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第404章 摊牌(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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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小鱼茫然的问,“彼此成就?”

    许怀义解释道,“就是能不能互相帮助,互相学习,从而让自己变得更好更强大。”

    顾小鱼若有所思。

    许怀义进一步道,“孔圣人不是都说了嘛,三人行必有我师,旁的孩子赶不上你聪明,但他们身上也有可取之处啊,就像你赵叔叔的儿子,看着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样子,可这样的人生性乐观开朗,与之相处,最是轻松,不用玩心眼儿,你王叔叔的儿子腼腆内向,但他心细体贴,很懂的照顾别人感受,跟这样的人处着也很舒服,他俩将来一文一武,不出意外的话,指定很出息……”

    接着他话锋一转,“当然,交朋友贵在以诚,不能奔着利益去,利益只能是顺带的赠予,而不是你们相处的目的。”

    顾小鱼点了点头,“儿子明白了。”

    许怀义老怀甚慰,摸了摸他的脑袋,“过些天,江先生的孙子和外孙也会来咱们家,八成会住下跟你一道学习,他们的智商和教养准差不了,届时,你又多了俩可以玩的小伙伴了。”

    “外孙?是陆首辅的孙子?”

    “嗯,你之前认识?”

    “不认识,但听说过他,他比儿子要大两岁,听说五岁便能作诗,在京城颇有些才名,被人称为小骆宾王。”

    许怀义惊讶,“这是神童啊?”

    顾小鱼神色略有些古怪道,“说是神童,也不太准确,他好像只喜欢吟诗作对,其他诸如文章经义等,都不太感兴趣,也从未传出过佳作。”

    许怀义“喔”了声,“他是不是长得很俊俏,有股子风流倜傥的味道?”

    顾欢喜无语的瞪他一眼,“人家才八岁,混说什么?”

    许怀义嘿嘿笑起来,“我就是随口一说,没别的意思。”

    顾欢喜没好气的提醒,“少东拉西扯的,赶紧说完正事儿,好让小鱼回去歇歇。”

    这铺垫够长的了。

    闻言,顾小鱼怔了下,莫名的提起心来,带着几分不安的问道,“爹,您要跟儿子说什么正事儿?”

    许怀义拍拍他肩膀,“别紧张,不是啥大事儿,就是吧,你舅舅前天晚上来咱家了……”

    顾小鱼没听完,便惊愕的问,“舅舅?外祖父家的舅舅?”

    许怀义暗戳戳的我给某人上眼药,“嗯,他突然出现,还吓了爹一跳,以为是有小毛贼或是刺客呢,差点拔刀相向,后来他自报家门,说是你舅舅韩钧,爹这才请他坐下喝茶,顺便聊了聊之前你们被追杀的事儿,还有后续。”

    “那舅舅他现在……好不好?”

    许怀义没瞒他,“他带着个面具,一开始,爹还以为他是不想露面,后来他摘下面具,爹才知道他是因为脸上受了伤,伤好后,留了几道疤痕。”

    顾小鱼面色变了变,眼底闪过痛楚,“舅舅是为了我,才惨遭毁容……”

    许怀义打断,“啥毁容啊?就是几道疤而已,大老爷们脸上有点疤咋了?一点不丑,相反,还更有男人味儿呢,那没啥见不得人的,就该大大方方露出来,那是男人勇敢血性的勋章啊,多光彩!”

    顾小鱼茫然无措地眨眨眼,“您是这么觉得的?可世人都认为面目有损是羞于见人的丑事儿,女子容貌有损,任你再贤惠善良,都难觅夫婿,男子面上有瑕,再是聪慧能干,也不被允许在朝为官……”

    许怀义摆摆手,“那都是文人们瞎讲究,臭美矫情,武将没这些要求,上战场厮杀的将士,哪个身上没点伤疤?没伤疤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军人,你不用瞎想,你舅舅带面具可不是为了遮丑,他是不想公开身份,打算在暗处藏着掖着呢。”

    “为什么?舅舅又没做错什么……”

    “他杀了李垣,以后,或许还会对付昌乐侯府,遮掩下身份,还是很有必要的。”

    顾小鱼震惊,却也不是很意外,“那舅舅现在呢?”

    许怀义道,“爹也不知道他的落脚处,不过应该很快他就会来见你了……”

    顾小鱼刚松了口气,就听他继续道,“你舅舅想带你走。”

    他募然僵住,脸上闪现的不是惊喜,而是惶然无措。

    见状,许怀义心里就彻底稳了,“你的意思呢?”

    顾小鱼干涩的问,“我的意思?我的意思重要吗?”

    从来,都是大人们安排他的一切替他做出各种决定,他即便不情愿,可因为他们都说是为了他好,他也只能配合应下。

    许怀义一本正经道,“你的意思,当然重要了,至少比爹和你舅舅的意愿更重要,我们咋想的,你都不要管,问问自己,想走还是想留。”

    “那我说了能算?”

    “当然算了,爹无条件尊重你的选择,你舅舅应该也是,放心,就算他不是,爹也有法子让他支持你的任何决定。”

    顾小鱼只默了几秒,便语气坚定的道,“爹,儿子想留下。”

    许怀义克制着上扬的嘴角,故意严肃的问,“你想好了?是真心话?别是怕爹伤心,故意哄我们的吧?”

    顾小鱼道,“不是哄你们,儿子真心实意想要留下,儿子舍不得您和娘,还有妹妹,还有这个家。”

    许怀义提醒,“那你舅舅可要失望伤心了。”

    顾小鱼抿抿唇,“不敢瞒您,儿子不想再拖累舅舅了,舅舅若是带我走,只有俩个选择,要么按照原计划回到外祖家,要么就回皇子府,可不管哪个选择,对儿子来说,都是危机四伏,儿子不想再过那样提心吊胆的日子……”

    顿了下,他又道,“不过,若是儿子的身份,也给您和娘带来危险,那儿子再不舍,也会离开,只是不会跟着舅舅走,而是回皇子府。”

    许怀义道,“想啥呢?你咋可能会拖累别人?你还是个孩子,作为你的亲人长辈,照顾保护你,都是应该的,是责任,你不用愧疚,将来你也要孝顺他们的,至于我们,也不会有啥危险,你的身份藏的好好的,爹也没啥仇人,谁会对付你一个小孩子?”

    顾小鱼觉得此刻的自己有些卑鄙,明知道这番话有漏洞,却还是可耻的选择去相信,因为他真的太想留下了。

    他贪恋这里的温暖和幸福,贪恋那份简单和快乐,他舍不得走,若是不曾有过这样的美好,或许他还不会那么排斥再回到皇子府,可如今经历过了,感受到了,如何还甘心再去过那种死水般孤独无助又如烈焰般惊心肉跳的日子呢?

    他郑重的跪下去,给俩人磕了三个响头,“儿子多谢爹和娘的养育之恩,护佑之情,此生不忘,若有违背,天打雷劈……”

    许怀义一下子拽起他来,“赶紧呸呸呸,咋还发起毒誓了?”

    顾小鱼眼底闪过笑意,一颗心终于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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