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剑阵(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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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明劝她,洪兴也劝她,人死不能复生。

        哈哈,死都死了是吧。她咧着嘴笑,既然人家都不想让她知道,那她就假装不知道吧。

        几次,她走到那墓地旁,又停住脚,算了,她想。

        多少次,她在胡同的一头望着那片废墟,往前走两步,又退回来。

        可真萧条啊,他住的地方。

        开学以后,大家很快就知道,水舟摇有男朋友了。

        “你男朋友长什么样子?”壮壮问,她有点儿难以置信,只过了一个年,就有了?

        “我喜欢的样子呗。”她说。

        从前那么热衷找男朋友的人,一定是谈恋爱了才会忽然冷却下来吧。

        可奇怪的很,那个男朋友好像很冷淡,一不来学校找她,二也不常打电话。

        偶尔山明的电话打来,就会被认为是她的男朋友,她也不解释。

        大学四年,直到毕业整个宿舍也没见过她的男朋友,可真够神秘的,大家说。

        毕业后,她留在D市,在一家广告公司做财会。还是大四实习时,跟着学姐过来的。

        一晃四年过了,学姐都走了,她还留在这儿。

        2

        018年初春,水舟摇接到周山明的电话,他要结婚了。

        新娘当然不是燕子。

        具体原因,不详。

        好像是大二那一年,她被学姐死拖硬拽进了一个社团,天天忙得焦头烂额,那就是那个时候,燕子的电话忽然打不通了,问山明只说分手了。

        从那以后,燕子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再也找不见了。

        回家问她父母,人只说换了工作,忙着不常回来。

        香梅说,狗屁,这些年就没回来过。

        大四那年,忽然听见人说,燕子要结婚了。

        可是,她没有通知她。是不想跟从前有任何瓜葛了?她在QQ上给她发了条长长的祝福消息。

        如今,又听到山明结婚的消息。

        她放下手头的工作,又从抽屉里拿出那封早就写好的辞职信。

        该回去了,她想。

        可怜香梅这边还不知情。

        近些年,由于山明爸跟了一个阔老板,一家人搬到城里去住,只留山明奶奶自己在家过活,冬天冷的时候就接了去,春夏再送回来。

        早先的亲密也在距离拉开后,变得生疏些。

        更主要的是,她家摇摇考的可是二本,山明只混了个专科,早早回家干起工厂来,那可就不是一路人了。

        香梅在心里想,可惜虽可惜,但是孩子们的事儿也得由着人家自己嘛。这是逢年过节,她常说的话。

        偏偏,水舟摇不争气,这么多年也没听说有个男朋友。

        过年回来那一阵子,打听她的口气,居然腆着脸说想要回来工作!

        你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嘛!

        香梅气的火冒三丈,大过年的拿着擀面杖追了她三条街。

        整个周水村人都出来看热闹。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那孩子脾气倔,软硬都不吃,看来是铁了心要回了。

        这是放不下山明啊。

        香梅思忖半晌,一咬牙,也是,一起长大的,还有救命之恩,回就回来吧。

        这天,香梅早早就起了床,破天荒的没等水月生给她端来洗脸水,她拖拉着棉鞋,走个十来步就到

  厦檐间,伸手触了触冰凉的脸盆,不由得“斯哈”一声,又劳驾自己弯了弯腰,从热水壶中添了热水,方才挽起袖子洗漱。

        香梅快五十岁,正是更年期,由于脾气急躁,大家伙儿都让着她,于是这几年就过着养尊处优的日子,但凡别人能做的她一概不插手。

        她在脸上抹了洗面奶,用手指肚一圈圈打转儿,心里虽着急也不能怠慢,终于数到三十下,净了脸,又匆匆找起牙刷来。

        这一找,不由得火冒三丈,“牙刷,我的牙刷呢!”

        水月生一听叫喊,忙不迭的从里屋弹跳出来,他的手里还攥着一小把点火用的棒子瓤,“咋啦,媳妇儿?哎呦,你怎么大早晨出来了,小心冷,要什么我给你拿进去。”

        水月生见媳妇儿不吭气,只得走上前用胳膊肘儿拱拱她,“冷呢。”

        香梅只管生气,她嚷道:“我的牙刷呢!”

        月生一溜小跑,从里屋处递来牙缸,水温刚刚好,牙膏已经挤在了牙刷上。

        “今儿咋起这么早,我的炉子还没点着呢。”他哈巴狗一般巴结着媳妇儿,又老鼠一般滴溜溜打探着里屋,炉火才着,别灭了才好。

        香梅吐着泡沫,白他一眼,“你个榆木疙瘩,”她无可救药的叹口气,“能指望你什么?”虽不情愿,可还是快速说道:“昨晚山明他奶奶回来了,我得第一个赶过去瞧瞧,别让凯凯娘抢了先。”

        她早就看出凯凯娘的如意算盘,但凡摇摇跟山明儿不成,她立马登门给自己娘家侄女说媒去。

        水月生先是盲目的点点头,又纳闷道:“听人说是这两天儿,你咋知道昨晚儿回来的?”

        香梅又是一记白眼儿,“说你是猪吧还不信,除了打呼噜,也没别的本事,轰隆隆的车轮声从你脑袋上压过去,也不知道?”

        “还真回来了?”月生在围裙上抹抹手,他很是佩服自个儿媳妇的耳力劲儿,凡是打自家门前路过的车,无论是谁,都别想逃过香梅的耳朵。

        “凯凯娘起得早,家又离得近。”这么一说,香梅又急躁起来,“都怪你,也不早点叫醒我。”

        她抹干净嘴巴上的牙膏,跑进屋抹了油,擦了隔离,又涂防晒,最后上口红,这一套都是看着水舟摇学会的,照着镜子将早就在心里选好的衣服穿戴整齐,盘了头发,带上头花,挑选一双不太高跟的皮鞋,往外走去。

        她难得起的这样早,将“咯噔噔”的皮鞋踏得很有节奏,没多会儿就来到山明家门口。

        大门敞开着,院里没有车,显然,山明爸妈趁夜或者赶早就回城里了。

        看来挺忙的。

        忙好啊。

        香梅的嘴角抿出一道弯,这份欢喜使她更加卖力更加亲热地叫嚷道:“婶子,您回来啦?”

        未及屋,一阵笑声传来,“香梅来啦,

        进屋来,进屋。”

        香梅极不情愿将白嫩的手从温暖的口袋里伸出,她边撩开挡帘便哂笑道:“都冬天了,这夏天的纱帘还没撤呢。”

        一进屋,便看到乌泱泱一群人,围着方桌打牌呢。

        还好没有凯凯娘,香梅热络的挪至山明奶奶旁。

        老太太虽未起身,手却老远伸过来,口中念叨着:“香梅呀,难得你起得这么早,惦记着我这老娘子呢。”

        此话引起一阵哄笑,任谁都知道香梅是最贪懒觉的,一个老汉接话道:“香梅准也是犯了牌瘾,可得排队啊。”

        一个老太又说:“你以为都跟咱们这老家伙一样啊,人家香梅有正事哩。”老太匆忙在磨烂的纸牌里抽出眼睛扫一眼香梅,吧唧道,“是吧?”

        “好好出你们的牌吧,聒噪的烦人。”香梅嗔怒着,从口袋里摸出两副崭新的扑克,“啪”的一声扔在牌桌上。

        “了不得了,来新牌了。”老人们起着哄,高高兴兴接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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