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月黑风高夜(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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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牧青野坐在御书房内读书,忽然听得殿外一阵杂乱之声,时不时伴有叫喊,侧耳细听,那声音竟是来自牧青寒。

想了想,他将手中书册放下,把周福海叫来:“去看看殿外是怎么回事。”

他应声而去,片刻之后,只见牧青寒闯了进来,身后跟着来不及阻拦的周福海。

牧青野两道浓眉蹙起,怫然不悦道:“大晚上的,你在殿外嚷嚷什么呢?”

牧青寒立在殿下,若非周福海极力阻拦,只怕已经要走到牧青野案前去了:“皇兄答应过,太子身体痊愈后便把时七放出来的。”

牧青野揉揉眉心:“又是为了这个女人,牧青寒,你成日没有旁的事情了吗?”

牧青寒闻言冷笑:“皇兄答应过的事,都能出尔反尔,岂不比臣弟可笑?”

“放肆!”牧青野倏地抬眸,直勾勾盯着牧青寒:“你觉着你现在说的像是人话吗?”

牧青寒满眼不服气,却迁就着时七的性命还掌握在牧青野手中,终究没有再说下去。

牧青野沉默半晌,语气浅淡:“朕已经把她放了,但她作为衡王妃的训练还没结束,被朕暂时安排在了宫中某处,你也别再问了。”

牧青寒心里咯噔一声,既然木夕颜是奉旨行事,何以她跟牧青野的说法会完全不一样?

他定了定神,漆黑眼底霎时如光闪过,亮了一亮,转而神色如常说道:“既然时七无事,臣弟告退。”

说罢,他行了礼,离开神武殿中。

回到衡王府,茶香已被严飞接出来,一见牧青寒进府,便立即跑至他面前:“王爷,我家小姐还没消息吗?”

牧青寒眉间神色一沉,继而缓缓摇摇头,给严飞递了个眼色,示意他跟自己来一下。

进了书房,他将牧青野跟木夕颜所说的话告诉严飞。

严飞听罢,沉吟半晌:“王爷可是怀疑木统领假传圣旨?”

牧青寒默然颔首:“虽有如此揣测,但木夕颜好歹也是将门之后,为了害时七赌上家族前程,未必太不值得了。”

“皇上既已答应放了左姑娘,临时反悔的可能性不大。”严飞思忖半晌道:“不论如何,现在左姑娘极有可能还在天牢里出不来,为以防万一,属下现在去将军府看着她。”

牧青寒点点头,继而嘱咐道:“多带几个人,我去趟天牢。”

夜色深沉,漆黑不见五指的天空之中乌云遮蔽,就连月色也暗淡了去。

左思鸢戴着沉重的枷锁,被侍卫带出天牢,抬头看向云后那一片模糊的月影,口中喃喃道:“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啰嗦什么呢,还不快走!”侍卫无情督促道。

左思鸢瞥他一眼,在侍卫押送下被送到囚车上。

马车平稳行驶在平坦的甬道之上,车后的木质牢笼之中,左思鸢目光涣散坐在其间。

车子才刚驶出宫门,便戛然而止,左思鸢凝眸而视,只见几个披着斗篷的人站在不远处,为首的那人走近了,却是木夕颜。

对于她的到来,左思鸢并不惊讶,甚至有些麻木了,她眼神轻蔑地看着她:“这次你又有什么圣旨要传?”

左思鸢此刻身着破败的囚服,蓬乱的头发随意垂落,贴在脸颊两侧,脸色憔悴苍白到几近透明,而眉眼之中那一抹摄人心魄的高贵依然丝毫未减。

木夕颜不得不承认她嫉妒这张浑然天成的绝美容颜,她走到囚车前,摘下漆黑的面罩,笑的诡谲:“本官这次是来给左姑娘饯行的,来人,上酒。”

身后侍卫端上两杯酒来,左思鸢静静盯着木夕颜不怀好意的笑脸,唇角轻勾:“你现在连托辞都不说了吗?”

“是。”木夕颜唇角勾起,清冷的面目在昏暗的月光下平添诡异:“只有你死了,青寒才能对情爱彻底死心,到时候他就完完全全是我的了。”

说罢,她颇为自嘲般嗤笑一声:“反正你都是要死的人了,不妨直接告诉了你,让你死个明白。”

她拿起一杯酒,一饮而尽,朝左思鸢亮一亮杯底:“这酒你喝不喝都没关系,反正夜晚还长着,酒也有不少。”

“吱呀”一声,木囚笼的门被打开,两个侍卫钻进木笼,其中一个将她的身子按住,另一个把她的嘴掰开。

木夕颜端着一杯毒酒,渐渐欺身向她凑近,眼中迸发出怨毒神色。

左思鸢努力朝后闪躲着,却奈何退无可退,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杯带着剧毒的酒离自己越来越近……

难道就这样憋屈地结束在这异世里的一生了吗?

巨大的绝望,压至左思鸢心头,就像是暴风骤雨之前的滚滚铅云一般。

铮——

电光火石之间,空中横飞来一只暗器,木夕颜的酒杯就这么碎在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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