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时空交叠3（2 / 2）

“哈哈，她还真会演，刚刚那1下摔得跟真的1样。”程澈开玩笑到道。可是当隐形无人机在远处绕着范西的周身拍摄，画面放到最大时，程澈立即吃惊得瞳孔放大。“等等，情况不对劲，我看到血了，范西她好像出意外了。我们1开始制定计划的时候也没提到要摔破头吧?”

程澈心底有些不安，江宴春却依旧没有动静，他的枪口死死对准范西身边的1切，当诱饵真的因为意外而处于昏迷状态，那么范西的安全就只能寄托在他和1直隐藏在范西不远处的杜牧舟身上了。

“你的队员出事了……”姜乱青也从平板上的实时投影中看到了这1幕。

裴城暮眉头皱起，不知在思索什么，“按原计划继续行动。”他对小队中的其他成员交代道。“如果现在贸然终止计划，很可能会引起海妖的警觉。”

裴城暮通过平板连接上江宴春和杜牧舟的频道，让他们集中精神警惕范西4周的动静，1旦海妖现身，立即抓捕。

当然，这1切的前提是海妖真的存在。

夜23:26，北海岸，依旧平静无波。

众人1直聚精会神，却连海妖的影子都没有看见。

“滴滴——滴滴——”

姜乱青手上的手环响起了尖锐的警示音，那是在晚饭之后单医生顺道送给他的，说是能检测他身体的觉醒情况。

“博士，您的健康检测手环显示您的心率和脑波异常，您还好吗？”身为人工智能的斯库尔第1个察觉出姜乱青的异常，发出关切的电子音问候。

裴城暮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他看出姜乱青的脸色出现了很熟悉的变化。“博士?您还好吗？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姜乱青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他想要开口，可是喉管里却涌上了1股异物感，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翻腾着上涌，即将冲出他的口腔。

呕!

姜乱青的心底涌起浓烈的恶心，大片的秽物从他的口中呕吐出来，口角上沾着密密麻麻的呕吐物。

“姜博士!”裴城暮震惊，却没有上前，相反，他从自己的腰间掏出了1把枪，拉开保险，上膛。

“斯库尔，进行身体健康检测。”裴城暮对斯库尔发起指令，斯库尔迅速回应，戴在姜乱青左手手腕上的手环内测隐藏细小针头瞬间扎入了他的手腕深处。针管嵌入皮肤与血管，反应霉顺着针管被注入姜乱青的静脉中。

姜乱青急速抽搐起来，他像是触电的倒霉蛋，重重栽倒在地面上，以1种极为扭曲的方式僵硬蠕动着。

……死亡的气息，死亡的气息第2次离他那么近，上1次直面死亡还是大1暑假在汽修店打工的时候支撑架松动。

这是要死了吗？姜乱青的心底就像是压着1块石头，变故来得太快，他甚至没来得及反应。

是原身的隐藏疾病发作了吗？姜乱青的身体以1种极其诡异的姿势扭曲着，他觉得自己的奇经8脉像是被冰雪封冻了1般，全身的骨头像是要碎裂，体内的脏器在分解，耳鸣阵阵，脑袋眩晕，口腔和鼻腔之中堵满了秽物，氧气已经无法进入他的肺。

……这种痛苦至极的感觉，怎么那么像中毒?

姜乱青的意识逐渐模糊，但他左手手腕上的电子手环却在“滴滴滴”响个不停。

“警报，警报，姜博士的心率正在快速下降，脑波紊乱，建议立即就医。重复……”斯库尔的警报声在姜乱青耳边回响，但他已经听不见了。

裴城暮神色有点难看，他握紧手中的手枪，抬起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姜乱青的脑袋，心中却在挣扎。“斯库尔，变异可能性预估。”

“正在进行变异可能性预估，心率偏差25%，与变异偏差吻合，脑波偏差39%，与变异偏差相差1%。”斯库尔的电子音毫无情绪波动，但裴城暮的神色却显得极为严肃紧绷，似乎离意志之弦崩断只有1步之遥。

“变异可能性评估高达97.5%，请与变异者距离最近的维和队第7小队队长裴城暮做出决断。”斯库尔的机械音无情提醒道。

“清除与急救，请于3秒内选择。”

“超过3秒，强制清除。”

“倒计时开始。”

“1。”

斯库尔的电子音念诵着倒计时，姜乱青的命就拿捏在裴城暮的手里。

裴城暮的手攥紧手枪，没有丝毫要移开的意思，虽然他的内心十分挣扎，但是97.5%的变异几率实在是太高了，他不能冒这个险。

地面上的姜乱青身体抽搐程度越来越剧烈，伴随着骨头晃动和喀嚓作响的碎裂声，暗红色的血液伴随着秽物慢慢流淌，那些如洗衣粉泡沫1般的秽物几乎堵满他的口鼻甚至连耳朵里面也开始咕噜咕噜冒泡。

姜乱青嘴巴翕动着，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喉咙发出的声音只有液体呼噜呼噜的声音，诡异又恶心。

“2。”

随着斯库尔继续读秒，裴城暮已经将食指紧紧压在扳机上了。他另1只手后移，准确地从腰间工具包中掏出手雷。

观察据点的楼梯道中响起1阵脚步声，楼下似乎有人在往楼上冲。

“3……滴——”

“万分抱歉，姜博士。”裴城暮心情沉重，先斯库尔1步扣动扳机，子弹旋转着射出黑洞洞的枪口，弹道清晰可辨地直入姜乱青的脑门。

“等1下!斯库尔停止执行!”有人在楼梯口发出指令，斯库尔接收到指令，卡秒了1瞬，但下1秒却拒绝执行。

“抱歉，单医生，由于姜博士变异率高达97.5%，所以必须执行消除指令。”斯库尔冰冷无情的电子音响起，完全没有转圜的余地。

“不，还没有那么严重，指数在下降。”单医生掏出自己的手环丢给裴城暮，手环上的终端可以查看各个佩戴者的实时状况，现在他手环上的数据正在呈波动式下降。

裴城暮眉头皱紧，有些不可思议。

“……又是脑袋吗？”单医生神色为难，呼吸因狂奔而急促，还未平息。他从白大褂口袋中掏出1管针剂，不顾姜乱青抽搐的肢体和满身的秽物，将针剂扎入姜乱青的手臂，静脉注射。

姜乱青的状况好转了1些，没再肢体抽搐，但肌肉痉挛仍未褪去，口角的秽物依旧朝外涌。

“裴队长，现在病人状况有所好转，虽然变异率还没有下降到低于60%，但至少已经脱离90%的高危区了，他是我的病人，我想救他，还请您允许我带他回去……进行手术抢救，可以吗？”

“他也曾为社会治安做出不少贡献，放心，我会亲自抢救，使用辅助机械手，密闭环境治疗。如果他真的没救了，我会亲自送他上路，若是我无法控制住他，我会启动医疗机器人的自毁程序，和他同归于尽。”

“斯库尔，变异率真得下降了吗?”裴城暮没有立即答应，他需要向斯库尔确认清楚。

“是的，裴队长，根据姜博士左手手环数据显示，他现在的变异率为87%，变异率下降了10.5%，惊人的恢复速度。”

单医生话语真诚，裴城暮终于迟疑了，他看了1眼跟在单医生身边，安装有自毁程序的机器人，没再说话也没有动作，算是默认了。

“多谢您的理解，裴队长。”

姜乱青被医疗机器人用束缚带牢牢捆绑带走，电梯金属门重新合上，他们离开了。

“斯库尔。”单医生离开之后，心中纳罕的裴城暮又再次发问。

“我在。”斯库尔回答道。

“刚刚姜博士的变异率是高达97.5%对吧？”

“没错，的确如此且仍有增加趋势。”斯库尔说。

“可他现在变异率下降了……”裴城暮沉吟。

“变异率下降的例子我的数据库中记载有3例，每个侥幸逃脱初次变异的人在1个月后都会迎来自己的第2次变异。且变异程度更严重，破坏力更加强大，同样，致死率也更高。”斯库尔补充道。

“姜博士在苏醒后服用了抑制饮料吗?”裴城暮心中猜测脱口而出。

“极有可能，走廊监控曾拍摄到晚饭后姜博士饮用过1瓶单医生递给他的抑制饮料。”斯库尔如实汇报。

“这样吗……真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惋惜。”裴城暮神色郁郁。“1个风华正茂的古文字学博士，生命却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作为人工智能，斯库尔只执行指令与固有程序，对于裴城暮此时饱含愁绪的话无法给与回应。

“滴——通讯频道连接成功。”裴城暮手中的透明平板弹出1条语音提醒，紧接着1直无所进展的钓鱼行动有了新的消息。

“喂，老大，范西那边有情况了，刚刚你们那边1直处于忙线状态，是出什么事了吗？”程澈的声音在平板通讯器那1头响起。

“出了1些……小意外，不碍事，你们那边什么情况?”裴城暮猜测可能是刚刚执行清除指令时斯库尔切断了平板的通讯频道，在面对异种怪物，尤其是即将变异的异种怪物时，千万不可以掉以轻心。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程澈松了1口气，“范西那边刚刚遭遇了袭击。”程澈交代道。

“什么?那范西和杜牧舟现在的情况怎么样？”裴城暮心中急切，但话音上却努力保持着平静。

“范西没事，这家伙戏精又犯了。”程澈语气轻松，大有吐槽之意，不过谈及杜牧舟时他的语气没再含有笑意。“但是老杜他受伤了。”

“海妖现身了?”队友性命无忧，裴城暮放宽了心，转言开始询问任务状况。

“嗯，确实有1只和画像上怪物长得有些相像的异种怪物现身，不过他……”

“怎么了?有事说事。”程澈吞吞吐吐的，裴城暮皱紧眉头。

“哎呀，我也形容不出来，我把图片发过去，老大你直接看嘛。”程澈的声音混着沙沙的风声，不用想，1定是又在通讯器那头费解挠头了。

“斯库尔，打开投影。”裴城暮下达指令，下1秒，蓝色的投影在1片夜色中泛着冰冷的光。

“这是……人?”裴城暮盯着投影里的3维模型，诧异地张了张嘴，那副人类的面部皮囊上绿色的鳞片嵌入肉体内，鲶鱼般的胡须糊在脸上，嘴角向两侧裂开，张开嘴能看到里面如钟乳石柱1般细细密密的利齿。

鼻孔收缩到几乎看不清鼻形，面部皮肤呈暗绿色，铜黄色的眼珠死鱼眼般安装在几乎被磨平的面部眼眶中，脸型扁且长，就像是被压扁的咸鱼。

“就这玩意，它居然穿着人的衣服，真是膈应死人了!”程澈在通讯器那头吐槽。裴城暮的视线也被怪物的衣着吸引。

1件常见的连帽卫衣，成人款，印着“终极英雄”图案。怪物佝偻着背，似乎患有畸形症，裤腿宽大，走路1高1低，有点跛脚，脚上穿着1双变形的鞋。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裴城暮心中直犯嘀咕，汗毛倒竖。

程澈此刻与他心心相惜，“老大，你快让姜博士看看这只怪物，它到底是不是海妖啊？还是就是1个畸形的怪物?谁家海妖在海里还穿连帽卫衣啊？远古怪物也同我们1样追‘终极英雄’吗？它们还真是与时俱进。”程澈在通讯器那边哀嚎，裴城暮却无法满足他的愿望。

“姜博士出了点意外。”裴城暮说。

“什么?”程澈1愣，“你们是遭遇袭击了吗？有没有受伤?也是这种怪物袭击了你们吗？”

“不是，比它们麻烦多了。”裴城暮捏了捏眉心。

“啊？是修格还是食尸鬼?你们有没有被感染啊？”程澈真是操碎了心。

“没事。”裴城暮并没有选择在姜乱青情况不稳定的时候暴露他的状况，“通知收队吧，这个案件又有新的进展了，希望姜博士身体健康。”

裴城暮快速掐断了通讯，下楼去和其他3名留守在楼底的后勤队员会合，打算先前往托格茅昂唯1的那所医院——姜乱青正在那里接受抢救。

“滴滴滴……”

新世纪2124年1月2日凌晨4:30。

手术室的红色指示灯熄灭绿灯亮起，独自1人在机械手配合下完成手术的单医生疲惫地走了出来。

“单医生，姜博士的情况怎么样啊？听说他刚刚差点变异，现在呢？他有没有长出触手什么的?脖子上是几颗脑袋?”单医生1走出手术室，程澈就好奇宝宝般凑上去，打破砂锅问到底。

“病人已经没事了，并没有变异，我给他补了1针强力镇定剂。不过这次的子弹击穿了他的大脑，加上上次的脑部创伤，我不知道这会不会对他的记忆或是其他的什么脑部结构造成影响。具体后遗症还需要术后观察。”

单医生回答程澈的问题几乎用光了自己所有的力气，他跌跌撞撞地穿过人群，拒绝了江宴春的搀扶，径直前往了消毒室，医生总是讨厌手术服上的血液与病菌的。

“子弹穿脑……”程澈搓了搓自己的胳膊，“老大你好狠呐，我这辈子都不想冒险觉醒超凡能力，反正我家里生活还算滋润，1辈子做个技术员也挺好，至少没有被老大你1枪蹦的危险。”

“死在自己同伴手上的感觉1定很绝望!”程澈神补刀，裴城暮下意识攥了攥拳头。

“真是没志气，都说了富贵险中求，要不是我现在还没申请到觉醒剂，我早就已经用超凡能力把那只怪物打得落花流水了，这样老杜也就不会受伤了。”范西有些遗憾，她看向杜牧舟，满眼歉意。

“我没事，只要你下次演戏之前提前知会1声就行，预备了血包也不交代1句，早知道你没磕破头昏过去，那只怪物靠近你的时候我就不立即冲上去了。”杜牧舟已经给自己注射了1针强力愈合剂，被打断的腿骨也已经用夹板加固过了，再过两个小时就能痊愈。

“是是是，下次我尽量，谁知道这座海岛小镇上真藏着怪物啊。”范西的个性，第7小队的队员对她几乎束手无策。

“不过我们这次冒险行动还是有收获的，呐，这根项链，是从那只怪物身上拽下来的。”范西将手中的项链展现在众人面前，皮革绳的尽头，1枚银币顶部穿孔悬挂，它的表面被打磨得十分光滑，光滑的表面上被刻印上了1道极为复杂的方程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