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2)(1 / 2)
长秋寺虽说是在城外,和皇城里却离得也并不很远,两人边聊边走,顺着河堤、路过长桥,再往前走一会儿,就回到了城里。
徐琴生领着路,当真是要介绍一个好地方给好友,燕临川跟在他身后一通七拐八绕,终于在一个巷尾看着了个小小门面。
徐琴生献宝一样,先一步拉开门帘,言辞之间非常得意,“请吧大将军,包您满意。”
燕临川几乎都要以为这个店的老板是他徐琴生了。
进来一看,是间寻常的小酒馆,不大,一层楼,桌子十来张,没什么客人。
掌柜的目光从账本上移开,瞧见了他们,确切点说,是瞧见了徐琴生,立马换了张笑脸迎上前,“哎哟,稀客稀客。”
说话间,燕临川跟着徐琴生身后进来,顺手把门帘子放下来,掌柜一见,自然知道这位新面孔也不是一般人,赶紧一齐招呼道,“您二位选个位子坐,照往常那几道菜来上,您看行吗?”
徐琴生点了点头,大手一挥,“酒就不用了,刚刚从寺里回来呢,素的多来几道就行了。”
“哎,好嘞,二位稍等。”
这馆子小也小的别有特色,从进门到现在,没见着一个小二。迎客点菜做菜都是掌柜一个人,这会儿他匆匆写了个菜单,把大门掩上了点,看样子是不想再接新客了,然后自己钻到后厨去了。
茶还是徐琴生自给自足给倒上的。
“茶还不错,尝尝。”徐琴生喝了一口,说:“别介意,这儿常年就他一个人。”
燕临川在寺里喝了一早上的茶,这会儿没动,有点不可思议,“这么做生意?”
“嗯,我觉得挺好,要是赶的巧,一顿饭吃完也没人打扰你。”
估计是老板同时接两桌客都有点困难。
这会儿没人,徐琴生又接着两人路上的话说,“不知道那位如何打算,不过应该不至于针对你,咱们先看看情况吧。”
燕临川瞥了他一眼,端起茶杯,“不知道?徐相,这文官的事,你不知道?”
“我但凡知道一点消息,还会纵它发展到现在这个样子?”徐琴生苦笑了一声,“他们防着你,难道不防着我?”
当朝文臣武将之列,燕临川和徐琴生排在第二,论能力没人能排第一。是以夏帝在朝内大小决策商定都以徐相为首,而塞外边疆都由燕临川镇其威严。
年轻有为自然是好,但两人年纪轻轻,就能受到如此重用,到底有人不服气的。
更何况,人为财死,但凡有利益可图,刀山火海也有人心甘情愿去。
他们看不惯燕临川在军中位高权重,也看不惯佛诞一事交由燕临川管辖,军中可以负责安全,但是佛诞这种事情也交由他管,恐怕就有些不太合适。
说来说去,还是有人看上了这块肉,也有人想除掉燕临川这根刺。
燕临川道,“那位什么态度?”
徐琴生叹了口气,“还能什么态度,宁可信其有吧,这次殿试估计是要选出一位,到时候直接上位,直接管佛诞这些事,物资由一方统一看管发放,那就由不得各人管各地了。”
燕临川这么些年规规矩矩的,这活要是从他手上被收了,倒也不会怎样,“这方面缺人手,要是有真心做事,又是圣上亲自挑选出的有德之人,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谁不希望如此?”徐琴生嗤笑一声,转而道:“但如果这个提议是那位自己提的,我自然全力以赴,只是这次不知道后面有多少双眼睛瞧着,多少只手推着,还有多少是背地里踩着你的……况且每年的考生里多少有些水分,这送上殿试来的是什么人,你我又怎么知道呢。”
燕临川喝了一口茶,想了一会儿,最后只说:“知道不知道,又能如何呢。我若从中阻止,还不是坐实了从中捞油水的嫌疑?既然我俩都认为是好事,那位想法也差不多,要真是有心人等在这里作梗,想来便是一早开始谋划,不然也不可能将人贸然安排进殿试里。你说我们能怎么办?”
徐相面色不善地的啧了一声,“那等着吧,只能等着了。”
没过一会儿,老板兼掌勺飞快做好了几个菜,一气儿上了三四碟,两碗热腾腾的白米饭,三两下摆上桌,眨眼的功夫,两人面前的桌子就摆满了。
燕临川见掌柜准备折回后厨,连忙出声喊住他,“不必加菜了,够了。”
也不知道徐琴生平日来是什么排场,只见老板犹豫之中带着点惊讶,“够了吗?”
徐琴生也问,“这就够啦?你这些日子没怎么吃吧,这些够了?”
燕临川斜了这人一眼,心想这人已经过于傻了。
没怎么吃是不可能的。可怜徐相这位从来没跟过军的世家子弟,从来也不知道那儿的伙食到底怎么样。虽说军里的伙食条件不太好,但是他们这样早就习惯的也吃不出什么情绪来,能饱肚子就行。
那些隐秘的话题不好再说,燕临川端着碗,见着窗外来往行人,忽然问,“我走这段时间家里没什么事吧?”
“嗯?”徐琴生摇了摇头,又顿了一下,说,“没事倒是没事,不过……你那侄子最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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