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钱的第六天(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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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职想跟随大人,鞍前马后唯首是瞻。”

头一次听到有人把想换墙头说的这么清新脱俗热血沸腾,裴樾觉得元清也比那些缠着他们家公子的官家小姐还要厚脸皮。以他平日里挡桃花的经验看来,这小丫头片子估计是想曲线救国,最后来个近水楼台。

这真是其心可诛啊!

“我们大人不缺马也不缺鞍,元捕快还是先保住自己的小命再说。”他硬梆梆的说着挡在了清也和顾言悯之间。

能买得起高价私盐的绝对不会是普通人家,溱江的权贵富庶之家不在少数。而且御史台弹劾楼长欢给了晏道溪太长的反应时间,虽说顾言悯假意接受他们的拉拢贿赂,但是暗中的阻力定然还是不小的。念及此,她往旁边跨了一步,继续执拗的看着顾言悯。

“元捕快既然能将这番话说出来,想必是有十足的把握。”

“所以大人是答应了?”

“给你三日时间追回官盐,可做得到?”

这便是答应了,清也舒了一口气,朝他深深一拜:“谢大人!”

顾言悯拂袖出了义庄,裴樾依旧有些想不通:“大人又何必分神给这一个小捕快,白家那边我们已经可以动手了。”

义庄外天边的乌云压得很低,隐隐还有几声沉闷的雷声。顾言悯低头打量着手中短剑上的图腾,剑柄处碧台莲花瓣上的翠点下有一道模糊的细痕。

世家大族的图腾并不是什么密而不见的东西,街市上常见各种各样的仿制图腾。这道痕迹微不可见,是当年叶容闲刻意留下的。

元清也遇到的那个女乞丐十有八九就是她。带有家族图腾的东西轻易不给外人,或许这个小捕快会是一个转机……

“白家那边我们暂且不动。”顾言悯抬头看了看浅灰色的天,阵风席地卷起衣角猎猎作响,“找到温昭辞更重要。”

裴樾险些怀疑自己听错了,回头看了看那阴森森的义庄:“温大人的尸体都已经躺在里面……大人的意思是,假死?”

顾言悯神色严肃,温昭辞此人比他想象中还要厉害上几分。他现在几乎都要怀疑御史台堂而皇之的弹劾远在百里之外的楼长欢是温昭辞的手笔,为的就是明晃晃的告诉溱江早做准备。

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的朝堂之上几乎都是新臣,除了陆家和顾家便就只有温昭辞是前朝旧臣。陆家允诺了新帝什么顾言悯不知,但是顾家……温昭辞又是凭借什么屹立至今?

“京都那边大人准备如何回话?”

“顺水推舟。”

……

清也出了义庄之后在岔路口张望了半天,还是决定先回家一趟。昨天晚上溱江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元姜想必已经知道了温昭辞的消息。

她与娘亲搬出温家之后在城西的七音坊里住下,那里僻静的很,就算是白日里也少有人烟。

七音坊很早以前并不叫七音坊,它有一个大富大贵的名字叫进宝坊。后来进宝坊里住进了她,跟着来了一堆飘飘忽忽的东西,到最后干脆住进了溱江府最有名的白事乐团,吹拉弹唱外加卖棺材抬上山一条龙服务。

唢呐、笙、钹、笛子、小鼓、木鱼、锣一响,人世便走完了一遭。今后不论是成神成鬼亦或是转世投胎再世为人,于前尘往事都不过是过客人。

小时候的清也在没有遇上那个孤魂的时候也是这么认为的,直到后来她才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心甘情愿成为过客人。

佛曰人有八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五阴炽盛、求不得。只要有一苦不曾放下,便是执念。

执念化囚,便成了游荡人世的孤魂野鬼。

远离了闹市之后道路逐渐狭隘,两边皆是高墙。布满青苔的墙面上插着几个些许潦草的灯笼,风一吹还扑簌簌的往下掉纸屑。

走过一线天的高墙之后眼前豁然开朗起来,颇有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清也踩着一路从地缝里钻出来的野花杂草走到了自家小院的木门前,推开斑驳的木门映入眼帘的不是平日里满院齐整的粉白紫兰的花木。

院内一片狼藉,几只臭烘烘的大公鸡趾高气昂的踩在开的正艳的山茶花上,而元姜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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