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徐庶荆州避刘备,石韬长安见诸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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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院。

    诸葛乔、糜芳和徐庶围炉而坐。

    烤肉在铁架上冒着热气,浓郁的肉香扑面而来。

    关凤又端来温好的米酒,诱人的酒香沁人心脾。

    诸葛攀躲在关凤的背后,好奇的盯着徐庶。

    “徐先生,此乃内子关凤、闺字银屏;这是犬子诸葛攀、小名阿狗。”

    “银屏,徐先生乃是陛下故交,在建安六年陛下屯兵新野的时候,就深受器重。”

    “若无徐先生举荐家父,陛下亦不会亲自隆中,三访家父。”

    诸葛乔言简意赅的介绍。

    关凤款款一礼:“徐先生之名,晚辈如雷灌耳。”

    “家父在荆州时,常叹息徐先生入许都乃明珠蒙尘。”

    “倘若家父得知徐先生来到了荆州,必会欣喜。”

    “晚辈替父招待徐先生,若有不周之处,还请徐先生海涵。”

    徐庶目有惊叹:“君侯之女,聪慧而知礼,远胜中原诸公卿之女。”

    徐庶的话中虽然有吹捧之意,但“聪慧而知礼”五个字,亦是对关凤大家之风的褒赞。

    诸葛乔暗中向诸葛攀勾了勾手,诸葛攀来到徐庶面前轻轻给徐庶捶腿。

    一边捶一边喊着“开,心。”

    这一幕,差点没让徐庶惊掉了下巴,连忙制止道:“这可使不得!”

    诸葛乔笑道:“徐先生,看来你跟阿狗有缘啊;阿狗若能得徐先生启蒙一二,是阿狗的幸事。”

    诸葛攀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再次开口:“开,心。”

    徐庶瞬间被诸葛攀的童稚声征服:“我学识浅薄,伯松若不嫌弃,我愿为其启蒙。”

    糜芳欲言又止。

    待关凤将诸葛攀抱走后,糜芳扶额叹道:“元直,你被伯松给诳骗了。”

    “伯松,你孩子都两岁了,这做人能不能实诚点?”

    “你要让元直替阿狗启蒙,你就不能直说吗?”

    诸葛乔眯眼而笑:“糜司空,人生已经如此的艰难,有些事情就不要拆穿了!”

    “徐先生都不反对,你又何必拆我的台?”

    徐庶顿感无语:“这些话,你们当着我的面说合适吗?”

    在糜芳的解释下,徐庶才知道诸葛攀最近除了“阿父”外,就会说“开,心”这两个字。

    至于为什么开心,诸葛攀压根不懂!

    只知道,这是诸葛乔故意教的!

    糜芳都着了道,还将珍藏的美玉都送给了诸葛攀。

    徐庶不由笑道:“在狡诈上,伯松倒是继承了孔明的风范。”

    诸葛乔反驳道:“徐先生,家父一向忠厚,你用狡诈来形容太不合适了。”

    糜芳嘁了一声:“丞相忠我信,你说他厚?伯松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

    笑声渐起。

    糜芳询问道:“元直怎会忽然南下?”

    徐庶沉默片刻,长叹道:“数年前,家母因病而逝,我在洛阳浑浑噩噩,醉酒度日。”

    “后来听闻陛下跟曹操在汉水划界,我本有意南下见陛下,又恐惹人耻笑,只能再留洛阳。”

    “去年,孟公威来寻我,说伯松曾跟司马懿谈条件,欲让我、孟公威和石广元再归陛下。”

    “孟公威有师友长辈在洛阳,正是富贵之时,自是不愿离开。”

    “石广元为我乡友至交,得知此事后欲跟我同去长安;可我做了无德之事,问心有愧,不敢入长安去见陛下。”

    “今年,曹丕强迁士民入邺城,一部分士民留在了洛阳。”

    “我本想在洛阳隐居,又骤闻陛下亲至洛阳。”

    “我心中惶恐,遂让石韬跟着洛阳的士民同去长安,让石韬言我已死;我则辞别石韬返回了颍川。”

    “我在颍川待得烦闷,又听闻伯松在南阳和南乡设立义舍,关君侯也去了长安。”

    “我便想着这荆州应该再无人能识得我的面貌,于是想来伯松处躲一阵子。”

    徐庶的心情,诸葛乔是很理解的。

    因孝而背义,本就让徐庶的名声有污;仕魏后又叛魏投汉,又会让徐庶落个反复无常的恶名。

    最重要的是:徐庶疑是曾参与曹丕称帝的劝进。

    这其中的隐秘,诸葛乔不得而知。

    观徐庶的言行举止,这其中必然还有难言之隐。

    “元直,陛下知你心意,不会在意的。”糜芳难得严肃。

    徐庶轻叹:“陛下不在意,可我在意啊!”

    “子方兄,伯松,我在荆州的事还请替我隐瞒。”

    “若有一日我想明白了,会去长安见陛下的。”

    糜芳看向诸葛乔。

    这事还得诸葛乔来拿主意。

    诸葛乔举起小酒坛,笑道:“徐先生之意,我已经明白了。”

    “只是,这私事归私事,公事归公事;徐先生得拿出封我口的好处才行啊。”

    徐庶道:“令郎聪慧,我会悉心教导。”

    诸葛乔轻笑:“教导之事,是阿狗跟先生有缘,跟我无关。徐先生莫要将这两件事混为一谈。”

    跟你无关?

    没你的怂恿你那两岁的幼子懂什么叫启蒙?

    徐庶再次体验到了诸葛乔的“狡诈”:“你想问什么?”

    “我虽然在北方待了十几年,但我的身份地位不足以让我获悉太多的军事机密。”

    诸葛乔取下一串烤肉,又在烤肉上均匀的撒着作料:“徐先生可曾在洛阳见过曹丕?”

    徐庶点头:“自然是见过的。”

    诸葛乔将撒好作料的烤肉递给徐庶:“那徐先生以为,曹丕可有长寿之相?”

    徐庶不明所以,沉吟片刻,道:“曹丕此人,我有些看不清楚他的面相。”

    “继位魏王前,曹丕为人谦逊而温和,行事亦有儒雅之风,观其言行举止气度,皆可城弘雅。”

    “然而,曹丕登基之后,却变得暴躁易怒。”

    “不仅赐死了甄宓,令父子反目;又曾以‘巿不丰乐’的理由,就将南阳太守杨俊下狱。”

    “登基前如扶苏般谦逊,登基后如胡亥般残暴,实在是令人奇怪。”

    诸葛乔又问:“我曾听人言,曹丕在继位前,为了消暑,曾浮甘瓜于清泉,沈朱李于寒水。”

    “又喜食芉蔗(甘蔗),常以芉蔗为杖。”

    “平日里也极为喜欢吃甜食,不知这些传闻是否真实?”

    徐庶寻思一阵,道:“曹丕喜吃甜食一事,我不太清楚。”

    “但浮甘瓜于清泉,沈朱李于寒水,常以芉蔗为杖。传闻倒是不假。”

    诸葛乔又看向糜芳,堆起了笑容:“糜司空,你卸任了南郡太守,想必这平日里也挺无趣的吧?”

    糜芳黑着脸:“不无趣!我悠闲得很!每日里欣赏歌舞,快活似神仙。”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心中在想什么,这些年你“狡诈”我多少次了。

    我只是贪,不是蠢!

    诸葛乔见状,遂叹道:“一个月的司空,真没什么值得夸耀的。”

    “若是我,定要以大功入长安,在司空位置待个十年八年的。”

    “届时桃李满天下,天下谁人不识君。”

    糜芳取出一串烤肉,狠狠的撕咬。

    我糜芳,坚决不受诱惑。

    诸葛乔瞥了一眼糜芳,再道:“这事要办成了,得赚多少钱啊,哎呀,都算不清了。”

    “可惜啊,伯约在陇右,不然让伯约来办这事,想必事半功倍。”

    “论算术,没有谁比伯约更厉害的了。”

    糜芳咬肉的动作一滞。

    赚钱?

    算术?

    下一刻。

    糜芳笑容堆砌,又亲自给诸葛乔取了一串烤肉:“适才相戏,只因为最近的日子太无趣了。”

    “不知伯松有什么好玩的想法,说来听听?”

    徐庶细细咀嚼烤肉,笑而不语。

    诸葛乔见糜芳上钩,遂道:“芉蔗多产于荆南、交州和扬州。”

    “亦有人制作芉蔗汁,其甜味不弱于枣、栗、饴、蜜。”

    “然而目前芉蔗汁的制作工艺太简陋,难登大雅之堂。”

    “我有取芉蔗汁制糖的秘法,不仅可大量制糖,而且制的糖晶莹剔透如冰晶,故而名为冰糖。”

    “如此奇物,北方的权贵想必很愿意巨资购买。”

    糜芳的呼吸变得急促。

    商人出身的糜芳,太明白这秘法的珍贵了。

    糖,本就是珍贵的稀缺物。

    若能取芉蔗汁制作晶莹剔透的冰糖,那对北方的糖市场将是巨大的冲击。

    很快。

    糜芳又冷静下来:“伯松,北方危险,我去了岂不是尸骨无存?”

    “钱重要,命更重要。”

    诸葛乔笑道:“糜司空,你这是闲久了,都忘记商业的本质了。”

    “陛下有什么?有蜀锦、有提花绫锦、有即将问世的冰糖,有曹丕和孙权都无法仿制的珍贵物!”

    “陛下缺什么?缺粮食!”

    “曹丕有什么?有战马、有铁矿、有粮食,有大量的战略物资。”

    “曹丕缺什么?缺蜀锦、缺提花绫锦、缺糖。”

    “孙权有什么?有粮食!”

    “孙权却什么?缺战马、缺铁矿!”

    “贩卖蜀锦、提花绫锦、冰糖等珍贵物入北方,曹丕会因为憎恶陛下而严查汉商在北方所获之物。”

    “想在曹丕手中获得战马、铁矿、粮食等战略物资,几乎不可能。”

    “然而,曹丕憎恶陛下,却又想拉拢孙权。”

    “孙权此人,见利忘义之辈。”

    “只要利益足够,孙权做出任何匪夷所思的反应都是正常。”

    “贩卖蜀锦、提花绫锦、冰糖等珍贵物给孙权,孙权会很痛快的给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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