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放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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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道成给吴郡顾氏的郎君和陇西李氏的女郎赐了婚,此事早已在建康传开了,谢徵却不曾听说,并非她耳目闭塞,着实是有人瞒着不让她知道。

“为何不见县侯?”谢徵看着对面空荡荡的两张胡凳,一早就不见桓家两兄弟的身影,早膳时,丫鬟也只上了一人份的早点来。

丫鬟回道:“县侯带着二郎君去舅爷家了,今日表姑娘出阁。”

原来李叡家的女儿今日要出嫁,桓家两位兄弟,作为表兄,自然要过去吃喜酒的。

谢徵一手扶着汤碗,一手拿着调羹,舀起一勺早茶吹了吹,随口问了句:“姑爷是谁家的?”

桓陵临走时可是千叮咛,万嘱咐,叫府上不要多嘴提及李家的姑爷是谁,可这丫鬟嘴里却是藏不住事的,小丫头张嘴就说:“是吴郡顾氏的郎君。”

听闻姑爷是顾家的,谢徵本能的僵了一下,却闻玉枝有意轻咳一声,分明是在暗示丫鬟不要多言,谢徵抬起头,见丫鬟怔忡的闭了嘴,自然察觉了不对,她当即放下手里的调羹,回首望着玉枝,冷着脸问:“玉枝,你有事瞒着我!”

“奴……”玉枝慌张得有些不知所措,只低下头,不敢与谢徵相视,谢徵顿时就猜到那位姑爷究竟是谁了。

谢徵心中生了怒意,拍案而起,转身就大步流星的朝府门口走去了。

“娘子……娘子!”玉枝是知道谢徵的性子,她唯恐谢徵跑去顾家闹事,到时惹上麻烦,也忙不迭跟过去。

主仆二人寻到顾家,并未上前,只是站在顾家门前不远处的牌坊下观望。

顾家今日果然是要办喜事的,门口挂上了红幡,连灯笼也换成了红的,顾逊的几个兄弟姊妹还在忙里忙外的张罗布置。

府门前围了成群的长舌妇女,皆是等着看热闹的。

如今时辰尚早,男家还未去女家接亲。

谢徵望见府门上挂着的红幡,恨不得扯下来撕个粉碎,她不由得攥紧了拳头,只是冷冰冰的说道:“去把人给我抓来!”

她说完就转身走了,玉枝站在原地,转身看着她走远,心中惆怅,叹道:“娘子你这又是何必呢……”

彼时正有一辆吴郡陆氏的牛车缓缓驶来,在顾家门前停下,陆启微从车上走下来,可巧就望见谢徵拂袖而去,诧异道:“那不是山阴县主么?”

陆启微曾在元宵灯会上与谢徵有过一面之缘的,只是当时不识山阴县主尊驾,还是兄长陆识微告诉她的。

跟在身后的丫鬟颇是嘴碎,甭管是谁,但凡是有些手段的女子,都要说上几句闲话,如今看见谢徵,便又同陆启微多嘴起来,言道:“娘子,奴听说这山阴县主啊,私底下乱得很,非亲非故的住在永修县侯府上,还整日同太子出双入对的,如此看来,竟是同烟花巷的女子无差的。”

“休要多嘴!”陆启微向来待人和善,哪怕是对下人,也从未打骂过,如今这丫鬟嘴碎,她也只是不轻不重的斥责一声。

这山阴县主原是谢棋士,陆启微仔细一想,此前与她也并非只见过一回,去年祖父陆己的寿宴,她也曾跟随永修县侯一道出席,还与子庚哥哥颇有渊源呢……

陆启微想至此,免不得心中一惊,今日可是子庚哥哥的大喜日子,难怪她会出现在此!

她正往府里头走,却是一步三回头,远远望着谢徵的背影,眼不在前头看着,这便硬生生的同人撞上了。

前头撞上的,正是个不软不硬的胸膛,陆启微一声低吟,忙回过头来,抬眼一瞧,方知她竟撞到了豫章王!

陆启微大惊,紧忙跪地,惶恐道:“启微该死,无意冒犯豫章王殿下尊驾,请殿下恕罪。”

萧嶷并无高傲姿态,反倒弯下腰来,亲自将她扶起,温和笑道:“不妨事,起来吧。”

陆启微站起身来,仍然低着头,不敢与萧嶷相视,亦是一言不发,萧嶷看清了她的模样,便道:“本王好像见过你。”

“是……是在太子殿下府上,”陆启微说着,就微微抬首,偷偷看了萧嶷一眼。

“原来你是司农卿陆惠林的女儿,”萧嶷细想了想,这才记起那么一回事,他又笑了笑,说道:“本王记得你。”

萧嶷说完便走了,陆启微尚有些茫然,转身怔怔的望着他登上府门前的马车,待那辆马车启程,她方才收回目光,往府内走去。

而萧嶷坐在马车里,回想适才陆启微撞进胸膛,不怒反悦,嘴角亦是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建康城东郊水街的一座破庙里,谢徵站在破旧的佛像上,双目紧闭,两手合十,似乎正在祈祷什么,玉枝站在她身后,呆呆的看着。

忽有两个白面小生走进殿中来,正是玉枝的耳目尤氏兄弟,尤校和尤检,二人合力抬着一只人大的麻袋,不轻不重的丢在地上,呼道:“谢娘子,人给您抓来了。”

谢徵闻言,默不作声的转过身来看着。

尤氏兄弟一齐打开麻袋,将身穿喜袍的顾逊从里头弄出来,适才他们二人潜入顾家,先将顾逊打晕,而后又将他的手捆住,还不忘以布条蒙眼,方巾堵嘴,可谓是格外谨慎。

谢徵目光呆滞的望着顾逊,冷笑道:“瞧他穿这一身喜服,多俊俏,倒让李家娘子讨得欢喜了。”

顾逊还晕着,玉枝便吩咐道:“把他弄醒。”

尤校闻言,即刻弯下腰来,伸手去掐着顾逊的人中穴,直至将他掐醒,方才满意的收回手。

顾逊被捆着手,蒙着眼,还说不得话来,此刻蜷缩着躺在地上正挣扎。

听他闷哼几声,看来想开口说话,玉枝于是走去取了塞在他嘴里的方巾,随手丢在一边。

顾逊吃力的站起身来,问道:“你们……你们是何人!”他说话间,上气不接下气的,许是在麻袋里头闷得太久了,要知道,如今可是四月底了。

谢徵漫不经心的抬手,冲尤氏兄弟摆了摆,尤氏兄弟会意,这便一同转身出去,只在破庙外头守着。

顾逊听到零零碎碎的脚步声,哂笑道:“看来你们是受人指使!”

谢徵并不言语,只是深吸了一口气,而后又长长的吐出,她的长剑正搁置在身后的香炉旁,她于是回身握住剑柄,不紧不慢的拔出剑,而后又轻巧的将剑架在顾逊脖子上。

顾逊向来耳聪目明,鼻子还灵得很,他感受到剑架在脖子上的这股杀气,本该畏惧,可谢徵这样一走近,他竟毫无惧意了,他试探的唤:“谢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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