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烈日当顶,心如死灰(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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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你说话,东张西望什么!跪端正了,给二子赎罪!”老妇声色俱厉,苍苍白发,眼里写尽厌恶。

    真的重生了!

    嫁进临安侯府,夫君还未圆房便暴毙而亡,为此她守孝七日,往后的二十年,恪尽职守,操持家业,却终究落了个替罪羊,砍头的下场!

    真是懂得“知恩图报”的一家子!

    忆起前世,檀知许缓缓起身,盯着年过半百的老夫人冷戾一笑,“我给他赎什么罪,他为什么短命,难道你们心里不清楚么?”

    老夫人闻言,心底一咯噔,慌乱在眼中稍纵即逝,转而愈发地厌恶,“清楚什么清楚,胆敢与老生叫板,反了天了!”

    从前,檀知许在临安侯府一辈子抬不起头,只因背着克夫的罪名!

    然而,直至多年后她才省得,她的丈夫,是染花柳病辞世!

    他们侯府之所以相中了小小县令之女,其实,就是买她来冲喜罢了!

    如意算盘打得妙,过错全往她身上推!

    念及此,檀知许既委屈,又愤然,起身指着芙蓉木的棺材,红了眼,“母亲,您真当我好欺是么?不如教仵作来验尸,让满京城都知道,你儿子,死于寻芳问柳!”

    老夫人瞳孔缩紧,老脸上再也掩饰不住的慌乱。

    “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掐着拐杖,略带些凌厉的眼刀狠狠甩向身后的嬷嬷。

    嬷嬷心领神会,立马就将灵堂的大门闭合。

    光线暗淡下来,檀知许深谙,这是要给她颜色瞧。

    她这位婆婆,一贯霸道,哪怕是二十年后,依旧是说一不二的主!

    可惜,老天爷让她入了这侯府,饶是不进侯府大门,这门亲事,她自己也做不了主!

    檀知许为他们掏心掏肺半生,眼下心凉之余,正了正尖尖的孝头,“母亲怕什么,怕儿媳搬弄是非,还是怕被人指着脊梁骨置喙?”

    老夫人灰黄的眸子微眯,“你在威胁老生?”

    “哪敢啊?”檀知许跪在蒲团上,虔诚作揖,“儿媳只愿母亲不要什么脏水都往我身上泼,您当儿媳乐意做寡妇,乐意让二爷染上花柳病?”

    万幸是未曾同房,否则,怕是她也命不久矣,跟这恶心的相公同葬!

    “低声些!郎君死于花柳病,难道光彩吗?”

    一句句“花柳病”,惹得宋老夫人怒火中烧,呵斥着檀知许。

    嬷嬷扶着老夫人落座,她沧桑的眸子盯着檀知许,咬碎牙关。

    “本看在你身为庶女,不受父亲宠爱,想必是个安分守己,乖巧听话的主,如今倒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全然不顾娘家了?”

    她意有所指,檀知许轻轻抿唇,手中的孝衣被她攥得发皱。

    宋老夫人眉间稍稍舒展,眼底闪过一丝蔑意,道,“嫁进侯府便是一家人,侯爷虽过世,但临安侯的亲家名声拿出去,官场上的人都会给几分薄面。”

    父亲得了提携,娘亲在府中的日子也会好过些。

    前世她虽受临安侯府蹉跎,可临安侯府也给了她足够的脸面,平日在府中连冬日都吃冷食的娘亲,在她嫁入侯府之后,地位亦水涨船高。

    这便是临安侯府拿捏她的把柄。

    如今她还需要借临安侯府的势,起码现在不能撕破脸。

    檀知许阴冷一笑,看似服软,却另有心思,“母亲言重了,儿媳生是宋家人,死是宋家鬼,不过是为自己讨个公道。”

    觉着压住了檀知许,老夫人脸色方好转了些,她拄着拐杖,由嬷嬷扶出门,“二子英年早逝,谁敢在守灵时打马虎眼,通通按家法处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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