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我要做太子!(求首订)(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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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换一个外姓朝臣,过去从不曾在军中履任,更不曾立有半点武勋,却被天子启直接拜为大将军、车骑将军这样的顶级武职?

    嘿!

    朝野内外不说要闹翻天,也起码会有百八十个‘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老臣跪在宫外,齐声喊出一句:悠悠天子,何薄于我?!

    往小了说,这是天子启任人唯亲,寒了朝野内外忠诚良将的心。

    往大了说?

    这就是天子启昏聩无道,急需吴王刘濞拨乱反正,取而代之的明证啊!

    但窦婴有一层外戚的身份,这一切,就没有任何问题了。

    ——军国大事,兵家重地!

    ——朕不信亲母舅,难道要信你一介外人?

    就这一句话,便足矣让天子启昂首挺胸,坦然面对天下人悠悠众口。

    在原本的历史上,长平烈侯卫青也同样是基于此,才得以略过‘从大头兵开始一刀一刀砍’的升级之路,几乎是第一次穿上军袍,便直接被汉武帝拜为车骑将军。

    人家是外戚~

    是皇帝的亲戚~

    别管能力如何,会不会领兵,能不能打胜仗——起码作为亲戚,总比外人更值得信任,也更值得委以兵权。

    正如刘荣方才所言:汉家,甚至是更早的春秋战国时期的列强,也都有以外戚掌兵的传统。

    而窦氏外戚当代子侄,又确实只有窦婴这一人能拿得出手。

    但和刘荣方才所提及的周吕侯吕泽、宣平侯张敖,以及诸吕子侄、轵侯薄昭一样:作为外戚,窦婴在享受外戚身份带来的政治特权的同时,也同样要背负这个身份,为自己带来的诸多弊端。

    其中最关键的一点便是:外戚,天然属于太后阵营,而非皇帝。

    就拿窦婴来说,便是一个不认识窦婴,甚至不知道村外发生的任何事的老农,在听到‘窦婴’这个名字时,恐怕也会问上一句:姓窦的?

    和当朝窦太后,是一家子不?

    再考虑到眼下,东宫窦太后与立皇太弟的心愈发坚定,甚至愈发急切;

    天子启碍于梁国的特殊性,不得不给出一个暧昧的态度,用时间换空间。

    在这两方之间,窦婴想要成为忠臣——想要做汉家、汉天子的忠臣,却又无法摆脱姓氏,以及生来便有的‘窦氏外戚’‘太后族侄’的身份……

    “这,是我没办法决定的事。”

    “——出身于窦氏,这是我无法改变的事。”

    “如果陛下日后,果真要因为我身出窦氏,而断定我是太后与立梁王的马前卒,我除了竭力自证之外,也是没有其他办法的。”

    听出窦婴语调中的无奈,刘荣目的达成,却也不忘当即追问道:“表叔打算如何自证?”

    “要知道储君皇太弟,可是关乎宗庙、社稷的大事,父皇不可能不再三慎重。”

    “便是表叔做了些事,亦或是去言劝祖母,父皇,恐怕也很难信任表叔。”

    便见窦婴闻言,先是满脸沧桑的摇头苦笑一阵;

    过了许久,又似释然般,含笑发出一声长叹。

    “如果有必要,我会在太后向陛下发难的时候,站出来阻止太后。”

    “不过,这不是为了争取陛下的信任。”

    “——而是我原本就想,也原本就打算这么做。”

    “至于太后是否会因此而恼怒,陛下是否仍旧会觉得我窦婴‘不足以信重’,对我而言,却是没那么重要了。”

    ···

    “作为臣下,要做的事或许有千般万种,但说到底,也不过是一句: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顶着外戚的身份,在长安享了这么多年的福,我这腐儒,也总该到了要报效陛下的时候……”

    “如果可以帮陛下平定叛乱,并阻止太后与立梁王,便是舍去性命又如何?”

    “能留名青史,为后世人所敬仰、尊崇——这难道不是比苟活于世,更值得我追求的事吗??”

    这番话,窦婴说的坦然。

    坦然到坐在摇椅上的皇长子刘荣,都是不由得一阵失神。

    窦婴这番话,以及这幅‘置生死于度外’的姿态,让刘荣莫名感到熟悉。

    愣愣回想许久,刘荣才终于回忆起来:去年,刘荣在另一个老臣的身上,也曾看到过这等高风亮节。

    那人名曰:申屠嘉。

    爵号:故安侯;

    官拜,汉丞相……

    “今日,本是想借表叔这层担忧,达成我自己的一些谋算。”

    “却不曾想表叔,竟是这般……”

    “呵;”

    “搞得侄儿我,竟都有些自惭形秽了……”

    刘荣本就不是个见人说鬼话,见鬼说人话的性子。

    作为皇长子,刘荣本就更倾向于堂堂正正的阳谋,而非蝇营狗苟的阴谋诡计。

    便是偶有无奈,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见窦婴如此坦荡,刘荣自也不再遮掩,索性表明了自己的意图。

    也不出刘荣所料:在刘荣这同样足够坦荡的表态后,太子詹事窦婴,只抱以一阵意味深长的微笑,旋即便对刘荣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而刘荣,也不负窦婴所望。

    “皇祖母要与立皇太弟,侄儿这个皇长子,便也没必要再遮遮掩掩、含糊其辞了。”

    “——侄儿生来便是皇长子,也是生来,便非要坐我汉家的储位不可的。”

    “无论是为了侄儿自己,亦或是母亲、弟弟们的安危,乃至我汉家的宗庙、社稷之安稳,侄儿,都必须坐上储君太子之位。”

    满是坦然的说着,刘荣也终是将那好似粘在摇椅上的屁股抬起,站起身,负手上前两步。

    望向表叔窦婴的目光,更是已然带上了无尽的坚决,甚至是一往无前的决绝。

    “侄儿,要做储君。”

    “每一个阻止侄儿这么做的人,都是侄儿的敌人。”

    “——想要先一步抢走储位的人,亦然。”

    “而表叔,却并非是这样的人。”

    ···

    “表叔身出窦氏,却想要做我汉家的忠臣,又必定会在将来,成为储君太子的潜邸肱骨。”

    “侄儿不得其位,不谋其政,尚还不能以君自居、以待臣之礼对待表叔。”

    “但对于表叔的困境,以及自己想要得立为储的目的,侄儿,倒也有一个两全其美的想法,以供表叔参详。”

    一番话道出口,刘荣只暗下稍吸一口气,静静等候起了窦婴的答复。

    而当那抹令人如沐春风的温和笑意,再次出现在窦婴那儒雅、随和,又不乏阳刚之气的面庞之上时;

    皇长子刘荣,也终于吹响了向储君之位——向太子之位正式发起冲锋的号角。

    “吴楚乱平,梁王必携泼天之功入朝,伙同东宫,挟父皇与立储君皇太弟。”

    “届时,表叔领兵在外,或许会得到父皇的密诏,也或许不会。”

    “但若是表叔抢先一步——在父皇没有发去密诏之前,抢先上奏请立储君太子,那表叔‘窦氏出身,不可轻信’的疑点,便可以在父皇那里被抹除。”

    “从此往后,父皇不会再觉得外戚窦婴,是窦氏与立皇太弟的急先锋,而是会视表叔为储君太子的扶立功臣、肱骨心腹!”

    ···

    “父皇也将借此,得以名正言顺的册立储君太子,绝了梁王叔的心思,并以‘窦婴领兵在外,挟兵权而逼宫’应付皇祖母。”

    “而侄儿我,也可如愿住进太子宫……”

    “——表叔以为如何?”

    “表叔以为,如此,可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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