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 察举制和科举制(1 / 2)
其实沈隽意前番言论,并非是朝廷真的要取消科考。
只是,若是真的翻出前朝制,那科考难免就成了摆设。
但也由此可以看出,而今朝廷内部的矛盾,波涛的诡谲。
至于晏博容说的那句,朝野上下皆赞圣明这话,也就是听听罢了。
今上并非正统嫡出,乃是西宫太后所出。
西宫太后出自承恩公府,才貌双绝,当年与先帝更是有青梅竹马之情,感情甚笃。
奈何秋家素有清贤之名,先帝欲拉拢清流,故而就定了秋家姑娘为太子妃,也就是如今的东宫太后。
东宫太后这些年对内贤良淑德,对外行规劝皇上之举,这些年清流地位早已是拔高而起,隐隐已是重文轻武。
而西宫太后本身是更看重文武平衡的,对于制衡素来把持得很好,没成想如今竟也会主动提及开国子监取第之举。
这就像是个很细微的信号。
但既然开了这个头,涓涓细流跟上后,后面就难以断绝了。
就是不知先帝在泉下有知,当年他极力促成,想延绵百世的科举取第,竟是在此时被拦腰截断,可会跟开国元帝一般,气得跳脚。
沈隽意没了再继续停留的心思,跟晏博容随口聊了几句,本是想让他牵线搭桥帮忙的,现在满心波涛,便只想回去了。
晏博容本身就是为叙旧,又给他透露了个消息,虽没得回复,但他也不着急,反正以沈隽意的才能,总不至于连乡试都入不得。
届时,他们还有其他时间商量。
等送走了沈隽意,晏博容身侧的小厮道:“公子不是想拉拢这位师弟吗?怎么就这般让他走了?”
“沈隽意乃是寒门出身,若是国子监取第确定了,这科考以后也就是个形式了。甚至也延续不了几届了,他若是想脱胎,步入士族,就少不得与我联手。”晏博容淡淡道。
“沈隽意素有鸿鹄之志,而今潜龙在渊,自是有盘算的。”
他透露的讯息其实很是重要。
若非是看中沈隽意,若非是有师兄弟之谊,他也不会特地透露。
他是真的惜才。
回程时,几人都颇为沉默,对比还没思考出其中要素的姜青檀就倍觉气氛压抑。
待得回到客栈,他叫了一壶茶水,看众人都聚集在房间内,不发一言,他奇怪道:“这是怎么了?”
“是方才的话有哪些不对劲吗?”
他刚才光顾着吃,虽然听他们说了些“国子监”还有“科考”,但并没有仔细听。
就是以往跳脱的郁齐光此刻神色也颇为严肃,“今年兴许是最后一届能够顺当科考的机会了。”
“什么意思?以后科考要取消了?”姜青檀惊诧,“这可是元帝元后定下的,意在取天下人才,不拘出身背景,只看才能的。”
郁齐光觑了他一眼,没好气道:“那又如何?今上既有此意,元帝元后还能从皇陵里跳出来拦着他不成?”
“郁齐光!”史霜客吓得心惊胆颤,连忙出
声喝止,又小心觑着外间走廊,“这话可不兴说,太大逆不道了!”
郁齐光心中郁结,冷冷哼了声,又看向沈隽意,“阿隽?”
沈隽意一直都很是沉默,见几人都望着自己,他淡淡道:“齐光说得没错。童生试且好说,但科考三年一次,三年间政令更迭,甚难言说。”
“若是晏博容此言不假,今年大家都需得抓紧时机,如此方能把握机会入朝。”
闻言,郁齐光有些气馁,“一鼓作气,何其艰难。”
“要是不为,以后怕是连艰难之举都难有。”沈隽意回道。
郁齐光愤愤地拍桌,“着实可恨。”
说着,他看向沈隽意,“阿隽你才学优异,若是乡试且过,可要去国子监?”
“不去。”沈隽意回答得斩钉截铁。
郁齐光惊诧,“为何?”
这多好的机会,沈隽意容貌端正,气质斐然,更兼有才华,入京进国子监,不是机会更多,一旦被钦点,就是青云直上了。
沈隽意却没再答。
于是,郁齐光等人也没再问,而是转而小声骂起东西宫太后目光短浅。
……
………
此时,宁老太太打了连着好几个喷嚏。
姜映梨这两日已经从柳城回来,既是要跟县衙交易木材石料等,也是为了山上架龙骨之事。
她换了身旧衣,见宁老太太边在屋檐下看人晒草药,边打喷嚏,她挑眉,“虽说现在天气日渐热起来,但这春末的天就跟小孩儿的脸,还是得多注意衣
被更迭的。”
“是风寒了吗?”
宁老太太一想到苦药,立刻严肃地摆手否认,“我不是。定是有人在暗暗骂我!”
“谁没事骂您?”姜映梨无语。
宁老太太老神在在,“那肯定是不老少的。我都习惯了,你且忙你的去,看看今日山上可有桑葚,有的话且摘点回来!”
她理直气壮的吩咐。
她嗜甜,最近就迷上了吃春日的野果,什么红果桑葚,好在送来药材的人家,偶然也会摘些送来。
姜映梨懒懒应了声,就上了山。
山上的石料和木材都被卖给了县衙,朱符游倒不曾压价,卖了个极好的价钱,回了半座山的本,加上另外半座山是送的,竟是半分钱都没花。
而今余下的钱就用来雇工开垦山地等等。
这些天,谢婉韵是忙得飞起,从理账到跟人打交道,她每天从睁眼到闭眼,眼前都是账本,她感觉自己都成了个账本。
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忙碌填补了思考的空间,竟也没理出个头绪来。
谢婉韵原本嫩生生,白乎乎的小脸,经过这阵子的压榨,晒得黝黑不说,就是眼下都是青黑一片,整个人都仿似叫妖精吸走了精气。
以往穿得平平整整,华丽漂亮的衣裳,现在也是随意披着旧衣,能把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都不错了。
姜映梨远远看到她,总觉得属于打工人的怨气,扑面而来。
一时竟还有些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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