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联姻只为利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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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将明时,想要翻身却被束缚的不适感袭来,姜禾醒了。

    她身上的锦被已被踢落,手腕被捆绑得结结实实,不用转头看,姜禾就知道,赵政回来了。

    姜禾记得她小时候跟着父亲看人表演武艺,有个将军能够用腿把敌人勒死。她那时候想学,母亲不许。她去求父亲,父亲说武力可取一人性命,智谋却可取天下。

    年少的她贪婪地以为“取天下”更厉害,放弃了学武。

    如果那时她知道,自己有朝一日要被这个死变态捆绑在床上,只剩下双腿可以动,她就算闹绝食,也要拜在那将军门下。

    那么现在的她,就可以用腿勒住赵政,让快要憋死过去的他缴械投降。

    想到这里姜禾翻过身去,捆绑她的绳索传来一种异样的触感,姜禾疑惑地抬头。

    贴着她的皮肤,在皮肤和绳索之间,紧密地缠绕着一层丝帕。丝帕里又不知道包裹着什么东西,像是柔软的膏体,既隔开了粗糙的绳索,又减缓了捆绑的勒力。

    膏体绵软,隐隐有药草的辛香。

    姜禾试着用力向下拉,绳索并未松脱,她也不能逃走,但手腕不疼了。

    沉睡的赵政仍旧平躺着,双臂垂在身侧,锦被拉至胸口。

    他的头发松散开落在枕头上,侧颜可见美髯雪肤,下颌的线条如同刀裁一般硬朗。那两片薄唇在睡梦中轻抿着,比白日红润了些,却冷意未消。那种与人世疏离的王者气息,即便躺着,也似萦绕在他身旁。

    雍国的主君赵政,原来是这样一个人。

    如果嫁给他的人是姜玉衡,他也会每晚都因为担忧妻子会杀人,捆着她吗?

    查出雍国奸细之前,姜禾每晚都要睡在这个人身边了。

    也不知道奸细是谁。

    齐国送嫁使团在行宫里的住处安排,只有雍国国君亲随近侍和几位大臣知道。可那时候行宫里刺杀姜玉衡的刺客却能够悄无声息潜入,如入无人之境。

    赵政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摆脱不了嫌疑。

    好在刺客被捉住,虽然审讯不出什么,但前日赵政已命卫尉军统帅苏渝放走刺客。

    放长渔线,等着钓大鱼出来。

    姜禾翻身背对赵政,闭上眼睛。

    大雍国相府,距离国君居住的宫殿不算太远。

    天未亮时,骑马或者坐车去上朝的官员,总爱在靠近御街的早市上买一碗豆腐脑或者酸面叶提神。坐在马车里津津有味吃着小食的官员一抬头,便能透过车窗看到相国府的大门。

    虽贵为一国之相,府邸却建在闹市之中。

    相国大人曾在六国之间来往经商,身居高位后也从不看轻平民百姓,更愿意融入其中与民同乐。

    听说卖炸豆腐果的商贩生意好,客人无处可坐的时候,甚至能从相国府的角门进去,借出来几把小杌子。

    有相国如此,其余官员也上行下效愿意体察百姓疾苦。

    雍国虽律法森严,市井却繁荣兴盛,一片蒸蒸日上的烟火气息。

    这一日上朝的官员经过相府时,发现相府门外停着一辆华丽的马车。

    走近了看车前徽记,竟是长安君赵蛟。

    这么早求见相国大人,有事吗?

    官员把最后一个羊肉汤包塞进嘴里,汁水蔓延唇齿留香中放下车帘拿起笏板,面有疑色向前去了。

    “听说天没亮就来了。”

    侍女一面给韦南絮梳妆,一面喜滋滋道。

    捧着妆镜的另一位侍女也跟着凑趣:“听说老爷出门时见到长安君的马车,还以为宫里出了事,吓得脸都白了!”

    神情恹恹的相府嫡女韦南絮这才抬起眼帘,捡了一串冰凉的玛瑙在手里把玩,兴趣索然道:“他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说是听闻妹妹抱恙,来送补品,还带了御医。”

    “那御医大半夜被薅起来也真够倒霉的。”

    两位侍女你一句我一句,终于把韦南絮逗笑了。

    “父亲说御医为王族诊脉,非到万不得已是绝不能请的。更何况我只是擦伤了膝盖磕破了手腕,他怎么能如此大动干戈?”

    韦南絮微蹙眉头,却掩饰不住一点得意。

    少女被男人恭维讨好,总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

    更何况长安君声名赫赫,是多少京都女子的梦中人。

    “是这样摔下去的吗?”

    长安君笑着在厅内行走,假装没有看到台阶,身子猛然向前一纵,半跪在地上,咧嘴皱眉做出极度疼痛的样子。

    厅内韦南絮又怒又笑,摔出一串玛瑙砸向他。

    “哪有这样笑话人的?你明明知道我输了棋,心情不好。”

    赵蛟笑嘻嘻把那串玛瑙接住,走到韦南絮身旁跪坐下来。

    “你生气只是因为输了棋?”他脸上带着洞察是非的笑,和一点温柔的抚慰,“不是因为我王兄娶了妻子吗?”

    韦南絮的脸色变了。

    刚刚还跟着嬉笑的侍女立刻噤声,缓缓向外退去,掩上了门。

    “明明我们是一起长大的。”

    虽然是清晨,赵蛟却还是为自己斟了一杯酒。举袖饮下,斜倚凭几向韦南絮看来。

    少年美艳的脸庞上带着颓废难过的笑,像是碎裂一地的琉璃。

    “我都还记得你第一次下棋赢了奉常大人,忍不住抱住我的样子。那时候你十三岁,他们都说要给我们定下亲事。”

    到底是没有定,然后过不多久,赵政回来了。

    少女眼角眉梢都是赵蛟不曾见过的羞涩,那是面对心上人才会有的表情,是没有对他展露过的另一面。

    “我那时小,又因为跟你常常玩在一处,所以才没有顾及男女大防。”韦南絮轻声道歉,神情有些内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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