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五十一 昌吉8(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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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琼怀了龙胎,一向故作不识凌静的祝家大夫人,竟破天荒登门拜访杨家,不仅如此,还专领了凌琼的同胞兄长祝顾宗一道前来。

    仅凭祝顾宗那张脸,观者不需多言,即知凌静和祝顾宗关系匪浅,不是亲兄妹都说不过去。

    以往祝家要揣着明白装糊涂,对凌静的存在视而不见,每逢外人问起长相,祝大夫人能搪塞就绝不多言。

    如今见凌家有望生出一个皇长子,极有可能是未来皇帝,祝家坐不住了。

    有宁二夫人前车之鉴,京中人皆知司家心高气傲是费心劳力都不一定能巴结不上。可凌家却是小门商户,眼观琼贵妃有心扶持凌家,祝家见状,哪能不讨好凌静,指望认祖归宗,日常往来,跟皇长子交好,期求庇荫子孙后代。

    祝大夫人攥着杨母的手,巴心巴肝地哭诉祝家当年如何招人记恨,家中上下如何举步维艰,她还罗织出一位有心者,说其扮成产婆混入祝家,趁着家中妻妾同一日生产,陷害姬妾难产,抱走孩子,令祝家妻妾失和,搅得家中鸡犬不宁。

    “老爷到现在还怨我呢。”祝大夫人哀哀落泪,帕子湿了一大半。

    “哎,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都不容易。”杨母硬是不接她话茬,来来回回就是那么几句话应付人,“我家那老头子年轻那会儿不也是?成天……”

    杨母打小居于市井,东家长西家短的,耳濡目染下尤其会唠叨,东拉西扯,说来劲儿了,她能一整天不歇气儿。

    祝家大夫人耐着性子,听了一箩筐家常闲闻,听着听着就听出个意趣,等她意犹未尽地打道回府时,才记起来正经事。

    杨家父子酒量如海,祝顾宗和杨甘喝酒讨不到便宜,杨甘性子又悍爽,不拘礼节,一上桌就开始跟他称兄道弟,十分热情地摁着他从上桌喝到下桌。祝顾宗一身酒气熏熏,他揉着额,头重脚轻地问:“可有见到杨少夫人?怎么说?”

    祝少夫人偷觑了眼默不出声的祝大夫人,没回话。

    光跟杨夫人唠闲嗑,从张家媳说到李家老太,再由李家老婶子绕到王家小姨子,茶水喝干了好几壶,哪里记得要见什么杨少夫人。

    目送祝家车马远去,杨家关上大门。

    杨甘携了一身酒气回内院,凌静坐窗台前教儿子认字,听见推门的动静,侧去目光,杨嘉原已经扑杨甘腿上闹着要出去玩。

    “去吧去吧。”杨甘拎着杨嘉原往外走,一把将亲儿子丢出门,哐当一声关上门,顺带别上闩。

    凌静含笑道:“人都送走了。”

    “走了走了。”杨甘撑着书案,凌静被他圈锢案前方寸地,他居高临下俯瞰她,侵略性极强,“好不容易捞得一日闲,全浪费了。我闺女还没着落呢,咱们抓紧点。”

    “都多大人了,还这么不正经。”凌静矮身要钻出去,杨甘比她快一步,径自一只单臂把人捞肩上,穿帘没入内室。

    “杨甘!放我下来!青霄白日像什么话?!”

    “不像话呗。还有更不像话的,试试。”

    “你混蛋!”

    室内影影错错,衫儿滑地,天际一片白云漂遮了日头。

    日落西山,菜香四溢,杨家除了家里那对小夫妻,一家大小都到齐了,杨母问杨嘉原,“你爹娘呢?”

    杨嘉原生得唇红脸瓷白,眉眼肖了杨甘的英朗,仰脸回话说:“屋里睡觉,爹说跟娘多睡觉才有妹妹。”

    “……”

    昌吉四年五月,凌铛及笄,本该谨严重规的日子,司家却闹了一出笑话。

    日正时分,府中宾客盈门,远道而来的客人要留宿小住,丫鬟婆子们打扫空房。

    司家丫鬟拎着水,桶沿搭着布帕子,推开一间久不住人的屋子准备收拾,却看见屋内衣衫扔了一地,丫鬟以为是哪位耐不住饥的丫鬟食禁,约了家丁幽会于此。

    忙叫来平日交好的丫鬟前来抓奸。

    不曾想,掀开被子一瞧,却是司允钥衣不蔽体地躺司允铭怀里酣眠。

    府中闹出此等丑事,老太太气得犯心疾,躺床上双眼难睁,胸腔起伏,气息沉珂。

    “孽障!”司允琨一巴掌摔司允铭脸上,司允铭嘴角当场见了血,“上家法!”

    “他可是你亲儿子啊?!你怎能狠得下心!几十棍打下去,是要铭哥儿命啊!今日这一事,可不全是铭哥儿一个人的错!钥丫头要没那心思,光凭铭哥儿一个人,也煮不熟这碗饭!”大房少夫人紧紧护着司允铭,不让下人朝他搁棍。

    她死盯着司允琉,字字诛心道:“琉姑娘你出嫁了还吃着碗里向着锅里,自个儿盖不严锅盖,导致东窗事发,被姑爷休回娘家!你教不好孩子,就别使唤你女儿来祸害我儿子!”

    此话一出,本哭得梨花带雨的司允琉煞白了脸,她直勾勾盯着少夫人,“好,既然你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我更没必要顾着情面藏掖着护你颜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大房窝藏了什么烂心思,你们分明是冲铛丫头去的!想让你家铭哥儿跟铛丫头成了好事!我家钥丫头受了无妄灾!”

    司允琉拥着女儿司允钥,吐字如珠响:“府中谁不知铛丫头喜饮果子酒。你们借此捣鬼,事先支使了倒酒丫鬟换了鸳鸯酒盏,几上摆放出来的花糕还专门添了料,一旦拿花糕裹着果酒吃下去,日头渐大,慢慢变作了烈药。”

    祠堂众人齐刷刷看向少夫人。

    少夫人尖声驳斥:“一派胡言!铛丫头吃了酒也吃了糕,一点事都没有,有目共睹,别在这儿含血喷人!”

    司允琉和少夫人你一言我一语,各执己见,辩得有来有往。

    至于姨母司允琉口中的“烈药”是否言而有据,凌铛对此表示认可,她当时把花糕和酒吃下肚,不一会儿就觉得燥热难耐。

    起初以为是夏天到了,热的,接连灌了好几口果酒,愈发臊燥得紧,隐约觉得不对劲,头脑昏沉之际,是司允钥出手搀住了她。

    “铛妹妹喝醉了?”司允钥笑问。

    “有点头晕。”凌铛不认为那点果酒会喝醉,当时直觉到自己怕是中了什么阴招。

    幸好身上藏了凌岑给她的解毒丹,趁着司允钥搭手,她踉跄着身子,故意捂着嘴巴要吐,借机吞了丹药清毒。

    “先失陪了,铛妹妹醉了,我带她上屋里躺一会儿,醒醒酒。”司允钥扶她出席,不小心碰倒了酒壶,果酒喷洒了两人一身,司允钥脏了衣裙不得闲。

    于是,她的两名贴身丫鬟赶来上前,搀了她往老太太院子去,就是这回屋换衣的中途,急嚷嚷着冲来一群丫鬟,说后厨院里走水,抢了她的贴身丫鬟要去帮忙。

    两名丫鬟死活不愿去,凌铛吃下丹药已经好多了,便让两个贴身丫鬟去后厨帮忙,她自己一个人回去换衣裳。

    场面话是这么说,可凌铛好不容易摆脱两个尾巴,还借机从席间脱身,难得落了个清净,哪里肯换了衣服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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