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错认(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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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完也不等桓陵与谢徵回应,当下就转身要离开,却又有意试探谢徵,暗暗将腰间垂挂着的玉珏扯松动了些,当他抬脚跨出门的那一瞬,玉珏陡然坠地,清脆的琳琅之声打破客堂里的寂静,萧赜驻足,回首低头看着地上已碎成两半的玉珏,佯装震惊。

谢徵知他心思,便遂了他的意,走上前去将地上的碎玉拾起,递到萧赜跟前,萧赜借此观察了她的手,细嫩如葱,光洁如玉,真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全然是大家闺秀的手,而谢昱的手,因常年练剑而多是胼胝,这两双手,截然不同。

到如今,他对谢徵抱有的最后一丝幻想皆已磨灭,也许,他本不该如此痴心妄想,试想,人死又岂会复生呢……

萧赜思忖良久,方才回过神来,待他接过碎玉,谢徵若有所指的说:“玉碎,是为不吉,按照坊间的说法,殿下近日恐有灾祸,不过,也有人说,玉碎,是替主人挡了灾。”

“什么意思?”萧赜本不信这些莫须有的说法,可如今正当非常时期,何况谢徵本就是话里有话,他自也颇为在意,便本能的问了句,谢徵倒也毫不避讳,起先哂笑一声,反问:“什么意思?”紧接着便直言:“三年前谢大司马含冤而死,殿下为此与陛下反目,被贬梁郡镇守北境苦寒之地,以陛下的脾气,殿下本不该回京的,全因太长公主求情,殿下方能回来。可如今朝局动荡,临川王和武陵王为储君之位争功夺利,正是紧要关头,这个时候殿下却回来了,无疑成了他们的绊脚石,殿下以为,他们会放过一个对自己存在威胁的人?”

桓陵佯装惊惶,轻斥:“德音!不可胡言!”

紧接着又向萧赜请罪,说道:“殿下恕罪,德音妄议朝政,实属失言,并非有意。”

谢徵配合着桓陵,闻言便冷笑了一声,接着自嘲道:“德音出身小门小户,不知礼数,言行自然粗野了些。”

她说完,不紧不慢的转身与萧赜背道而驰,萧赜始终没有怪罪,直到这时方才开口,却也冷笑,言道:“谢娘子倒是聪慧过人,知道的也不少。”

这话分明是在怀疑谢徵的身份,谢徵自然也听出来了,按说该有些不安才对,可她这心里头反倒很是宽慰,她轻笑:“德音不才,适才那一番谬论,不过只是道听途说罢了,殿下万勿留心。”

“你这话已说出口,孤也已一字不差的听进来了,怎么可能不留心?”萧赜亦是话里有话,他说至此,停顿了一会儿,才接着说道:“何况谢娘子所言,确有几分道理。”

何止有几分道理,谢徵所言,字字句句皆如利剑,毫不留情的戳着他的心窝子,萧赜倍感凄凉,谢徵说得没错,如今的朝堂,早已没有他的立足之地了!

“告辞!”萧赜丢下这短短二字,当即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桓陵不慌不忙的走到门口,悠悠道:“殿下慢走。”

他抬眼望见萧赜已走远,方才回过身来,问道谢徵:“你有意叫他起疑?”他早已看穿谢徵心思,以她的聪慧,断不会傻到说出那些话来惹萧赜怀疑,除非她是有意如此。

“你也知他生性多疑,他今日到访,本就心存疑虑,我若刻意掩藏,必然适得其反,何不随性一些?”

桓陵了然,微微颔首,未语。

谢徵看了他一眼,随后也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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