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钱的第十天(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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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等着,要是我家小姐有个好歹,你别想活着走出白府!”

小宛急匆匆的走了,清也松了一口气,将金簪放下:

“不阻止你家丫鬟?”

白观锦不蠢,她肯定知道参与贩卖私盐是什么罪名,就算能留下一条命,这白家过了今日也将成为琴江的一缕过往云烟。

“你都出现在这了,逃的了一时逃不了一世。”

清也就着袖子,粗鲁的替她擦了擦脖子上的血,平淡道:“难得白大小姐这次看得清楚。”

小宛的速度很快,约莫着还不到两刻钟,地窖外便响起了脚步声。

几日不见的晏尚迹慢吞吞的跟在一群商贩路人打扮的衙役后头,神色复杂的打量着走在中间不见喜怒的顾言悯。

他一大清早就被那个叫裴樾的侍卫逼着带了一群新来的的衙役乔装守在白府附近,直至方才那个小丫鬟出现。

楼长欢被捕不过两日就已经将牢房里所有的刑罚都挨了一遍,但是他却一直没有松口吐露同谋是谁,更没有提及被卖出去的官盐去了哪。

顾言悯怎么就盯上了白府?什么时候盯上的?

清也半扶着白观锦出了地窖,见如此浩大的阵势,一时间也有些呆住。

裴樾带着十几名衙役越过她直接下了地窖,一盏茶的功夫里面所有的水缸都被抬了上来。

日暮西斜,这里树木繁密,橘黄色的夕阳裂成细闪斑驳的光影在俊朗的面庞上来回轻抚。清也站在排列齐整的衙役后,目光于人群的缝隙间穿梭而过,最后落在他的眉眼之上。

顾言悯眼睑微阖,浓密的眼睫承载着微闪的光斑覆盖在双眸之上,晕去了些许疏离,染上了三分暖意。裴樾附在他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他微微颔首,猝不及防的抬眼撞进了烟青色少年的眼中。

未敛的锋芒坠入幽林深潭,寂静与生机并存的眼眸仿佛吞噬了亘古的苍凉。清也对上他微黯的视线有一刹那的无措,不过她很快就回了顾言悯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还带了一丝邀功的意味。

顾言悯别开眼神,裴樾带了衙役朝后院其他方向去了。这个时辰,前来赴宴的客人都已经到了大半,多是溱江有头有脸的人家。白遣怀站在人群之中,落在他身上的眼神或幸灾乐祸、或避之不及、或难掩恐慌……

他怎么也没想到晏尚迹会带人来抄他白家,晏尚迹更是想不到他就这么被利用了。白家对刑部虽存有拉拢贿赂之心,但未成功之前还是打着十二万分的戒心。却万万没想到打前锋的是熟面孔,毫无戒备之下数十名衙役涌入府中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顾大人,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顾言悯淡淡一笑,说出的话却冒着森森寒气:“是不是误会等下就知道了,白老爷不妨猜一猜本官接下来要给你看什么。”

自从楼长欢被弹劾的消息传到溱江,白遣怀就将府中的官盐全部分批存到了不同的地方。他十足的信心和把握在此刻被不断抬进花园的水缸面前溃不成军,久悬在头上的那把刀终于还是落了下来。

“白老爷来解释一下这么多误会,最好一个一个的解释,本官洗耳恭听。”

“草民……草民无从解释……”

裴樾将水缸的盖子全部打开,正是朝廷在追查的那批官盐。捉奸捉双,捉贼捉赃,任凭白遣怀平日怎么舌灿莲花此刻也不好意思说这盐是自己长腿跑来他家诬陷他的。

最终晏尚迹被迫带着衙役押着白家上下近百号人浩浩荡荡的回了府衙,晏道溪病中听闻儿子立下此等大功,据说情绪过于喜悦病得又更重了几分。

最为可怜的是白家老太爷,八十高龄经此变故,当晚便因惊惧交加怒火攻心在牢里驾鹤西去。消息如野草一般在溱江疯长的时候,清也和晏尚迹正在林记面馆。

自从沈四惨死花楼之后,林沈两家的关系也就此断的一干二净。林家夫妇依旧忙于生活,供儿子上最好的私塾、吃最好的食物、穿最鲜亮的衣裳。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仿佛那只飘飘荡荡的女鬼,她从来就没有生前。

溱江的早市很热闹,人热闹,食物也热闹。水晶虾饺,蟹粉豆腐皮包子,银丝挂面,酱萝卜,江米粥……

食物蒸腾而起的热气和河面上的雾气相融,晨起的凉风轻轻一吹,带着山峦间花草林木的气息直达四肢百骸。

晏尚迹昨夜忙了一宿,好不容易吃上了热乎的早点,自然是专心致志。而清也眼睛盯着林母腕间的翡翠镯子,林父刻意大笑露出的金牙齿和林小宝胸前的长命锁,耳朵还听着邻桌的趣谈。

“衙门昨晚贴了公告你们看见了吗?今日之内主动将买回的私盐送去府衙的从轻处理。”

“这白遣怀是全都招了?”

“能不招吗,那刑部侍郎什么手段我们没见过也听过吧。”

“我听我衙门的兄弟说那楼长欢被折磨的只剩一口气都死活不招,顾大人请了最好的大夫给他吊着命,让他亲眼看着白遣怀把什么都招了。”

“这真是杀人诛心啊!”

“在访烟阁丢了命的那个温寺丞还记得吗?”他压低声音,“听说跟楼白二人是一伙的!”

“这!此话当真?”

“现在想来那温大人也不排除是畏罪自杀的可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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