递一些咱们想叫猫知道的情报如此一来,很多事情都好办了。

        哦!

        原来是这样。如此,林乔杉的种种不合常理就都能解释了。

        江社友是塞了一只猫进耗子洞。可这耗子也是成精了,竟然来了一招李代桃僵。

        林雨桐轻笑一声:挺有意思的。她大剌剌的看向山寨四号:真正的警察呢?被你们杀了?

        善大妈哈哈的笑:傻孩子!我杀他干什么?这辈子我见多了被警察劝导的‘改邪归正’‘弃暗投明’的人,我就想啊说着,她一顿,带着几分老顽童似的笑意:你猜我最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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