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被嫌弃的继兄的一生(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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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家想了想,今年收成好,地里的帮工都忙不过来,确实缺人手。

        “力气怎么样?”

        程松儿一听,笑了:“管家您放心,我天生力气壮,您想让我做什么只管吩咐就是。”

        原主之所以打架闹事还能顺风顺水就是因为她有一身蛮力,可惜这身蛮力没有用到对的地方去。

        管家见她一脸坦诚的样子,嘴巴又甜,便给了她这个机会。

        “那你去木薯地里搬木薯吧,一天给你15文钱,管两顿饭。”

        木薯地是个苦差事,既要力气,又要精细,不能使蛮力,很多人宁愿去割麦子砍苞米,也不愿去搬木薯。

        地主家的小姐快成亲了,得在成亲前把粮食都收上来,管家正愁找不到人。

        程松儿领了差事,就忙跟着管家去了木薯地,且不说工资多少,至少一日三餐有了着落。

        她从中午一直干到晚上,累的腰酸背痛,但好在领到工资的时候是开心极了。

        “程松儿,干得不错。”管家笑着递给她两个粗面馍馍,并把15文钱递给了她。

        管家作为监工时不时的会巡视。搬木薯是个辛苦活,不少人偷懒,管家也担心她年轻,吃不了苦背着她偷懒不干活。

        结果一下午盯下来,见她手脚麻利勤快,心里对她更加满意。

        程松儿收过钱和馍馍,即使肚子里饿得难受,也只狼吞虎咽的吃了一个,另一个留给程青枝。

        他个小可怜,估计这会儿还没吃饭呢。

        “管家,我能拿这些钱,跟刘主人家买些粗面吗?”程松儿忽然问道。

        管家一愣,随后笑道:“当然可以。”

        来地主家里做帮工的基本上都是村民,村民最在乎什么?不过是一口吃的。

        她看程松儿这般心急,既不要钱,只要米面,就知道她家里是块穷的揭不开锅了。

        地主家最喜欢什么样的帮工?

        自然是老实、肯干、家里又穷的揭不开锅的人啊。

        这样的人可最好拿捏了。

        程松儿看着干干瘪瘪的粗面袋子,十五文钱,最后也只能换到一小袋粗面。

        不过也还好,至少这袋子粗面能坚持吃上三天了,而且粗面馍馍还比小米抗恶。

        程松儿兴冲冲的回到家里,想跟程青枝分享她来到这个世界后,挣到的第一桶金。

        谁知她刚进门,就看见程青枝跪在冰冷的地上,面前摆着一排布满刺的荆条。

        程松儿整个人愣住:“你跪在地上干什么?”

        “对不起我我打烂了家里的碗”程青枝嘴唇哆嗦打颤,不知是冷得还是被她吓得。

        白天,程松儿吃完饭离开,他便开始收拾碗筷,但是他早就破烂不堪的鞋子在他抬脚的一刻彻底烂掉,他脚下一绊,在加上原来的伤,整个人摔倒在地,陶碗成了碎片。

        程青枝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恐惧到了极点。

        但他知道,程松儿一定不会放过他。

        按照以往,他如果犯了错

        程青枝的身体本能的颤抖,眼底的悲凉绝望几乎要溢出来。

        家里仅剩的白菜他也没敢动,生生饿了一天。

        程松儿一推开门,仅仅一个脚步声就让他胆战心惊。

        他等啊等,等着程松儿暴风雨般的怒骂殴打,结果却什么也没等到。

        等到的反而是程松儿一声莫名其妙的问询。

        随后他被一股力道拉起,一团温热被塞进了他的手里,他低头一看,是一个粗面馍馍。

        他的眼眸闪烁了几下,布满恐惧的眼底渐渐浮起一团希望,他缓缓抬头看去。

        看到了程松儿一双澄澈带笑的眼睛。

        “我在地主家里干了一天的活,换了个馍馍和粗面,以后你就不用挨饿啦。”

        她温柔的笑着,嗓音又轻又柔。

        程青枝拿着粗面馍馍的手微微颤着,鼻尖忽地一酸。

        “你不怪我?我打碎了碗”

        “一个碗而已,碎了就碎了,你没受伤吧?”程松儿温柔的询问。

        程青枝失措的摇头,手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死死的扣进掌心肉中,心脏剧烈的抽搐着。

        为什么她不生气?她不是应该像以前那样?

        “你没事就好。”程松儿在他面前摊开粗面口袋,温柔的声音絮絮叨叨:“这是我一天干活下来挣得,这些粗面虽然不多,但我在地主家做帮工,人家管饭,我不在家里吃。”

        “这些粗面至少也够你吃几天了,等这段时间我攒了钱,就把家里缺的粮食柴米油盐什么的都添置了对了,还有你的鞋子,快入冬了,我去抽空去城里再给你买双厚实保暖的,别冻着。”

        程青枝瑟瑟的眼神里隐约有水光,苍白单薄的唇瓣哆嗦颤抖着从来没有人对他这样好过,就算是父亲,也从不在意他的死活为什么她还记得鞋子的事,他以为那只是她随口一说为什么她还记得为什么是她

        他忽然觉得巨大的酸涩从四面八方向他心头袭来,看着月光下程松儿低垂的侧颜,眼泪再也克制不住的哭了出来。

        泪水滴在手背上,程青枝连忙别过身去,擦拭着脸上的泪痕。

        他不想让她看到自己此刻的样子,忙往外走。

        程松儿系好粗面袋子,只看到他准备出门的背影,问道:“你去哪儿?”

        程青枝紧捏着手里的粗面馍馍,眼眶微红,强压着鼻音:“我我去厨房舀点水。”

        “干吃粗面馍馍确实有点噎,你去吧。”程松儿并没有注意到程青枝的异常反应,也没多问什么便同意了。

        程青枝脚步匆匆的躲进了厨房,他擦干眼泪,掩上屋门,手里的粗面馍馍还有些暖意。

        秋风寒凉,从刘家村到程家村有十好几里的路程,馍馍应该早就凉透了才对

        他恍惚的想起,这个粗面馍馍是她从怀里拿出来的。

        程青枝的手不自觉的握紧,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口。

        粗面柔软,里面还有没有打磨好的麦子颗粒,吞下里时还有些拉嗓子,但面点本身的丝丝甜味遍布了整个嘴里。

        这是程青枝这么多年以来吃过的最好吃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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