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黑山初战(500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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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处营寨被淳于琼拔除后,本在帐中安心参悟“太平洞极经”的叶横舟便心有所感地睁开了眼。

    他对所有接受过“梦中传法”的人,都有一种模糊的感应,虽然还做不到远距离的心灵传输,却可以借此判断那人的状态如何。

    此时此刻,叶横舟就能感受得到,这种联系,已经彻底断了。

    他豁然睁眼,长身而起。

    片刻后,负责军务的张晟与褚燕收到神意传唤,先后来到大帐中,叶横舟开门见山地道:

    “朝廷那边来人了,走的轵关径,封门关设立那一曲多半已全军覆没。”

    一言既出,两人神色各异。

    走完一圈后,张晟打落头上高冠,发丝披散乱舞,他以“玉女反闭法”将一身清气积蓄到极致的清气再度提升,再从容结印,纵声长啸道:

    “恒山幽帝,中嵩太虚。万灵主宰,生死之司。雷霆有令,急到符中,摄!”

    他能够感受得到,在这一系列仪式结束后,张晟的法力已经短暂提升到堪比四星级的程度,而方才那一记法咒更是如裹挟着天地之威般,不可抵御。

    这位贼头子久在山中,可对天下局势的观察,却比那些稳坐中枢的衮衮诸公更为清晰。

    这四把剑器虽无法如天子所愿,带来“中兴”,可其本身却拥有相当不俗的力量,四剑合璧,更是足以爆发出不逊于寻常神兵的力量。

    当初黄巾平定后,我就意识到,汉室已有倾覆之难,那些参与平叛的将领哪个才智不更胜我十倍?

    我能看出来,他们更能看出来,由此而生自立之心者,不知凡几,可他们又有哪个敢真正打出旗号反汉?

    即便是凉州那群叛乱惯了的贼军,都要打出诛宦的旗号,由此可见一斑!”

    来到这个世界后,他虽已见识过兵家战阵、皇朝龙气,却还没有亲眼见识过与这两者并称显学的仙家道术,自然是十分好奇。

    若到此时,恐怕有些人也很难再坐视了罢。”

    甚至有些刺头还在私下里抱怨,与其窝在山里过这种没滋没味的生活,还不如投了官军去!

    消耗他们的命,张晟没有丝毫心理负担。

    听到这里,褚燕如何还不明白,叶横舟心意已决,他只能苦笑着道:

    “头领而今如此年轻,行事何以这般急切?”

    想要这东西死的人,也比想要他活下去的人更多,力量也更大。我正是要打出旗号,以谋求志同道合之士!”

    彼辈浊气连成一片,我等道术难以近身,须得先挫其锋锐才行,只是欲成此事,至少得有数倍以上的人马将其团团围住,让士卒以性命消磨才行。”

    褚燕作为盘踞太行数年的贼头子,打惯了游击战,此时一听叶横舟有结硬寨,打呆仗,据地而守的想法,不免面露忧色。

    张晟沉吟片刻,道:

    法台是按照太平洞极经里记载的仪轨布置而成,其上刻有诸多云篆雷文,以土裹定四方之位,盛着五谷、明灯、神帐、香案,还供奉着一批祭品与镜、鼎、印等多种法器。

    此时的年轻道人,在褚燕眼中,竟有股古之名将的镇定风采。

    若非如此,他这個太行盟主手中的数万贼军,数十万人口从何而来?

    张晟脱口而出:

    两者相加,才让褚燕甘心归复叶横舟麾下。他就是赌这位道人,能够创立一番基业。

    所以,他对待自己手下这帮人,向来是一视同仁,并不会因为对方一时的态度亦或是发言,就要将他们送去死。

    这番话的确是褚燕的肺腑之言。

    距赵延之死,不过数日,且洛阳到太行南段足有数百里,彼辈行军却如此神速,因而,我料定来犯之敌定然不过千数。”

    奈何虽有忠臣良将辅佐,可这位天子却根本不是那块材料,这些年来,也逐渐沉迷享乐、显出昏聩本色,“中兴”二字,自然也无从谈起了。

    而且这些被各大贼头视若珍宝的私兵们,多数都是匪性难改的东西,这些天整改全军时,也就数这批人意见最大、最多。

    说到后面,张晟不免神色郁郁,恨道:

    叶横舟拥有的种田能力和武力,就让他在拥有超越此世绝大多数英雄豪杰的先发优势。

    于此同时,他更在心中确认,如今黑山军的主事者,果是当初黄巾余孽,怪不得能如此轻易地发现我。

    最起码,那些想篡汉自立者,本身就披了一层汉室忠臣的外衣,如何会与他们这些明目张胆的反贼合作?

    叶横舟的纯阳真气若论精纯凝练,也并不输给张晟的仙道清气,甚至犹有过之,故而很快,张晟便恢复了过来。

    这本是叶横舟在整改军队时,就想到的问题,可他原本的想法,是用相对柔和的方式,自然过渡,毕竟很多士卒都是这些豪族的部曲私兵,若是做得太过,只怕适得其反。

    “黑山军兵源复杂,若头领决心一战,最要提防有人临阵反水,次要小心军情外泄。”

    霎时间,法台周遭风起云涌,张晟如处天地之和,顺应八风之理,云篆雷文熠熠生辉,明灯光火大盛,神帐鼓荡,诸多法器颤动不已,与张晟手中的九节杖相互共鸣。

    “若有‘五岳真形图’在手,‘召五岳咒’岂会如此轻易被破?”

    到最后,他忍不住压低声音,上前一步,盯着叶横舟的眼睛,恳切言道:

    “大头领,你何必如此行险?咱们只消退往山中,借地利消磨对方粮草,汉军必会不战而溃。

    而且,此人虽然看似丰神俊朗,却绝非任何世族出身,没有那股高高在上的傲气与贵气,极为平易近人。

    “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因这东西而死的人,远比倚靠他活下去的人更多。

    褚燕这些天来,虽是为叶横舟收编部队的手段而心惊,但他毕竟是涉世已深的匪头子,知道这支部队正处在转型的关键期,无论是人心还是战力,都还需要时间来培养。

    见褚燕开始思考,叶横舟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汉军本已在太行山数次折戟,必是深知此处山高林密,难以铺展大规模兵马。

    “不行,太冒险了!”

    虽然叶横舟处理了几个不尊纪律的小帅,暂时震慑住了这些人,可一旦眼看局势有变,他们便保不齐就会生出些事端。

    他只是转头望向那片如乌云盖顶般,毫不掩饰的浊气洪流,忽然笑道:

    在这个时候决定和对方作战,实在是有些冒险。

    数十里外,淳于琼忽然抬起头,迎上那道飞驰而来的幽绿明黄之光、

    淳于琼正是其中之一。

    此刻,张晟正站在台上,手持九节杖,头戴高冠,身披法衣,调整一身清气,预备施法。

    张晟本就是观想“中黄神”,主修五行土术的道人,此时借助法台与诸位同道的助力,成功借来了五岳之北岳恒山、中岳嵩山的地气灵力,隔着数十里,镇杀敌手。

    “彼辈军容鼎盛,浊气连天,剑意森然,且有兵家大将坐镇,当为西园军。”

    作为知兵之人,褚燕清楚地明白,在乱世之中,只有钱粮兵马才是最重要的。

    届时,你手握重兵,进可逐鹿天下,退可割据自保,何必在此时强出头,与朝廷正面对抗?

    叶横舟点点头,他自然明白这个道理,黑山军这群人虽名为匪徒,却不乏豪强、县吏之辈。

    有你的良种和神功,只消个三五年,我便有信心练出一支天下强军。

    叶横舟心道一共就两年任务时间,不急切一点怎么行?

    但这些话自然无法为外人道,所以他只是挥手,微笑道:

    淳于琼收剑回鞘,面色肃然,当即下令:

    “彼辈已有察觉,全速进军,所见皆杀!”

    叶横舟则走出军帐,前去法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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