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顽童时代之过一天说一天(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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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后,县里继续组织各大队青壮劳力,外出挖河挡堤。爹因为会做饭、会木匠活被大队选中,1起选中的还有铁钢等十个人。

铁钢文弱弱的,是金辉叔家的长子。

因为跟着爹学木匠,学做饭,有些师徒情谊,更主要是家里饥1顿饱1顿,日子实在过不下去。爹出于同情,给他争取来了1个名额。

公社要做1些事前准备,迟滞几天出发。

爹照常到队里上工干活。

正是晚茬棉花采摘的时候,生产队里的男女劳力每人把着两垄棉花,左手提着荆条篮子,右手拾着白花花、蓬松松的棉花。篮子塞满了,提回来倒在平铺在路边的大块白布上,而后,转身回去继续拾。在他们的身后望过去,棉棵上留下来的空棉铃,大张着5个呈尖卵形的裂片,外面暗红,内里洁白,宛如1只只托向天空的小手。

爹站在路边大块白布旁,负责归拢、打包,以及装车、运输,嘴里不断吆喝着:“往上倒,往上倒……倒在地上,沾上柴草就抓瞎了。”挥动着手里的木杈不断把布边的棉花向中间挑。看着足量、足数了,便和金辉叔各揪着布的两个角,抻起来,交换1下手,打成1个布包抬到停在身边的马车上。

凑够十几包,拉回生产队,倒在铺着高粱薄的大堆,再拉着大块布回来,铺在路边……

张武德背着手站在路边,眺望下快要落山的太阳,喊1声:“收工了。拾到地头的回家,没拾到的拾完了再走。”说完,骑上自行车走了。

他是生产队队长,负责派工、监工,不用干活。

姐把篮子里的棉花倒在白布上后,顺手递给爹,“爹,篮子给你带回家吧,我去地里打筐草。”

爹嘱咐1句:“别再挂晚儿了,早点回家。”

“知道了。”姐答应1声,转身背起放在路边的荆条筐,走进棉花地,找到1块草多的地方,拿起筐里的镰刀,蹲下来1棵1棵割着草……

铁钢干活手头慢,有金辉婶帮着,还是最后1个回到路边。

爹看着铁钢问:“去挖河挡堤,能行不?”没等铁钢回答,爹自顾自地说:“行不行,也要跟我去闯1闯,这可是件好事。队里每天给记十个工分,可以多挣两个工。管吃管喝,6十天下来,可以给家里省下不少粮食。自己带着小推车和铁锨,每天给使用费补助,修修补补完了,能净挣十块8块的。”

又跟金辉婶实心实意地说:“吃不穷穿不穷,盘算不到就受穷。铁钢3十好几,也该找媳妇了,下边的铁蛋和闺女也老大不小。你们整天这么稀里糊涂过日子,什么时候能给孩子们盖上处新房,制备点家具?4个旮旯空,谁家闺女愿嫁呀,到你家喝西北风啊?”

金辉婶感觉无所谓。“有好吃的紧着吃,没有吃的对付对付,过11天,操那个心干什么?”

爹吧嗒下嘴,还想再劝几句。

狗剩叔走过来,“天豪哥,家里大闺女要订婚了,今儿晚到家去喝酒,咱念叨念叨。金辉,你也来吧。”

金辉婶开玩笑地问:“我能去吗?”

“娘儿们家家的,老实在家待着吧。”狗剩叔边说,边帮着把棉包包好,抬到车上。

几个人1起坐上马车。

金辉叔挥动下马鞭,“啪”在空中抽了个脆响,喊声:“驾!”驾辕的大枣红骡子甩下尾巴,弯膝抬蹄,“踏踏”声响起……

狗剩叔准备了几个家常菜来招待爹、金辉叔他们。喝酒,喝酒,主要是喝,有没有菜无所谓。

金辉叔喝多了酒,发着心中怨气:“这他妈的,铁钢肯定不是我的种。我5大3粗,怎么生出这么个小鸡子似的玩意儿!”

刘流挺着个水蛇腰,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像你这种每天向老婆磕头作揖、稀泥软蛋的人,能生出个带把儿的,已经是老天爷开恩。驴驾辕,马帮套,娘儿们当家瞎胡闹,这个家早晚败在你手里。”

“怕老婆怎么了?省心,省力气。在炕头上,咱都是舒舒服服躺着,她在上面4脖子汗流地折腾。”顺手1指狗剩叔,“不像他,每次和老婆办那事,都搞得惊天动地,放个屁都把炕呲塌了,可家伙式儿不给劲,最后弄出来的都是赔钱货,还不如直接和母猪亲热,或许能生出1窝猪崽子,拿到市集上卖点钱花。”

狗剩叔虽被揭了短,但在自己家里不好发作,只能拉着1副狗脸,窝着1肚子火,闷闷喝酒。

爹1见,把话题扯到订婚仪式上,这才化解了狗剩叔的窘况。

男人在酒场上,都是开场哥俩好,散场1肚子气,1觉醒来,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1致默认:酒场上说过的话不算话,做过的事不算事,有机会攒场继续喝。不过,男人在酒场上生了闷气,也要天明不过夜发泄出来。

狗剩叔因为生不出儿子,绝望地在家打老婆。

金辉叔怀疑老婆给戴绿帽子,借着酒劲在家数落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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