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天命时代之爹真的老了(2 / 2)
娘坐在1旁,呛爹:“儿子们整天忙得脚丫子不在鞋里,孙子孙女们工作的工作,上学的上学,哪有时间陪你个老东西玩?”
爹望着大门口想心事,纳闷怎么1下子就老得干不了活了?怎么没人求、没人找成了个废物?怎么天天盼着人来,这样没出息?越想,心里越不服气,心情越烦躁,握拳捶着地面。
我带着全家人1进门,爹喜出望外,“啊,子文,快过来,爷爷给你摘杏梅吃。”
我张眼望过去,4棵碗口粗的杏梅大都成熟了,黄澄澄的缀满枝头。
爹起身举手摘下两个滚圆的杏梅,挪着笨拙的脚步迎过来,近前递到子文手里。
子文1手接过杏梅,1手搀住爷爷,1起走回杏梅树下,坐在小板凳上。
娘1脸幸福地微笑起身,进屋去给子文端热水。
爹仰着脸,使劲睁着因眼皮松弛,而仅露出两个黄褐色眼球的眼睛,定定地端详着我……
我开玩笑地问:“爹,不认识我是谁了?”
爹把话头岔开,好给自己争取思考时间,“哪能,回来就好,快进屋歇歇。”
我再追问,才说:“老3呗,你爹还没老糊涂!”
2哥悄悄告诉我:“现在,咱爹能1眼认出的,只有姐、大哥、4弟家的大女儿子宁,还有子文。”
“那,把我们都忘了?”我心中1阵酸楚。
2哥解释说:“爹觉得1辈子亏欠姐,为这个家受尽累,吃尽苦,出嫁时也没有陪送点像样的嫁妆。大哥是长子,实现了传宗接代的愿望。子宁打小跟着咱爹咱娘,有感情,现在长大了,经常跑前跑后伺候着。子文,是唯1不在身边的孙女,人好懂事,招咱爹喜欢疼爱。”
“咱爹还真是疼爱,去年十·1回来,还在地窖里,给子文留着两个大西瓜。搬出来,用刀1切,都娄得流汤,不能吃了。”我忧伤地回忆着。
“咱爹当时说,今年的西瓜又甜又沙,得挑两个最好的留给子文,让她尝尝。我们几次想切开吃,都不同意。”
“爹真的老了!”伤感塞满了我的心胸。
爹却异常兴奋,“子文,大学放暑假了,专程回来看爷爷了?”
子文说:“大学已经毕业,现在在天津工作。”
爹连声称赞,“在天津工作好,在天津工作好,想当年,我在天津卫……”话匣子1开就再也收不住,从天津又聊到了东北,“在东北,连摆赌局的,都求我高抬贵手。为什么呢?因为我在他们摊子前,看了3天,就看出门道,不能跟风押大押小,要看哪边押的钱少,才能押哪边。开赌的都是吃大户,放小户,把把押钱少的边,把把赢,最后,你猜怎么着?”
子文好奇地问:“怎么着了?”
“等散了摊子,摆赌的人把我拉到1边,塞给我1块大洋,求我不要再指点人跟他们赌了。还有,挎着木箱子卖烟,我不和别人1样整盒整盒卖,知道矿工们没钱,就打散了,1根1根卖给他们,每天挣的钱最多……”
我低声对2哥说:“咱爹对在东北的这段日子真是有感情。”
“哪是对东北有感情?我分析,咱爹是对咱爷爷在东北过世这段痛苦不能释怀。”2哥边说,边摘下几颗杏梅递给我和清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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