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23)(1 / 2)

加入书签

是了,面前这一位便是夏国的三公主,夏函。说起来,她排在两个皇兄之后,身份也是相当尊贵,但是打小就不怎么受宠,及至后来别的皇子出生之后,在旁人看来夏帝好像忘了还有这么一个女儿。夏函一直以来是跟着她母妃长大的,她倒不管什么受宠不受宠,每天自得其乐,想来也是她的母妃从不争抢这些,于是母女二人不受干扰,过得倒也开心。

等到后来,夏函开始认字了,便经常跑去老先生那里偷听给世家公子们上的课。要说那时候世家子弟的小孩和她差不多一般大,但是受到的教育已然不一样了,那些小孩虽然年纪不大,但从小教的一双眼力见儿,把人和人分的别提有多清楚,再加上家里为官的长辈常常提起这位三公主是如何不受宠爱,这些小孩见她来蹭课,大多不愿和她来往。

夏函那时候倒也没工夫管他们,只顾得空就缠着老先生教她念书。等到后来徐琴生被老先生收为弟子,夏函才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同门加玩伴,再后来,又因为徐琴生认识了燕临川。

这二人往后在官场上的无所禁忌,从小时候便可初见端倪,管你是公主还是普通人、管你受宠不受宠,缘分到了一起走就完事了。

算起来,他们三人从小一起长大,也是青梅竹马的交情,以往每隔一小段日子三个人就约着一起。只不过燕临川后来去了塞外,夏函长大之后又几位出色,深受圣上的赏识,虽然叫一众人等始料未及,在他们那些人面前扬眉吐气了,但是夏函也没什么机会溜出来玩了,所以三人能聚的机会越来越少。

多时未见,燕临川只觉得夏函又格外像一个机灵鬼,都能想象到她这一副人前是举止端庄、饱览诗文的公主,一旦没人管着她了,她就又露出她不拘小节、豪爽直接的本性来,燕临川曾经一度觉得自己多了一个弟弟。

燕临川看了两人一眼,啧了一声,又往边上看了一眼,卫影了解他,立刻带着侍从一起去外面守着了,燕临川才道:“公主是吧?要我帮你再喊大点声吗?楼下的人好像听得不是很清楚。”

他一没什么表情,夏函那点气焰就下去了一大半,她撇了撇嘴,老老实实在桌边坐下来,还特别给燕临川倒了一杯茶,也不敢吼了,“哎,我说着玩儿的,你别气别气……况且这会儿大家都忙着呢,哪有时间上馆子来呀,你就放轻松点嘛,我都不害怕,要真是被抓到了,大不了就是被禁足一个月,那又有什么,我每天过得日子和禁足也没什么两样了。唉……要是当初好好学点功夫,我就跟你出去打仗了,哪还有他们那些人天天评头论足的,不够烦的。”

夏函不愧是徐琴生同门,一旦讲起来也是没完的。可见平常也是憋狠了,逮着机会非要多说一点不可。

燕临川自然不会真的和她生气,每次都是做个样子,见威胁不到她也就算了,从善如流地在桌边坐下来,不忘回她一句:“你还是好好念书吧。”

说话间,小二又端上来些小食和新鲜的好茶,夏函可能以为他们真的是喝酒来的,一见不是,顿时垮了兴致。

等一切妥了,徐琴生隔着桌子,暗中给夏函使了个眼色,夏函会意,想起此番来的目的。

燕临川正伸手要倒茶,夏函眼疾手快,飞快拿了壶把三个人的茶盏都倒上了,又特地给燕临川夹了一块小糕点放在小碟里。

燕临川一挑眉,只听夏函讨好道:“哎,我是真的担心你,你说你平常连进宫都懒得,想见你一面太难啦。今天要不是他们都在准备明天的佛诞,我也没机会偷跑出来。所以你也别怪老徐,为这事儿我缠着他好几天啦。所以……大哥?可怜可怜我吧?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不会接下来要我认错一个时辰吧?”

徐琴生在边上喝着茶,默不作声的点头赞同。

燕临川感到头疼,“有话就说吧。”

夏函笑了笑,知道这关过了,她喝了口茶润了下嗓子,这会儿楼上一个人没有,她向来也不知道委婉,直接就问:“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啊?我看父皇的样子好像对你有意见。”

燕临川笑了一声,看了她一眼,说:“你都是从哪儿来的消息?”

“上次父皇来看我们,我就随口提了你一句,他脸色都变了,我就是看人脸色长大的,这我能看不出来?我上次问徐琴生,他说他不知道。”夏函说着,又皱了皱眉,突然又看了徐琴生一眼,“哎,你是真不知道还是糊弄我?你堂堂徐相,不应该把这些事尽收眼底吗?我感觉你现在越来越像一个‘一问三不知’啊?”

徐琴生突然被点名,感到很震惊,“你在说什么?这、这怎么又说到我头上了?”

夏函很不屑地看他一眼,“要么你怎么什么也不知道?”

两人一来二去,若不制止,大有要开吵的架势,燕临川喝了半盏茶,在他俩真的吵起来之前,开口道:“行了,你们歇歇吧,别演了。”

两人的吵闹戛然而止,徐琴生咳了一声,只见燕临川提着茶壶,慢慢满上了一盏茶,悠悠道:“我有的时候也真是很不明白,感觉出去一趟,再回来,就变天了,我要是知道为什么,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样了。有人在那位面前说我的闲话,我总不能也跑到殿前问,‘是谁说我不好’,我一直觉得进水不犯河水的,这也没必要。所以你们要是问我,我这次还真的是说不出来什么。”

这东西大概就是这样,你若是一直浸淫其中,一点风吹草动也能让你半夜惊醒;你若是早就自觉敬而远之,自认不在此道,任凭他们闹的天翻地覆,你也不会往自己身上想。

燕临川认为他从来也没挡住谁的路,自回来之后,该交的也交了出去,他有意跳出这个圈外,奈何就有人拖着他不撒手。

徐琴生和夏函对视一眼,徐琴生想了想,才问:“那你说过两天要和我说什么?现在总能说了吧?”

夏函闻言,也十分好奇,往这边看了过来。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