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为她准备的屋子(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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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勉强平稳心神,微微点头。

    方严道:“前几日,我卫尉军信使弄丢了密信。蒙将军雷霆之怒,责令上下严查。所有接触过信件的,一律关押受审。连同谍报校尉苏渝,都未能免罪。但查到今日晨起,有名叫路诫之的信使,畏罪自尽了。”

    路诫之,小路。

    陈南星的心提起来,像悬在数百丈高的空中。

    “他并未留下只言片语,但是……”方严并不绕弯子,直言道,“有人说,你们二人熟识。”

    “熟识就有罪吗?”陈南星突然开口,反驳道,“我没见过密信。我来卫尉军府,都是为了给你们送药。”

    她发觉对方并未握住她的把柄。

    凡事要讲究证据,总不能空口无凭,就定了她的罪过。

    “是,”方严点头道,“我们没有证据。但我们卫尉军,只相信严刑拷打后仍不改口的清白。故而,要辛苦姑娘忍受了。”

    方严抬手,门外立刻走进来一个瘦小的男人。

    他拿起火杵拨动炭火,放进去一块烙铁。

    “你们要做什么?”

    陈南星猛然起身。

    她向外走去,边走边道:“你们休想审问我。你们也不去问问王后殿下,不去问问陛下,能不能动我?”

    “军机要事,”方严道,“殿下从不干涉。”

    陈南星干脆向外跑去,可那个瘦小的男人忽然挡在她面前。也不见怎么移动,便已经抓住了她的胳膊。

    铁钳般的手,把她牢牢攥住。

    陈南星面如土色,几乎晕过去。

    正此时,突然有粗粝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放手!”

    陈南星泪水涟涟抬头,看到苏渝出现在门外。

    “苏大人……”她哀哭道。

    “恩人。”苏渝仍旧这么唤她。

    或许是因为被审讯过,苏渝身上带着伤。

    厚重的冬衣挡住了伤口的痕迹,但他惨白的嘴唇表明他失血过多,染红的领口,也能看出胸口有伤。

    见苏渝进来,方严站起身。

    毕竟是曾经的上级,他面对苏渝,要客气很多。

    “知道是你的恩人,”方严道,“但你若为她求情,便是置一家老小性命于不顾了。他日连坐,到黄泉路上,你怎么跟嫂子交代?你那几个孩子,会怎么怨你?”

    方严并不避着陈南星,也似乎故意要让她听到。

    苏渝对方严施礼,神情坦然,点头道:“副统领大人教训得对。但卑职的命是她救的,大雍律法森严,我不能违反律法通融包庇。但我想,今日的审讯之刑,就让我替她吧。”

    审讯,也能替吗?

    痛在你身上,她能招认吗?

    方严连连摇头,叹道:“你我相识十年有余,就不要为难我了。”

    “她一个姑娘家,”苏渝边说边解开外衣,跪了下来,“更何况,王后的确对她很好。万一她受不住,死在这里,才是真正为难了你。”

    方严并不知道国君治病的事。

    只知道自从陈南星来,王后便赏了她很多东西。

    她在御医院学习,更是被人呵护备至。

    但有人替着受刑这件事,却太过匪夷所思。

    “不要。”陈南星也摇着头,跪在了苏渝面前,“苏大人,你不要为我……我是清白的。”

    苏渝对她微笑,温声道:“恩人自然是清白的。所以十样酷刑过后,恩人也就可以出去了。”

    十样吗?

    陈南星怔怔跪着,听到“呲”的一声,是烙铁灼烧皮肤的声音。

    一股令人作呕的焦香味道弥漫开来,陈南星瘫坐在地上。

    苏渝忍受着疼痛。

    大颗的汗水从他额头滑落下来,地面瞬间湿了一片。

    他的身体在颤抖,人在勉强支撑,按在砖石上的手指,几乎在疼痛中折断。

    “陈姑娘,”方严在行刑者更换烙铁的间隙,问道,“你是清白的吗?”

    “是。”陈南星道。

    行刑者把那块烙铁丢下,去拿了一块新的。

    这一块更大,并未换地方,而是照着刚刚烧烂的皮肤,再一次按下去。

    苏渝的手臂在疼痛中支撑不住,整个人忍不住趴在地上。他的额头抵着地面,大口喘气,气息又快又短,似乎要在这一瞬间死过去。

    但是求死不能。

    方严又问:“陈姑娘,你是清白的吗?”

    陈南星在极度的绝望中大哭起来。

    “我是,我是,我是清白的!”

    “看来你不是他的恩人。”方严道,“换夹板吧。”

    夹板,夹断手指的夹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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