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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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序季春,才下过几场春雨,街道边上的桃树上便沾满了花朵。

街道熙熙攘攘聚着人,却不是为了赏花,而是为了赏人。

一位白胡子的老头看着街上的盛景,摸了摸胡子,道:”早就听说官老爷是为好看的后生,这盛世,咱们大齐许多年没见了吧?”

“那可不。”店小二笑弯了一双眼睛,拿着抹布掸了掸桌子,说道:“您瞧瞧咱这摊上满座的爷们哪个不想沾沾光的,您再看看那儿挤了多少姑娘了?”

正说着,那队伍便行进至了茶铺边上。老头隔着人山人海探头去望,只瞧见中间那红袍状元郎生得剑眉星眼,修挺身姿。

金榜题名本该是喜气洋洋的模样,旁人却在这人脸上窥不见一丝喜色,一脸沉静,与队伍里其他的人对比很是鲜明。

饶是这般不分神情的面容,也引得女儿们纷纷探头来看,朝他掷去今早才采下的花儿果子。姑娘们一个个脸上飞了红,眼睛眨成了扑腾的蝴蝶。明眼人看着,那状元郎分明是目不斜视,倒是女儿们乐此不疲得很。

倏然间,宋衍那顶束发的银冠上凭空多了一树桃花枝,好似春色染上了他的脸面,引得人有了生气。惹得姑娘们一个个流泪浸湿了帕子,哭着叫唤着宋郎绝色之类的话语。

宋衍将那桃枝取下攥在手中,再微微侧首一瞥,便看见隔着人群远去了一群人马,有位脸色比红袍还红的的人趴在马背上,悄眼看着自己。

禁卫们瞧见为首走着的状元郎停下了脚步,也停了步子。

“本官并无大碍,一切照常行进。”宋衍吩咐牵马的童子继续行走。

然后这队伍继续绕着城间□□,只是那状元郎的手上多了一只桃花,而王都的某处多了个得意忘形的醉鬼,又因着一枝桃花,傻笑了许久。

年宴那日,一群太监抬着步辇行走在朱红宫墙边,熙宁端坐上首,只看得她肤如凝脂,红唇殷殷,翠眉款款,容光焕发。

熙宁蹙起眉毛,她不喜坐轿只因为她受不住颠簸,此时更是觉得五脏六腑都纠缠到了一处,实在是难以忍受,沉声吩咐道:“停下。”

太监们将步辇落下,熙宁的贴身侍女清商便凑过去搀扶着自家公主的手扶她走下了步辇,柔声说道:“正好这儿便是太液池,公主可以下来吹吹风。”

熙宁正自己揉着额角,企图赶走脑袋里面装着的不清明。却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了个小宫女冲撞到了自己的身上。

那小宫女抬眼一看,小脸唰得白了一遭,急急忙忙跪在了熙宁的脚边,直接将头叩在了地面上不起来,又哭着说道:“求殿下饶过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

熙宁不舒服得紧,没心情与她计较,挥了挥手,便放那小宫女走了。

也亏了她这么一撞,熙宁清醒了不少,便要回到轿子上,继续去往含英殿赴会。

只是转身的时候眼睛一瞥,看见太液池边的圆石上躺着一柄珊瑚簪子,伸出手摸了摸头,果然发现头上确实是少了个珊瑚簪。

“清商,去寻几个人来替本宫捞簪子去。”

“那公主先在此等候片刻。”清商微微屈身,便在路上寻来了几个宫人来。

找来的宫人是做足了准备,撸袖子杠杆子一个也没落下。瞧见一个人上去了,也瞧见一群人也冲了过去,可就是没见到哪拨人将簪子捞上了岸的。

熙宁本站在一边等候着,见着这簪子迟迟没能回到自己手中,于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你们且都退下吧,本宫自己来捞。”

宫人们惶恐不已,可公主执意要去,他们也只能哈着腰退到一旁。熙宁撩起了自己的裙摆,又将宽袖子挽起,走下石阶踏在了青石上伸手去探簪子。

熙宁的手指尖已经碰到了簪子,还差些火候便能抓住了。熙宁自己咬了咬嘴唇,心里一横再将身体倾斜了许多。

清商虽晓得自家公主武艺高强,现下公主要亲力捡那簪子,心下也是担心的,只拽紧了自己的一群,眼睛死死盯住了熙宁。

眼看着公主已经快要栽到池水里去,清商大叫一声:“公主小心!

熙宁本已抓住簪子,结果遇上清商那么不要命的一声叫喊,熙宁当即被吓了个肝儿颤,再加上头上戴了金冠的缘故,本就有些头重脚轻,身体再倾下一瞬,真真有了跌倒之势。

熙宁自军营长大,清醒时敏捷甚于常人,杏眼一瞪,双腿一蹬就要来一个轻功水上漂,谁知道人还未动作,手上却是一暖。随即,熙宁便被人拉上了岸。

熙宁本不甚发达的大脑突然空了一遭,只晓得那日里日头相较于往常好了不止几倍,就连风也比往常轻柔了许多,还凭空飞出了只蝴蝶,轻飘飘降落在了面前这位公子耳畔的红花上。

那人生了双桃花眼,黑的清透,眉形似剑将要飞入鬓边,鼻梁修挺,唇色红润,只当是画中走出来的人。

熙宁愣了神,只觉得心中没来由的抽动了一下,她不记得自己见过他,却感觉这人已经在自己身边陪伴许久,藏在自己的心底里,现今来寻她了。

宋衍不顾礼节只冲上去拉住了即将坠池的熙宁,现今已经将人救起,也该松手,谁知自己的手竟然被自己救下的公主死死地拽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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