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公子好帅(1 / 2)
外面那个男人话说得没头没脑十分古怪,天瑜一愣,她随手推起身侧窗户上的竹帘子往外看了一下,正对上那个人一双眼睛。
第一反应是:不认识。
于是天瑜极快地又放下了帘子。
可从这一眼开始,天瑜觉得她的心脏开始狂跳,根本不受自己控制,这失速的心跳让她头晕目眩,她已经坐不稳了,只好斜过身子歪在垫子上,那种心脏不适的感觉让她浑身发冷,她出了几口长气试图调匀呼吸,完全于事无补。
天瑜皱着眉毛想,真奇怪,我这是怎么了?
她想到马车还堵在路中间,那人还在旁边站着,强忍着不适再次吩咐道:“你退下吧。”
卫怀瑾本以为她根本不会露面了,绝美的容颜却突然闪现了一瞬间,短暂到他反应过来之时竹帘已经落下一半,他只来得及看清她小半张莹白的脸,一点殷红的樱桃唇。
卫怀瑾觉得一眼已经够了,三年了,一千多个难眠的日日夜夜,他今日毕竟真真切切的看见了她。
他就这样站在春天的风里愣住了,空气仿佛都凝结着,过了一会儿恍惚听见她叫他退下,他便低头退到路边,颤声道:“恭送公主。”
回去的路上,天瑜一直在想刚才那个奇怪的男人,他的眼睛像是一潭湖绿的深水,浓郁热烈忧伤,辨不清那里面藏着什么情绪。
不得不说,他长得确实像顾清晗,一样的剑眉星目、爽朗清举,如果这两个英俊的男人站在一起绝对会带来极大的视觉冲击。
很难想象两个完全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会这么相似,莫非真是顾老爹的风流债找上门了?所以他是打算回来夺爵位抢家产么?
老天爷,这些乱七八糟的情节和这些莫名其妙的人都是哪里冒出来的,为什么这个世界和书里写的越来越不像,人和事都似是而非。
天瑜现在忽然觉得这本书像是一个井盖,看起来只是盖住了简单的一个圆圆入口,打开之后底下却是四通八达的城市排水系统,内部构造复杂到非专业人士无法想象。
所以她这穿的根本不是书,她这是钻进下水道了啊。
天瑜觉得头疼不已,拉了铃铛让马车停下。
秋兰凑了过来,天瑜掀开竹帘交待她道:“去让刚才那家伙赔我的车辕头,顺便问问他住哪里,回头让秀竹姑姑查查他的底细,看看他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卫良吉把车赶到路边检查了一下,车驾裂了个缝儿,不是什么大事,回到府里把这一根木料换了就成,若是不好换,那这个车驾扔了便是,反正卫家也不缺这点小钱。
他一回头发现卫怀瑾负手伫立在路旁凝神,旁边店铺的门廊下仍有不少女子挤在一处偷眼瞧着,便有些不高兴了,走过去冲那些女子吼道:“莫要看了,姑娘家家的,不像话。”
他走到卫怀瑾身后恭敬道:“少爷,咱们还约了先生呢,请上车吧。”
卫怀瑾把目光从远处收回来,她的马车早已走远了,看不见了。
就在他转身的一刹那,余光忽然瞧见方才她身边那名侍女又回来了,那侍女恐是怕他走了,一路跑得很急。
卫怀瑾脸上的寒意像地窖里拿出来的六月冰,瞬间融化了,他就知道,她不会真的对他视而不见的。
他提起轻功几步跃到秋兰面前,激动地完全忘记了自己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这般好身手亮出来之后,周围的姑娘们又是一阵惊呼声。
也太帅了!
秋兰看着落在眼前的男子,目瞪口呆:“天呐,你你怎么会飞!你不是来考试的么?”
卫怀瑾粲然一笑:“姑娘,在下考的是武科。”
“哦,武科,武科好。”秋兰还是回不过神来,这样的事情戏文上常见,可真人这么跳来飞去的还是头一回儿见。
卫怀瑾屏住呼吸:“姑娘,可是公主想见在下?”
他垂下眼眸,用鸦羽般浓密的睫毛挡住了眼睛里的亮光。
秋兰终于想起来自己是来干啥的,理直气壮道:“我们公主说了,让你赔她的辕头,你快赔!”
卫怀瑾一怔:“她让我怎么赔她,赔东西还是赔钱?”
秋兰为难了:“殿下没说,要不这样吧,你住哪里告诉我,回头我问问我家殿下,再叫人去找你。”
卫良吉气喘吁吁赶上来,听秋兰说要派人找他们,连忙哀求道:“公主要赔多少银钱都成,只要别抓我们少爷见官,要抓便抓小人吧,是小人眼瞎不会赶车。”
秋兰瞪他:“我问你住哪里,没说要去抓人!”
卫良吉嗫嚅了一下:“我们住在江南会馆天字甲号房。”
卫怀瑾抬手一挥,不许卫良吉再说了,以她如今的身份,若是人来人往的地方,定然不会去的。
他对秋兰微笑道:“烦请姑娘记住了,在下住在景和坊南榕巷卫府,一人在京赴考,府上并无他人,随时恭候公主大驾。”
秋兰记在心里,走了。
卫良吉急了:“少爷,是不住在会馆了么,可咱家那宅子太大,里面又只有几个老仆看门,您住着不舒服的。”
“那就去找人修整,该换的换该扔的扔,缺了什么家具只管添置齐全,再去人牙子那里买些机灵的回来伺候着,花多少钱都无所谓,但是要快。”
因马车带了伤,卫怀瑾顺手从车里拿出马鞍,解下拉车的骏马绑上去,之后他利落翻身上马,笑着握住缰绳一抖:“开春了,是该把我那花园子好好打理打理了。”
话毕,有力的长腿一夹马腹,骏马嘶鸣着原地转了一圈,甩着尾巴踏蹄而去。
“有银子就是好啊。”
卫良吉看着自家少爷潇洒远去的背影自言自语了一句,他回头看见那辆没马的马车,立刻犯了愁:“可是银子没腿啊,这车怎么搞?”
*
“本宫当日再三交代了,事情要做得若有似无才好,你们非不听,弄成如今这局面,能怪谁!”
孟贵妃一剪子下去,本想剪掉一片多余的叶子,心里有气手上失了准头,竟然把这瓶花枝里最艳的一朵咔嚓剪掉了头,眼见那朵开的最大最红的落在地上,她气呼呼地把那根秃了头的花枝抽出来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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