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幕(已改)(1 / 2)
回程的马车上,白萦小心翼翼地用沾了水的湿布擦拭着脸。
展颜一笑,娇俏的面容惹人怜爱。
当了两天演员的怀昔一言不发地靠在马车边角,低头端详被扔在面前的一人一猫。
早就猜测过几回,是什么人会喜欢在别人的感情纠纷里插刀子。
大概会是个满脸仇怨,年纪也大的妇人?
没想到是个满脸横肉,捏根绣花针都不成样子的莽汉。
被白索束缚得一动不动,一副认栽的表情。
狸花猫倒是既来之则安之,轻轻呜咽了几声,一跃而起,趴在白萦的腿上。
白萦并不介意,她心里有些警惕,但还是忍不住摸了摸猫身上顺滑的毛。
“你说,它会不会只是知道这里会发生些什么,就跑过来围观几眼?”
小猫咪应该是不会伤人的,白萦如是想道。
马车驶进了霜月宫,白萦一手抱着猫,然后抬脚把被团成茧的凶手踢下了马车。
她动作温柔地将狸花猫放在了地上,对着白婳施了一礼。
“姑姑,凶手已经缉拿归案。”
眨巴眨巴眼睛,求表扬。
白婳对神石发愿,一束洁白的光芒注入了那个茧里。
大汉的一部分记忆在空中显现。
画面中,几个女子未曾想加害情人,却在被附身后痛下毒手的情景出现了。
大汉每次都隐匿于空中,一到了男女两人争执不下时,或是有人心灰意冷时,就从虚空中走出。
他以自己的意念控制了女子们,杀害了男子,又将他们的面目削去。
怀昔只觉得画面触目惊心,喉咙里泛起了恶心。
殊罗见状,索性用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怀昔又将他的手拍开。
戏演完了就恢复了往日的无情。
殊罗委屈。
“你们看,白岩。”
白萦突然指着画面,惊呼出声。
光影闪烁。
殷思思紧紧握着发簪,手指发抖。
她满面泪痕,立在醉酒不省人事的白岩面前。
发簪尖细的一头,却是对准了自己。
她一开始打算放弃的,竟是自己的性命。
“岩哥哥……”
断断续续的啜泣声。
下一瞬,她的面容微微发生了一些变化。
悲伤散尽,目光变得空洞又平静。
被附身的殷思思咯吱咯吱地把手指指节拧出响声。
然后握在手中的发簪,猛地向着白岩的太阳穴扎去。
发簪还未触及白岩,那只手突然停在了半空中。
殷思思抛下了发簪,退后几步,无力地靠在了墙上。
“是谁……是谁一直躲在这里?”
抢回身体主导权的殷思思发疯似的翻箱倒柜,试图找出那个看不见的人。
“你是什么东西,什么时候来的?你说话!”
殷思思打翻几个摆件,又想起浴池中的白岩,她冲上前去,推搡了几下,白岩却一直不醒。
“岩哥哥,你快醒醒,你快离开这里。”
“我见过的女子里,很少有你这般貌美的,所以我在你的身体里多住了几天。”
殷思思立在铜镜前,铜镜里有一个模糊的人形。
那个人的身体有些魁梧,声音也分外粗粝,“我也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女子,可我为什么你们年轻貌美,我却是这副模样?”
“求求你,不要伤害我们。我所有的衣裙、首饰、胭脂水粉,都给你。”
殷思思哭着哀求道。
“扮演了这么多天的殷思思,还有些舍不得。”
那个声音离殷思思越来越近,“我会替你了结这一切。”
一只狸花猫跃上窗口,在窗棂上来回踱步。
它对着虚空中喵喵叫了几声,像是劝说那个看不见的身影收手。
殷思思抗拒无果,终于被那人夺去了神智。
伪装成殷思思模样的男人用发簪结束了白岩的性命,然后削下了他的前半张脸。
他的手法极其快速和巧妙,白岩的鲜血还未曾滴落,就被锁在了一只施了术法的黑铁面罩里。
那团被切下的血肉被包裹在一块厚重的黑布中。
他对外放出了信号,一只秃鹫飞到窗口,叼走了黑布包。
“喵——”狸花猫对着凶手尖利地叫唤了一声。
凶手充耳不闻,他开始收拾殷思思的房间。
走进暗室里,目光掠过满箱的珠玉环佩,毫不动容。
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被整整齐齐地挑出来,归整到一边。
又走出暗室,环视了闺房内柔雾一般的薄幔,他的眼底有一些不舍。
借着殷思思的身子,对着铜镜,在充盈着白岩身上苏合香气和血腥气的房间里,跳了一曲霓裳舞。
有丫环来扣门,请殷思思下楼,完成这一日的舞。
他笑着应承了。
丫环见室内风光旖旎,以为殷思思与白岩鸳鸯戏水,面露绯色退出了室外。
他走近了白岩身侧,见他衣衫凌乱,却仍有世家公子的贵气。
“死的可惜。”他将手轻轻覆在那个遮盖伤口的面具上,“如果我是个女子,也许会像殷思思这般动心。”
又扮作他最初潜伏在烟荷里时,看见的殷思思的音容笑貌。
用殷思思的口吻对着白岩说了一长串的话,权当对这段凄惨爱情最后的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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