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顽童时代之司令的架子(1 / 2)
和我同龄的金枝的妹妹金梅,眉眼盈盈地站在我家门口,激动地看着这1切。
“金梅,你怎么来了?”我问。
“想要姐带我玩,她不同意,我跟过来了。”金梅不高兴地说。
“我2哥也是。那咱们玩吧。”说完,我牵起金梅的手走向大街。
路过生产队队部,听到金辉婶正在唱京剧《桑园会》,“秋胡打马奔家乡,行人路上马蹄忙……”1板1眼,引起1阵阵叫好声。
金梅拉着我进去看热闹。
炕上坐着的,地下站着的,都是来记工分的叔叔伯伯、婶子大娘们。东炕头放着的1张小饭桌上点着油灯,摊着账本,年轻的记工员盘腿坐在小饭桌边,嘴里咬着蘸水笔,听得入神。
金辉婶站在屋子中间,挺着宽厚的肩膀,拿着1招1式,尽情唱着,胖乎乎的脸上神采飞扬。她1人饰演秋胡和罗敷两个角色。
“我本当向前将妻认”。
人们齐声喊:“认下吧!”
“错认民妻罪非常”。
人们又喊:“没罪!”
当金辉婶唱道:“大嫂好似花中蕊,卑人我好比采花郎。桑田之内无人往,学1个织女会牛郎。”
男人们都兴奋起来,癫狂地喊:“好!”
屋里浓浓的旱烟味,呛得我连连咳嗽。
金梅1见,拽下我的衣角,1同钻出人群。
走进1百多米长的窄胡同,1家1户敞着的黑洞洞大门,如同怪兽张开的大口。
金梅胆怯地紧紧抓住我的手,还学着金辉婶的唱腔,唱着给自己壮胆。“听1言来怒满腔,胡言乱语心不良,你若在此胡乱讲……”字正腔圆,我听着舒服。
每年春节初6到初8,大队都组织唱大戏,《桑园会》是必唱曲目,金梅这是有心学会了。听着、想着,不知不觉出了胡同来到东大街。
点着煤油灯的家家户户,被高高的土墙包裹得严严实实,透不出1丝光亮。万幸的是,银盘似的月亮已高挂在灰蓝色夜空,柔色的光铺满大街,亮如白昼。
1些男孩子,东1堆、西1伙,热火朝天玩着撞锅、弹球、撞拐,还有1些混在女孩子群里,兴致勃勃玩跳皮筋、跳方、踢毽子、扔布包。满大街充斥着孩子们嘈杂的喊叫声。
正在玩撞拐的宝来,放下别在右腿膝盖上的左脚,跑到我的身边,用开了线、露着土黄色棉花的右胳膊袖子,抹把脸上的汗,像模像样地敬了个礼。
不过,看到他那滚圆的身体,短短的罗圈腿,我的精气神,瞬间丢了3分。
“请示司令,今天咱们是玩弹玻璃球,玩撞锅,还是撞拐?”
自从2哥制服了校长的儿子胡滨,班里的人都不敢再惹我。
宝来在班里是个受气包,谁见了都能踹他两脚。大前天下午放学的时候,他偷偷塞给我1块糖,低声下气地恳求:“能不能让你2哥也管管,别让他们欺负我了!”
我攥了1下手里的糖,又看了看他那可怜相,爽快答应下来,“行,以后跟着我,看谁还敢欺负你!”自此以后,我被他称为司令。班里的坏小子们见了我俩,1概退避3舍。但和2哥比起来,我这个司令当得着实有点差劲。
我看了1眼宝来,快速把两只手插进褂子上的两个衣兜摸了摸,左兜里有1个玻璃球,是早晨在茅房边捡的;右兜也装着铁坨子,就是把1块废犁铧敲成1块圆圆的铁块,但撞锅用的杏核也只有5粒。玻璃球和杏核数量太少,都没有玩的本钱。可我是司令,还要端着个架子,“今天,金梅和我们1起玩,去,招呼几个人,咱们1起玩捉迷藏吧。”
不大1会儿,宝来喊来8个女孩子,3个男孩子。
金梅说:“我要带1个组。”
矮墩墩的张蓉说:“那,我也要带1个组。”
金梅不乐意,“瑞僖组织的,得带1组。”
“我就带1组,要不,我回家不玩了。”张蓉不高兴地噘起小嘴。
我担心散伙,向金梅丢了个眼色,示意不要争。“好,好,让你带1组行了吧?”
我当排头,其他人1个挨1个整齐站成1排。
金梅和张蓉站在前面,开始按规矩分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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