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她好可爱,好可爱的(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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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妃神态大变,柳眉紧紧拧着,刚要开口,沈君曦冷冷继续道,

“你护不住萧宸,非要让他进寺庙,无非是想显得你无愧萧辙,显得你不争,你愿竭尽所能的补偿他!

说起补偿,你又不肯反了父兄去补偿他,一个劲儿搓揉捏扁无辜的儿子算什么本事!说实话,活成这样,你是真没用!”

沈君曦想的简单,退一万步来说,如果当时萧辙与她情深似海,但是她的父兄又拿着权势百般欺辱萧辙,她就该去护!

拿起剑陪着萧辙闯出地狱!

她眼睁睁看着萧辙被追杀,险些死在关外!

先遭遇屈辱,再遭杀劫,萧辙恨极了榕国。

她见到萧辙得势,等不及的嫁给他!

既要做乖乖女不敢违背父兄,又心心念念想与心爱的人在一起,想着补偿心爱的人,不就是典型的懦弱可悲!?

某种意义上说,萧辙是小人该死不假,但他那时候无权无势,费尽心机是为了活!

萧辙受屈辱,愤恨榕国,她以为自己嫁给他就是救赎,是可悲的自以为是!

“你一言一语简直就是大逆不道!难怪宸儿被你教唆的想向上爬,还承诺去杀他舅舅来讨陛下欢心,但即便讨来权利,也不可能真的他被喜欢!

宸儿想往上爬是血淋淋的谋反死路,而他愿意跟着本宫,只要本宫死了,便安然无恙!跟着你,是乱臣贼子,为天下不齿!”

宸妃原本就怀疑过沈君曦帮她,接近她是别有目的。

然而,她拿走了长佑令也就罢了,更夺走了自己儿子!

她没办法喜欢这个故人之子,被字字句句激怒的更是恼火,她怎么不是为了儿子好?

沈君曦面庞冰冷,一双眼眸犀利摄心,沉声问道,

“对,你死了,他安然无恙的在北唐做代表和平的榕国“质子”,被人你一脚,我一脚的踩!

你把他生出来,便是让他来到这世间受罪的?”

“我命如此,他命亦是如此,本宫竭尽所能教他为人行事,教会他不在意,若不是你,他则怎会在意?他怎会遭人注意,被人针对?”

宸妃句句争锋,半分不让。

显然她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一点都不觉得。

“先不论你这位尊贵的榕国长公主的命到底是不是该这样!当年你是不是明明保不住腹中胎儿,还固执求我娘亲将他保住,可保住又不想要,冷冰冰的将他丢在一旁,为什么啊?

是不是因为你发现生了孩子,皇帝更不来你宫中!天下的侄子都像舅舅,谁看了舒服?!我说得对吗?”

沈君曦火气上来了,对于这些完全是在猜,但是看宸妃倔强欲哭的脸色就知道没说错!

她满心欢喜的为心爱的男人生孩子,竭尽全力的保胎,发现孩子生了,男人反而越来越不喜欢自己!

来宫里的次数越来越少,这不得赶紧将萧宸丢给婆子带,丢远点!

她分明是来取宸妃血的,但心里怒火越烧越旺,就是想骂这个蠢笨没救的女人,就是想让这个女人知道自己愧对萧宸!

有生育之恩,就有资格肆意伤害孩子吗?

凭什么?!

萧宸做错了什么?

生来就要被人当球踢!!

“哦,你兴许也疼孩子,但是孩子哪里有男人重要,喜欢的时候提过来看看,怕男人不喜欢,赶忙藏起来,藏进暗室,生怕给他见了光。”

沈君曦嘲讽的望着宸妃,想到萧宸怕黑,便能猜到是这个原因!

“本宫是不想陛下见他的脸生气,是为了保护他!本宫无需你懂!”

宸妃眼里泛起不甘的泪光。

因为沈君曦的话,萧宸小时候委屈想哭却不敢哭的瘪嘴小脸,在她脑袋里一一浮现。

往日种种,她也不想。

她也是第一次做人娘亲,她也不知道能给萧宸什么,该给萧宸什么。

她那时只知道,萧辙看到孩子会有些不高兴,不想扫兴……而萧宸一直都很乖,并没有反抗什么。

唯有与沈君曦在一起后才变得叛逆,变得不听她话!

“对,您不需要旁人懂,反正萧宸就是你的工具!

现在工具不听话了,你怕极了,怕他谋反,令萧辙更加恨你!可惜的是,萧辙一定会恨你,萧宸也一定会坐上那个位置!真令你失望!”

沈君曦表面在坦然逼视着宸妃,实际上都心疼死病秧子了。

这般娘亲,不要算了!

宸妃被她的话逼着了,竟是泪流满面地拿起桌上尖锐的烛台对着自己脖颈,狠绝说道,

“他敢!这些年来,陛下心中因榕国种种,恨我,怨我,伤我,但却未伤他,他若敢逆反,本宫便自尽于此!”

“那你就放心上路,你是死是活,真不太有所谓!”

沈君曦冷笑,顺着她的话说。

可于情于理,宸妃拿死威胁她,她没理由紧张啊!她又不喜欢她!

“你不怕宸儿怀疑你逼本宫自尽……”

大颗大颗晶莹的泪珠滚涌而出。

宸妃盯着沈君曦,她想阻止萧宸继续和沈君曦在一起,让他们有间隙,这般是真想孤注一掷。

沈君曦来找她,她死了,沈君曦不该有嫌疑吗?

“你受了这么多罪,吃了这么些亏,竟还继续高估自己,低估旁人,还好萧宸仅继承你皮相,没继承你脑子……”

沈君曦简直无奈的望着眼前的宸妃.

她觉得自己一定太喜欢病秧子了,火气突然就浇没了!

宸妃可怜的哭起来,莹白精致的鼻尖泛红,乌黑弯翘的睫毛无声的颤抖着,一双翦水秋瞳恍若世间最美的琉璃被浸入湖水里,泪珠滚滚而下,恰如其分的绝望哀婉。

像他。

实在像。

偏执、可怜、无辜极了。

这人啊,最怕心软,沈君曦竟被她哭的有点抓狂!

她心软了。

拿起身后功德箱上的一枚铜钱,一弹指,击中她的右肩穴位,见她晕倒上前一步将她抱在怀里。

忍不住叹息道,

“你是真倔,也是真绝,真没救。”

她都不知道怎么处理宸妃,也许这个被称为爱屋及乌。

病秧子给她的杀伤力太大,光是哭起来像他,就不忍心继续刺激她。

不忍心告诉她,萧辙不仅不喜欢萧宸,更早就想胎死腹中!

她总不能真将一切披露,真把她往绝路上逼,逼她自尽?

沈君曦将宸妃横抱进她休息的禅房,她身上不剩二两肉,轻的可怜,抱起来完全没分量。

她为宸妃把脉,油尽灯枯的脉象……可怜又可恨。

她拿出瓷瓶取了她指尖血,取血的时候脑袋里冒出几个滋补养生的方子,下意识的想开给她用。

能怎么办,这是萧宸的娘,这是娘亲的好友,她总不能真一刀给她,让她早点上路!

沈君曦望着宸妃憔悴的面庞,抓着她的手腕,脑中灵光一闪,犹豫的自言自语道,

“你说,我让你失去从前的记忆如何?把萧辙忘了,把所有事都忘了,以后也不痛苦了,你心不坏,又生得绝美好看,怕以后找不到待你好的人吗?

你也想好,但是你被情感遮住了眼,把自己糟践的这么惨。

这世间在意你的人都心疼你,你的哥哥、父皇都想着你,何苦呢,何苦为不爱你的人难过?”

沈君曦在犹豫,她无权自作主张的夺走别人的记忆。

她于心不忍。

这份不忍不来自宸妃本身,来自病秧子。

她没有娘亲了,她不想病秧子也没有娘亲……

沈君曦站起身将瓷瓶收好,走到屋内桌案前提笔在宣纸上写道,

【君心多年意在攻剿榕国,宸意在阻止,父、兄、子与丈夫,二者已不可兼得,望娘娘一念放下,饶人饶己。】

她写完后便搁下毛笔,从桌面上的木盒里抽出长条镇尺压着,却蓦然在盒子里看到了一枚深红色的花瓣形状老旧钥匙。

她家的钥匙都是成双成对的,因为另一把在机关里,两把完全契合对得上才能进谷。

她拿起来细看,图纹与江枫拿到手的一样,与家里的一模一样,但颜色为什么不一样?

家里的是青色的。

娘亲给了宸妃家里钥匙,兴许是想着有朝一日宸妃去看她?

但不应该这个颜色,难道娘亲藏了一把她没见过的同款不同色的钥匙?

第三把?

沈君曦的觉得事情很蹊跷。

这世间事杀人需要动机,事情定有逻辑,宸妃与娘亲,与隐谷,与镇国府在此之前没有利益冲突,更从未涉足过江湖。

如果她故意要害娘亲,这东西更不会随意的收在桌上。

她得拿着这把钥匙问哥哥,问天雪。

机关阵法一向归哥哥管,他也许记得那日有哪一把钥匙启动过机关。

她昨天不问,不是忘了,是忧心二次刺激哥哥回想大火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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