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格陵兰阴影(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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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我没法在这里呆下去了,我就职的第一天用酒泼了副校长。就算他不记恨我,我也不想每天面对他。第二天我准备去跟校长请辞,意外地看到一个大纸箱摆在门口,里面装着各种游戏机、游戏光碟、遥控越野车、小自行车,还有一套《斯凯瑞的金色童年》。纸箱里有封信,大意是亲爱的儿子,我知道你小时候缺乏父爱,这都是我的失误。为了弥补你童年的伤痕,我一次性把你的生日礼物都给补齐了。要快乐起来哦,落款是你亲爱的爸爸,背面有几行小字说晚上我带几个漂亮的姑娘去跟你庆贺。原来那家伙连夜去芝加哥的反斗城里买了一箱玩具来跟我和好。”

                “真是……出人意料。”施耐德说。

                虽然不太清楚曼施坦因为什么忽然说起这些事,不过听听副校长的囧事他还是很有兴趣的,副校长是个谜一样的男人,卡塞尔学院里大概只有昂热知道他的底细。

                “校长退还了我的辞呈让我重新考虑,接着就有人敲我公寓的门,老家伙双手各提一瓶威士忌,搂着当年入学的新生里最漂亮的几个,高兴地拍着我的胸脯说嘿姑娘们这就是我亲爱的儿子,大家看他长得多像我。接着他把一个黄色的纸杯扣在我头上当寿星帽,叫女生们给我和他合影,说今晚他要给我补过18岁生日,而成人礼上不可缺少的就是露大腿的漂亮姑娘,如果再来‘爱的一发’就完美了!我从他手里接过酒瓶打开,把整瓶酒倒在了他的头上。”

                “哦。”施耐德说,委实太囧了,施耐德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表达心情了。

                “可他居然还是不放弃。据说他对女人是吃不到就跑,绝不愿多花一点时间,可他对我很有耐心。有时我会发现早餐里多了个双面煎蛋,问厨师才知道是副校长视察厨房时顺手帮我煎的,他写了邮件给校董会,表示年轻教员曼施坦因真是太优秀了,应该立刻从助理教授提升为副教授……校董会明知道我是他的儿子还是批准了。在校董会看来,那个变态太难讨好了,但他又是有用的炼金术专家,如果给他的儿子升职就能收买他,那是很合算的买卖。有人匿名帮我支付了校内住宅的租金,我打电话去财务部问,财务都说是副校长来帮您支付的,还特意叮嘱我们不要告诉您。”

                “既然被叮嘱了,财务部还告诉你?”

                “我猜变态老爹的叮嘱其实是这样的,‘告诉我亲爱的儿子,是副校长来帮您支付的,还特意叮嘱我们不要告诉您’。”

                “明白了。”

                “他还邀请我跟他一起担任游泳课的考官,他很享受当游泳课的考官,因为女生们都穿着三点式泳衣。想象一下你父亲坐在你背后,散发着一股老头子的荷尔蒙气味,激动地指点着说,你看那个胸部饱满,那个臀部很翘,儿子你要追求这样的女孩啊,她们才是上等的女人。”

                “我还以为父亲都喜欢儿子找温顺善良的女人。”施耐德说。

                “可我那个变态老爹说,情义千斤不如胸前四两。”曼施坦因说,“他的讨好太愚蠢了,怎么可能弥补我受过的苦?我曾因为行为怪异被关进儿童神经病院,在那里我认识了古德里安。没有人来探望我,我母亲病得很重。因为没有人来探望,护士们对我和古德里安的态度很差,古德里安多拿了吃的,她们就踢打我们。我曾发誓绝不原谅那个抛弃我和母亲的男人,如果让我有机会见到他,我会一脚踹在他的裤裆里,就像个凶狠的泰拳王那样。”

                “嗯。”施耐德说。

                “但某天晚上变态老爹给我写了一封长信,”曼施坦因说,“他在信里说,儿子我知道我做的这些事无法弥补你的创伤,但请你允许我最后一次解释当年为什么会离开你和你母亲,因为我根本就不爱你母亲,我当年的生活就是四处乱搞女人,你是意外怀上的……”

                “这是要填满你的怒槽?”施耐德愣了一下。

                “他接着说自己当年是如何如何地禽兽,列举了自己勾搭过的女人,对她们做过的种种无情无义的事,看着喜欢他的女人从高塔上跳下去摔得鲜血四溅也无动于衷……他说但你知道么,我其实始终怀着一份恐惧,就是我不像个人类。”曼施坦因说,“他说我在人群中走过,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狼行走在羊群中,以我的血统优势可以轻易地征服任何人,没有规则能束缚我,这是个遍地小羊的星球而我是这里唯一的一头狼,我可以随便吃羊我可以为所欲为,我不爱女人,因为在我眼里那些女人无论多么曼妙多么动人,都只是我正享受的一只羊而已。”

                “但他发现自己居然有个儿子之后,忽然变得谨小慎微起来,他说他在意我的喜怒,小心地观察我,为了我可以低声下气,还说他终于明白了,无论多么强大的父亲,为了逗儿子开心都能趴在地上给孩子当马,一边爬一边嘴里还发出嗒嗒的马蹄声。在信的最后,他说,我这一生中第一次觉得被束缚住了,不是被某种规则,而是被我的儿子。我居然像个正常人类那样拥有了家庭,虽然家里只有一个秃顶儿子,这么多年来我的恐惧忽然就消散了,我觉得满心欢喜。”

                “因为被束缚住了而满心欢喜么?”沉思了很久,施耐德说。

                “格陵兰事件之后你那么多年都没有再带学生,可你还是担任了楚子航的指导教授。”曼施坦因问,“只是因为他血统优秀么?”

                “不,是因为他太倔强。”施耐德回忆着雨中楚子航孤寒的金色瞳孔,“我无法拒绝。”

                “怎样的倔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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