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床共枕(1 / 2)
郑念慈又想到了自己那个被未婚夫绿了的室友。
那个室友当初就和宿舍里的一个女生要好,后面因为有一段时间和自己诉苦,结果当初和她要好的那个女生就对自己冷言相向,平日里说话也总是阴阳怪气的,听了让人十分不舒服。
当时脑子一根筋的郑念慈还不明白,随着后来和那个被绿的室友渐渐拉开了距离,就没有再被另一个室友嘲讽,这才使她明白了那莫名其妙的敌意来自于哪里。
嫉妒。
来自于友情之间的嫉妒,不允许别人的介入,一旦两个好朋友之间有一个外人介入,那么对于另一方来说就会在心里产生一些变化。
对于“外来者”天生的排斥,使得在面对那个惹人嫌的“外来者”使,不自觉地、控制不住的带有敌意。
郑念慈当时觉得可笑,大家都不是小学生了,大学生难道不应该更成熟一点么?
尤其是友情这玩意儿,说白了就看两个人能不能合拍。人都是在不断的成长变化的,有一个人变了,那么两个人说不上话,友情自然而然的就要发生转化。
所以为什么要要求朋友对自己要“始终如一”呢,每个人都有选择交友的权利。你的朋友不应该只有你一个朋友,她也可以去结交除了你之外的朋友。这不需要听你的安排,你也没有这个权利要求她怎么样。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自觉一点不好么?
甭管当时的郑念慈对此多么嗤之以鼻,可如今的郑念慈却有点点儿明白了。
张雨婷把自己看作了朋友,所以对于她来说周飞飞是一个强行介入的、不怀好意的外来者。
突然的一股压力落在了郑念慈的身上,这样的友情有些许的沉重对于她来说。
第一次以这样的方式结交朋友,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郑念慈长舒了一口气,无言的盯着张雨婷出神。两人对视了须臾,而后被丝丝凉意打破了这个静止的画面。
凉风习习,丝丝细雨飘落,随着风伴着空气,打了个弯儿,滴落在郑念慈的嘴角。没防备的伸出舌尖舔了一口,略带范凉的尘土味儿。
“要下雨了。”
“嗯…”
“咱们走吧。”郑念慈伸出手去拉张雨婷的手腕,“走吧,跟紧我。”
招待所离周飞飞的家不算太远,步行十分钟就足够了。为了以防雨下大,两人论成落汤鸡,郑念慈抓起张雨婷的手腕,就开始奔跑起来。
一边跑一边回头,尽管是在夜里,但是依旧能够捕捉到张雨婷脸上的错愕,“快,咱们去招待所住一宿。”
在这个年代住招待所,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住的,最起码需要带上自己的证件,证明自己的身份。
虽然后二十年的,你要证明你是你有点扯淡,但这个年代的间谍是真真切切存在的生物,并且相比于后面的几十年,多得太多。
出门时刻准备好自己的证件,还是很有必要的。
郑念慈不仅庆幸,自己的历史学的还算不赖,出学校门的时候还好准备了自己的证件。
要不然这么晚了,没地方住,肯定要去周飞飞家搅扰。
今晚这么尴尬,再去别人家住也不太好。
郑念慈也不是个爱麻烦别人的人。有能力的话,事情还是自己解决的好。
张雨婷就没那么有预见性了,除了自己几乎什么也没拿,就连自己的背包都落在了周飞飞的家里。
看着张雨婷空空如也的双手,在掏掏也是比脸都还要干净的裤兜,郑念慈扶额。
这丫头还是这么不长记性,说走就走,随心所欲……算了,反正自己带了,有一个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吧。
“阿姨你好,开两间房。”郑念慈拿出自己的证件摆放在桌面上。
外面的雨开始下大了,哗啦呼啦的打落在屋檐上,砰砰作响。街道两旁的树木被折腾的掉了好多叶子,有些随风摇曳进了招待所的大门口,带起一阵的灰尘。
郑念慈焦急。越是天气不好,房间就越是难订。
“什么?”站在柜台里的大婶儿,懒洋洋的撩起眼皮子,斜了一眼那摆放的刚刚好的证件,抬起头呲了呲牙,对着二人不紧不慢的说:“不够。”
这是在说证件不够了。
“阿姨你帮个忙,这是我表妹,我们俩一个证件你看可以么?”郑念慈双手合十,柜台下的脚丫子趁着遮蔽轻轻踢了踢张雨婷的脚后跟。
“是啊是啊,阿姨你是个好人,通融通融呗。”张雨婷顺势而道。
那大婶儿嗤笑一声,用舌尖抵了下自己的上门牙,又从柜台下面拿出一个油纸包着的肉夹馍啃了一口,略微含糊不清的搭茬道:“通融,通融什么?要是每个人都像你们这样,那着招待所还开不开了…我给你行方便,谁给我行方便啊。”
这下子郑念慈相信自己以前看的那些网络小说没有欺骗自己了,供销社和招待所的服务员还真的不是“微笑服务”。
别说微笑了,能不瞪人就不错了。
郑念慈苦笑,“阿姨这大雨天的,你看外面下的这么大,我们姐妹俩要是现在出去肯定要感冒的呀,别的不说,万一这在路上要是又摔了一跤,以后可怎么办啊…”
说着说着去扯那大婶儿的袖子,轻微的摇摇晃晃,祈求着,“您就当做个善事了。”
那大婶儿闭眼似是在斟酌,待睁开眼后,又是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念叨,“我呀,就是心善,看你们两个女孩子,这大晚上的不安全。算了算了,就按你说的办,就当作我办个善事了。”
“是是是,您说的对。”郑念慈赶紧接上,笑着接过那大婶儿递过来的钥匙。“呀,怎么只有一把啊?”
大婶儿不情不愿的嗔了她一眼,耳提面命道:“小妮子别得寸进尺哦,一个证件只能开一间房哦,再说了你们两个女孩子瘦瘦的,挤挤睡还安全。”
郑念慈掂了掂手里的钥匙,似笑非笑的冲着她插科打诨,“您说的是,可是这做人做到底,帮忙也要帮全啊,我这儿明天还得往报社去呢,您说说这可是耽误不得啊。”
“行了行了,你说的有理。”大婶儿脸色微变,“不过这房是真的只有一间了。这样吧热水随便用,楼梯处右拐推开那个绿色的门,从里面拿一个热水壶用,明早上在给你们二人一人送一个鸡蛋,外加一碗面汤喝。”
“那行,谢了。”郑念慈点点头,同意了她的说法。
虽然并不是觉得满意,但也知道现在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她唬人又没有可以证明的东西,唯一的证件上写的也是个大学生。一个从农村来的学生妹,不论在哪里,都看起来是最好欺负的。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