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荒野 VS 财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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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6年1月17日,一场小雨笼罩了广阔的东南大平原(即拉普拉塔平原),使得原野上生长旺盛的草甸更显幽翠,一望无际的碧绿不断向远处铺展开来,仿佛是大地母亲最为宠爱的孩子。

细细雨雾中,洒下斑驳的光影,晶莹的光芒在草尖上跳动,犹如点点繁星。微风拂过,草波荡漾,远处的牛羊群像是点缀在绿色画布上的移动花朵。

“呦呵!”

马尔科·梅奥尼穿着粗犷的帆布衫,头戴宽边帽,腰间系着皮带。他骑在马背上,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右手挥动马鞭,在半空中打了一个清脆的响鞭,惊得附近的野牛群慌忙朝两边散去,野牛嘶鸣声,捕猎者的吆喝声在草原上回荡,交织。

“马尔科,我认为你应该套上雨披。否则,你会被雨淋病的。”一匹看着病仄仄模样的老马奔到近前,穿着雨披、戴着斗篷的马维戈尔·博沃伦塔轻轻地勒住缰绳,古铜色的面庞布满了岁月侵袭后的沧桑,看着面前这位跳脱飞扬的年轻人。

“生病了,正好可以窝在营地里休息,说不定还能从头领那里得到一瓶烧酒。”马尔科咧着嘴笑着应道。

“马尔科,我敢肯定,你要是借口生病躲在营地里偷懒,不会得到头领的一瓶烧酒,很有可能会得到一顿结结实实的鞭子。”马维戈尔·博沃伦塔轻摇摇头说道:“你不要以为头领平常对你的和善,就敢肆意妄为,忘了自己的身份和地位。”

“好了,好了,博沃伦塔先生,你不要总摆出一副二当家的样子。”马尔科苦着脸说道:“我当然知道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在庆国,虽然在法律上,所有人都是平等的,但实际上,我们都属于二等人,也就仅仅比那些印第安土著略强一点。不过,这重要吗?即使在欧洲大陆,哪个国家没有民族歧视,哪个地方没有压迫?至少,在庆国我们都能吃饱饭,还能喝上酒。嗯,我觉得,就这一点,庆国就远远胜过欧洲许多国家了。”

马尔科·梅奥尼是一名意大利那不勒斯人,受巴西淘金热的诱惑,凑了一张船票,未辨情由便登上了一艘前往巴西的移民船。

却不想,狡猾而贪婪的船长将他们这些移民当做契约奴全部卖到了里奥格兰德地区,成为葡萄牙矿场和种植园里的一名苦役劳工,需要没日没夜地为主人服务八年才能获得自由。

正当他在种植园里绝望地等待自己悲惨死去时,庆国与葡萄牙之间的战争爆发了。于是,随着庆国军队攻入里奥格兰德,他获得了“解放”。

在随后的战斗中,他们这些被解放的种植园契约奴和矿场劳工被匆匆武装起来,然后在庆国军队刺刀的威逼下,向葡萄牙人发起一轮又一轮进攻,最终打到了乌拉圭河上游地区,尽占里奥格兰德。

马尔科·梅奥尼无疑是幸运的,在沦为炮灰的数月时间,除了一条胳膊被葡萄牙人刺伤外,整个人算的上全须全尾,安全地活到了战后。

为了巩固新占领土,庆国除了在里奥格兰德地区强行驱逐葡萄牙上层殖民官员和大种植园主外,还实施大规模的人口置换,将该地的数万移民迁移至宜州、夏州以及更南方的漠州(今巴塔哥尼亚地区),转而代之的则是大量庆国本土的“老国民”和新进移民。

马尔科·梅奥尼随同一批“降附民”被安置在夏州开平县(今马德普拉塔市),有偿分配了一百亩土地——是的,这些土地需要向政府支付一定的费用,但可以分期付款的方式逐年偿付,而且,地价非常便宜,每亩土地的价格仅三角钱,折合白银不到一两。

不过,经历了悲惨的种植园生活,再加上作为炮灰部队,见过仗杀过人,他委实不喜欢将自己命运约束在土地上。

正好,一名退役的庆国军官组建捕猎队,要在广阔东南大草原上猎杀野牛群,获取宝贵的牛皮,他随即便报名加入,将自己的土地暂时撂了荒(庆国政府规定,土地连续撂荒三年将被收回)。

两百年前,最早抵达东南大平原的西班牙人试图在此定居屯殖,但糟糕的环境、混乱的组织力,以及政府的漠视,导致了他们殖民的失败,不得不选择离开。

但是,在西班牙移民离去后,他们带来的耕牛便四处散于草原之中,在没有多少天敌的威胁下,种群迅速扩大,并逐渐蔓延至整个东南大草原,渐渐形成了庞大的野牛群。

二十多年前,庆国夺取这片水草丰茂的大平原后,便欣喜地发现,原野上散布了数以百万计的野牛,在丰裕水草的滋养下,几乎个个膘肥体壮,简直就是一个个移动的“肉架”!

一头成年的野牛体长能达到3.5米,重量超过1吨,这种庞然大物在自然界基本没什么天敌,因此能在两百多年里无忧无虑地自由迁徙,并不断繁衍生息。

据保守估算,东南大草原上生活栖息的野牛数量高达300-500万头,当然,上限也有可能达到800万头甚至更多(同期,游荡在北美大平原的野牛群数量为5000万头左右)。

虽然,此前居于该地的西班牙殖民者和高乔人也会每年猎杀大约数万头野牛,但这一数量对于庞大的野牛种群繁衍来说并没什么影响。

西班牙人和当地的高乔人为了吃肉猎杀野牛,也有少部分人会将野牛皮剥下来经过简单硝制然后卖给贸易商人,但总的来说,猎杀频率和规模都非常小。

而庆国在夺取了东南大草原后,很快便将目光瞄向了数量庞大的野牛群。

这简直就是老天赐予庆国的财富!

虽然野牛的皮毛并不如北美地区的水貂或者海獭那样贵重,但在捕猎者眼里却有份大量足的优势。比较大的野牛皮会以每张2到4金圆的价格批发出去,到了生产加工端零售价则高达10到15金圆。

从1720年至1730年间,每年运到永定城(今布宜诺斯艾利斯市)这一个交易点的大张野牛皮就达到两万五千张。

从1730年到1734年,这一数字进一步上涨到每年三万到五万张。

若是捕猎地点距离移民城镇较近的话,那些被猎杀的野牛在被剥下牛皮后,会将大量牛肉以极低的价格售卖给牛肉批发商或者当地居民,从而增加捕猎的收益。

但是,当捕猎点位于内陆深处,距离移民村镇较远时,那些被捕猎者则会将杀死的野牛直接丢弃在原野上,任其腐烂,或者变成诸多肉食动物的腹中之物,让无数曾经为果腹而费尽心力的移民惋惜不已。

利字当头,必有勇夫。

在东南大草原上,流传着一个甚是激励人心的“风云人物”,一名被称为“野牛屠夫”高乔人,凭借娴熟的控马技术以及逆天的狗屎运,单枪匹马在一年中杀死了一千三百头野牛,获利高达近四千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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