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螽斯25(2 / 2)
或者说,是母亲的子宫更为合适,她是一个被浸泡在羊水里的、无意识的婴儿。
如此的舒适,温暖,远离一切的烦恼。
飞天小女警只想闭上眼睛,永远地感受这一刻。
下一秒,意识深处猛然升起一份挣扎反抗!
不,不可以闭上眼睛,快醒醒!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温暖安全的窠臼,这儿很危险!
大脑不断地与身体传来的本能舒适感抵抗,飞天小女警在两种情绪里被来回来车。
她死死咬着牙关,几乎是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才挪动着自己的左手抓住了右手。
手指,用力地掐上了指甲剥落后的伤口,毫不留情地嵌入了进去!
如此舒适温暖的环境里,就连疼痛也显得细微。
十指连心,本该是钻心的疼痛。
可飞天小女警只感受到了一丝蚂蚁咬到的轻微痛楚。
好在这疼痛已足以迫使她睁开眼睛。
她居然是,飘在水里?
不,不是水里……她还能呼吸。
飘在这液体里的并不只是她,周遭还有同样的一具具光溜溜的躯体,每一个都闭合着双目无意识地漂浮。
飞天小女警低头朝着自己下方看去,在她的下方,已经沉积着一大团肉红色的东西,从那东西上往外生长出胳膊或者是大腿之类的器官。
不对,不应当说是从那东西上往外长的。
飞天小女警很快就看到,飘在那液体里的一具人形,接触到了那肉红色的东西后,就仿佛被强力胶粘住的老鼠,牢牢的被捕捉吸附了。
没一会儿,那人形便与肉红色的东西,产生了交融。
一条胳膊毫无阻碍地,融进了那肉红色的东西里。
就好像,是从那肉红色上长出了半个人一般。
飞天小女警意识到了危险,为了不接触到那肉红色的不知名物体,她用力地朝着上方游去。
但是很快,头顶便感觉到了一层薄薄的隔膜,阻隔了她的逃离。
飞天小女警推动着薄膜,使出了吃奶的劲,也无法将之撞破。
她的手指尖早就一片血肉模糊,被她刚刚自己掐得肉都烂了,丝丝缕缕的血水也融进了这液体里,又被飞快的稀释掉。
即便如此,她也依旧感觉不到太多的疼痛。
似乎这薄膜里的液体,天然的具有某种抚慰镇痛的作用,带给人温暖而舒适的快感。
飞天小女警并没有身为胎儿时的记忆,但是她本能地就觉得,或许她还是个胚胎时,待在母亲的子宫里,就是这样的感觉。
但是不行,不能留在这儿。
飞天小女警沿着那层看似柔软却又无比坚韧的薄膜,一路地摸索着,试图寻找到一个缺口。
她可以感觉到,这薄膜里的液体,在轻微地晃动。
那感觉有些像是被装在一个充满水的罐子里,而罐子正被人移动。
飞天小女警张开了嘴,这些冰凉的液体涌进了她的口腔,但丝毫不影响她呼吸,一点令人不适的窒息感也没有。
忽然间,她感觉到了一丝毛骨悚然。
有没有可能,这真的是个宫胞呢?
她可以在这液体里呼吸,正如婴儿在母亲的羊水里不会呛水。
想到了这儿,飞天小女警的意识越发的清晰起来。
她的脑海里浮现了自己昏厥前所看到的最后一幕,那个无比巨大的宫胞……
以及,那宫胞内,正缓慢游曳着的物体……
难道,那些东西,就是此时在她身边漂浮着的一具具人体?现在的她也成了被包裹在这胎胞里的一员。
身体所能感受到的液体,不知摇晃了多久,终于平稳了下来。
飞天小女警意识到,或许装载着这个胎胞的载具,停下了动作的。
那一刻,环绕在花车周围的白色帘子,被扯了下来。
面前的场景,隔着一层半透明的薄膜,映入了飞天小女警的眼帘。
几乎整个小镇上的居民都汇聚于此。
每一个镇民都死死的盯着她……或者说,盯着她所处的这个巨大的宫胞。
“放我出来!”
飞天小女警下意识地抬起了手,用力地拍打起那层薄膜。
但是却没有一个镇民的注意力被她所吸引,他们虔诚地看着那个巨大的胎胞,脸上洋溢出一种迷醉的愉悦和放松。
胎胞内,飞天小女警的挣扎,对他们而言,像是根本不存在。
终于,飞天小女警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人群里。
是老板娘!
那个一直站在柜台后面的旅馆老板娘!
她越过重叠的人群,朝着巨大的胎胞走来。
飞天小女警以为她是看见了自己,连忙将手挥得幅度更大。
虽然知道,这种时候被镇民和老板娘看见,并不是什么好事。
但是,留在这个胞胎内的结局,绝对会是死路一条。
从胞胎里出去,尚且还有一线生机。
但是当老板娘越出人群的一瞬间,飞天小女警的表情凝固了。
脸上被深深的恐惧所充满,一股浓烈的恶心感,控制不住地满溢而出。
她终于知道,老板娘一直被柜台遮挡着的下半身,究竟是什么样了……
那分明不是人类的躯体,而是一只巨大的虫子!
从老板娘的腰部往下,拖出肥硕滚圆的虫腹,而重复往两边生长出的是四条细长的腿。
这还不足以让飞天小女警感到恶心。
最重要的是,在那节肢的腿上,赫然挂着一串一串晶莹的虫卵,大大小小数不清地紧挨在一起,密密麻麻。
此时的天色已经昏黑。
光源来自于周遭镇民们手里举着的一个个火把。
那些密麻的虫卵被火把的光映照着,折射出黏腻晶亮液体光泽,是挂在虫卵上的分泌物……
与此同时,旅馆之中。
睡在床上的王卿终于睁开了眼睛。
一看窗外,天色已然黑了。
她摸索着,拿起了床头的手机,解锁之后看了一眼时间。
下午6点。
“这一觉睡了这么久,都快晚上了。”王卿瞬间清醒,许多揉了揉头发,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又忍不住嘟囔了句:“这个点了,管家怎么还没来叫我……算了,可能他有事,自己出门看看去。都该吃晚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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