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月夜(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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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在这突然之间,他方才对这位的郡主的记恨就淡了不少,甚至忽然多出几分惺惺相惜来。

不过陈翊琮还是低头喝酒,顺带听旁边几人的谈笑,偶尔插一两句。

对面的柏灵看起来已经有点困了,宜康半靠在柏灵的肩上,两个女孩子时不时小声说上一两句话。

陈翊琮看得内心复杂。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小船终于停在了湖心小岛的岸边。

“走走!下船!”曾久岩看向船头的方向,“柏奕!你人呢?上个茅房这么久!”

“来了!”柏奕的声音隐隐传来。

“我就不和你们一起去啦,”宜康笑着道,“出来转了这么久,也该回去了……让船家送我回我上船的地方吧。”

曾久岩瞪着她,“来都来了,你现在回去?”

“出来得太久,如果被姐姐发现就糟了……”宜康狡黠地笑了笑,“你们谁都不准把我今晚溜出来的事情告诉她!不然——”

“那你放一百个心,”曾久岩连忙道,“我见着宜宁郡主肯定绕道走,真要是被她知道你半夜上了我们的游船,那还得了?”

“知道就好!”

……

几人在岸上目送小船远去。

等几人回转过身,一起朝着岛心的楼榭上走时,柏灵望了望柏奕。

“看我干什么?”柏奕觉察到这边的视线,“看路啊。”

柏灵笑着摇了摇头,几步向前跟上了曾久岩的步子。

五个人最终没有去岛心的楼榭,而是去了另一处靠近水边的石亭——夜风吹醒了所有人的熏醉,宫人们在亭中架起暖炉,又在三面隔上屏风。

橘红色的灯笼摇摇曳曳,火炉上温着酒,但柏灵无论如何也不想再喝了,她只是把手伸到暖炉上头。

见安湖的湖水,反反复复地冲刷着近处的礁石,那声音如同海浪。

亭子里渐渐暖和了一些,但也已经到了后半夜,原先的喧闹变成了围炉夜话。

张敬贞几人诗性大发,每人都动笔留下了诗文——然后捂着名字,让柏灵和柏奕来品。

兴许是先前在马车上睡了一觉的缘故,柏奕这个时候反而不困了。

后半夜,天空又开始飘起雪来。

陈翊琮命人熄灭了岛上一半多的灯笼,众人静静地在亭中望着外头逐渐纷扬起来的白雪。

曾久岩忽然觉得此情此景有些美中不足——在这样一个时刻,该是有丝竹管弦在耳,才不觉得寂寞。

不过这个念头才刚刚起来,他就听见身旁的柏奕小声地哼起了歌。

“深夜花园里,四处静悄悄,只有风儿在轻轻唱……”

曾久岩停下了一切纷繁思绪。

这首歌的节奏有点奇怪,调子更奇怪,歌词也全然是白话,既不像诗词,也不像民谚。

谁知道,那边柏奕才起了个头,一旁的柏灵也便跟着低声地迎合。

两人的声音一个低沉,一个柔和,歌声透过冰冷的湖面,传向更遥远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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