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耶罗树,月老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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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卿玉晓的手紧紧攥住阿驰衣领,眼睛里的黯淡下去的亮光,像燎原之火,噌的烧了起来。

她双手颤抖地抓着阿驰的衣领:“你……你说什么?真的?真的吗?”

阿驰去打她的手,不住地喘气:“放手放手……你想勒死我啊!再说我们可在空中呢,我脚下的金杖脾气可不好,等下我们都掉下去摔死了怎么办。”

卿玉晓连忙松开手,面上有点尴尬,刚才的确实太激动了,她一脸期待地盯着阿驰那张脸,小心地开口:“你说说是谁?我不闹你。”

阿驰看着她那副模样,没理由地叹了一口。

遇着她,他算是认栽了。

阿驰换了一下手,一把将她扛在肩上,卿玉晓连忙抗议:“放我下来!刚听你一说,我精神好了一大半,我可以自己走。”

“别吵,再闹就不带你去。”

清脆的两声传来,卿玉晓只感觉一疼,满脸尴尬,被他倒挂着,双拳砸在他背上,怒骂:“你往哪里打呢!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你你怎么——”

卿玉晓说不出口,只是要用力砸了他几下。

“我怎么打你是吧?”阿驰狡猾地回头一笑,心情颇好地回答,“我就打了,怎么着吧,好不容易占你一回便宜啊。”

说完还调皮地吹了一声口哨,卿玉晓牙一咬,狠狠地一口咬在他肩膀上。

“你属狗啊,你咬我就打,试试看!”

阿驰吃痛,又火上浇油地啪啪拍了几巴掌,卿玉晓一听立马住口。

这样她占不了多少便宜,左右吃亏的是她,她艰难地扭过头瞪他,瞪死你!

“你别扭了脖子。”

阿驰扛着她调侃道,故意往肩膀上颠了颠,卿玉晓连忙揪住他衣服,等下被这混蛋扔下去了,可不是好玩的。

被倒扣在阿驰肩膀上的卿玉晓,自然看不到阿驰眼中那一股深沉而不舍的愁绪,孤独而冷清,只见他皱眉,又释怀地笑了笑。

以后……以后就不能这样欺负你了吧。这次一别,恐怕真的就是再也不见了。

你的目光曾经也为我停驻过。那这样,会不会让你记住我多一点?我们只能这样无厘头地相处,我却不能欺骗我渐渐明晰的内心。

我担心,我想要的会更多。  那样……那样我就真的不会再放手了。

倘若给你快乐幸福的是那个男人,我也就尽全力把你送到他身边。只是在到达那个人身边之前,在我没有改变主意之前,还能让我自私地胡闹一次,一次就好。

卿玉晓自然没有猜到他心中的想法,从来也只当他是胡闹。

她故意在阿驰肩膀上扑腾着,不时地踢他捶他。

阿驰也随着她的小心思,没有再跟着她闹,只是声音正经道:“天界有传言,幽幽南山上有一位山人,这山人曾是天帝的老师,名为摩诘大师。传闻这大师神通广大,终日云游四海解人间苦难,我们此番去找他,看看运气。”

摩诘大师?卿玉晓只感觉这个名字似乎在什么地方,被人提起过,甩了甩脑袋,想不起来,也就没有去想了。

……

天界雾隐之地,有一处蓬莱小岛,只见这小岛似一个陀螺,在云雾缭绕之中飘动着。

小岛中间有一处高山耸立着,高高的山顶上此时正盘腿坐着两名老者,皆是仙风道骨,相貌清朗,眼眸闪着仁慈而睿智的光芒。

白发白须的老者,一柄拂尘抱于怀中正襟端坐着,另一个黑发黑须的老者,衣服松垮一个酒葫芦挂在腰际,穿了一双草鞋放荡不羁地倚躺在一块青石上。

这情景,卿玉晓曾在麒麟谷见过!

两人中间的方形玉石,平滑如膏腴,天然棋盘上,棋子稀疏。

棋子均是大小不一的白石黑石,旁边的玉碗里,已经搁置了一些被吃掉的棋子,看样子这棋是下了很久了。

“小娃娃又回来了?好久不见咯。”苍老的声音遥遥从天空传来,卿玉晓眯起眼,终于想起这是谁的声音。

“我是耶罗树,是守候麒麟谷的神树,也是你的老朋友。”

“哦?可我不记得你。”

“时机到了,你自然会想起来,九天神女从该来的地方来,做该做的事,将来会去该去的地方。”

她终于想起来了,他是耶罗树!是耶罗树!

槐花随风纷纷扬扬,落在地上、棋盘上和两人的发上,身上,两个人也都不拂去,只是让它飘落着。

棋已经下了大半,棋盘上的残局,两人皆是势均力敌,不分高下。

黑袍老者正眯着眼睛,不知道在听什么,食指和中指间的一粒黑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

白袍老者看着他那副慵懒的样子,已经维持了三个时辰,要不是那一动一动的手指,他不禁要以为他睡着了。

白袍老者用拂尘敲了一下桌面,皱眉提醒道:“磨诘兄,该你落子了。”

黑袍老者也不睁开眼睛,面上是高深莫测的微笑,他嗅了嗅空中的槐花香,摇了摇头表示不赞同白袍老者的话。

“月老,你又催了。我正在享受‘闲敲棋子落听花’的美妙境界呢。”

听到这话的卿玉晓,脑中骤然清明——耶罗树,月老树,耶罗月老,难怪他说他认识她!

掌管天下姻缘的月老,怎么可能不认识她啊!

月老一听这话不禁鼻子气歪,拿这个脾气古怪,出言狂妄的老家伙又没辙,他没什么特别嗜好,唯喜欢在这儿下个棋,可是天界他无对手,所谓的高处不胜寒,说的就是自己了。

直到碰上摩诘这个棋友,他还真正知道什么叫棋逢对手。

高手过招,才有乐趣。

无奈摩诘这个老头儿不给美酒就不跟他下棋,自己每次找他下棋,还得花心思酿好酒巴结他。

撇开这点不说,这老家伙每次下棋还毛病一大堆,喝酒睡觉,打呼磨牙,抠脚挠痒,更有甚者,有次棋下到一半,摩诘说要去趟茅房,一去就是三天不见人影。

三天啊,月老恨恨地想,平时就老输给他,偏偏那一盘棋自己占了上风,说什么都不舍得放弃,最后怎知被摩诘放了鸽子,把他一个人在南山山顶晾了三天。

从那次后,月老就下定决心了,摩诘八抬大轿来请他,他也决不去赴约。

直至几天前,摩诘拎着几只活鸡活鸭,一些他自己的蔬果,用扁担送给他,赔礼道歉后,邀请他再去下一局棋。

月老棋瘾又大,也就应了他的约,来到了这南山之巅。

月老不耐烦地用拂尘敲打摩诘的衣袖:“这盘棋还下不下了?”月老收回目光,落向身前的棋局,又瞥向对面那个懒懒散散的人。

摩诘这才懒洋洋地睁开了眼睛,从袖中细细地扯出一根红线,冲着月老狡猾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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