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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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慈摸着还渗着水的发梢,想起了自己在城门上看到熙宁坠水的那一刻。

“姑姑可还记得,那时朕看着别人玩秋千眼馋得很,您见了便跟朕在东宫外的老槐树上做了个秋千与朕一同游戏?”

“何尝不记得。”裕慈拿木梳轻轻梳着她的头发,熙宁舒服地闭上了眼睛,嘴角泛笑,“皇兄被父皇遣去督军去了,我瞧着您实在念书念得烦,于是便哄了您出去荡秋千,谁知道皇兄竟然回来的这样早,刚巧撞上,那槐树也老了,没荡几下便折了枝,还好我反应快才没叫您摔着,若是伤到您了,也就不是五遍女德那般简单了!”

裕慈从镜子中看着熙宁反应,也跟着熙宁笑了起来。

“那姑姑你可还记得皇祖父驾崩那年……”裕慈停住了笑,绕到了熙宁的身前,“您可还记得那日,明王率兵包围大内宫城,朕一个人坐在东宫内,那日有人拿剑指着朕,是您挡在了朕的身前?”

熙宁不知道裕慈突然提起这件事做什么,害怕他要动明王,急忙说道:“父皇驾崩消息泄露,皇兄远在宁州无法即刻回京,明王乃是奉母后之命进宫镇压异臣,也不知道为何会有奸贼闯入东宫,我知道了便……”

裕慈像是没有听到熙宁说话一般,一只手捏上了熙宁的下巴,熙宁无奈只能抬起下巴,问道:“姑姑那日不顾凶险这样护着朕,可如今又为何不护了呢?”

“我没有——”

裕慈成心不想让熙宁辩解,手上添了力气,看向熙宁的眼神从温柔变成了寻常帝王一般的凛冽。

熙宁吃痛,皱起了眉头,看着裕慈。

“朕自认为朕从未亏待过您,封地,钱财,就连兵符朕都给您一份,可您是怎么对朕的?”裕慈松开熙宁的下巴,怒极拂开袖子,继续说道:“朕宠你,不是要养一头白眼狼到了这个时候反咬朕一口的!”

熙宁倒在地上,看着裕慈的背影,心里一阵发酸,问道:“您是皇上,九五至尊的皇上!”

“原来你也是这样认为的!”裕慈将一本奏折和一个账本直接摔在了熙宁的面前,问道:“你可能解释?”

那账本是宋衍从秦州带回来的账本,而另一本奏章上面印着加急的红印,熙宁颤巍巍地将奏折翻开,几个词语十分扎眼。

加急——明王——起兵谋反!

裕慈转过身来,看着熙宁整个人都在发抖,笑着说道:“您要护着的人现在要来造朕的反,姑姑您要怎么做?”

“这不可能!”熙宁喃喃自语,又像猛地意识到了上面一般,说道:“这账本是你放过去的?”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如今乱臣已经攻下了将近三座城池你还说不信吗?”裕慈将奏折从熙宁手中抽出,挑起了熙宁的下巴,说道:“我本以为宋衍是我的人,没想到他倒护着你,非说帐本上没有乾敏那个反贼的名字,可这账本是朕一笔一画亲自写的,朕会记错吗?”

熙宁原以为宋衍是替自己背下了黑锅才被罚跪的,现今看来却是因为这个,不然皇侄也不至于发那样大的火,熙宁辩解道:“没有,我没有异心,他更没有异心啊!”

“如何证明?”

气氛突然安静,两个人相顾无言。

终是裕慈开口,说道:“姑姑以前常说,大齐军中缺善攻城之将,侄儿愚钝到现在才知道这其中的不妙之处,这件事还请劳烦姑姑了。”

熙宁的身体止不住颤抖,知道了裕慈的下一步安排,以沉默作为答案来默许。

“传朕旨意,封大长公主为大将军,即日挂帅出征宁州平定逆贼——”

像是预料一般,熙宁等来了裕慈的下一句话。

“右相宋衍为监军,即刻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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