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在梦里被人亲了,是春梦吗?(1 / 2)
戏文里和话本子里常说二八佳人,十六岁本该是情窦初开美好的的年纪,玉华却觉得自己过得糟糕透了,年还没过完,她就被关在寝殿一个月。
今天晚上玉华更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努力躲在母妃身后安分守己,眼睛却总是不受自己控制,一直想去偷看那位年轻的武状元。
玉华很快发现卫怀瑾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地往顾清晗那里飘,她方才听见旁人议论已经知道这两人是亲戚了,亲戚之间热情一些她可以理解,但是她一想到,他看顾清晗的时候就会不小心看见那个丑女人,就觉得特别不高兴。
此刻,她盯着天瑜道:“我母妃问你话呢,怎么不答?”口气有些酸。
天瑜微笑着送了玉华一记真诚的白眼,心想,我哪知道小瑜有没有在街上见过他,反正我肯定没见过他,我是冒!牌!货!
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
天瑜脑子没病,她还不打算自首坑死自己,所以话肯定不能这么明着说,她只好假装认真的仔细看了卫怀瑾几眼。
天瑜看完之后笑笑摇头道:“恕我眼拙,竟然想不起来呢。大家也知道,我当初只是摆摊儿卖个肉,又不是卖什么文玩古董,都说君子远厨疱,想必卫状元的这样的翩翩佳公子也不会亲自上街买肉做菜的。若是他寒窗苦读十年看的全是菜谱,今天也就不会坐在这个地方了。”
皇帝转过头来正听见这一句,他不知道天瑜他们在聊什么,但是听天瑜话说得坦荡而且风趣幽默,便大笑了起来,群臣便跟着皇帝一起笑了起来。
天瑜一对漂亮的眉毛上扬,得意地朝孟贵妃笑了笑,她真想告诉她,下次换一招损我吧,这招老娘已经免疫了,你也该与时俱进了。
人生这么长,遇上几个奇葩无法避免,她要做的不是退避也不是心虚,而是努力把自己变强大,让别人每一次挑事儿都变成自找没趣,那就没人再敢来挑事了。
天瑜方才看过来的时候,卫怀瑾觉得一阵悸动,心脏狂跳不已,他只能极力控制自己不去同她的目光接触。
可是当她毫不犹豫地说出不认识他的时候,尽管他清清楚楚地知道她此时只能这么回答,她那风轻云淡的口气还是让他受伤了。
伴随着她轻快的笑声,卫怀瑾的血肉一寸寸冷了下来,仿佛血管里的每一粒血珠子都凝结成一把尖利的冰刃,扎得他浑身生疼。
卫怀瑾漆黑的眸子里全是痛楚,那时年少,谁也不愿退步,错过并不是错。
天瑜的目光无意中又落在卫怀瑾脸上,心不由就突突地多跳了几下,她忽然觉得这个男人很奇怪,她似乎能看穿他心里的焦灼,她并不认识他,可她就是知道,自己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他极其在意答案。
顾清晗同样在意,他紧绷绷地坐着,直到天瑜说不认识卫怀瑾的时候,他才松开了一直握着天瑜的手,抚着胸口淡淡舒了一口气。
天瑜趁势把手收了回来,发现原本皙白的手指手背都被顾清晗捏红了,她气恨恨地哼了一声,立刻两手交叉摆在自己的大腿上,再也不给顾清晗公报私仇的机会。
顾清晗忧心地叫了一声:“殿下。”
天瑜翻了个白眼:“放心吧,我真不掀桌子。”
孟贵妃悻悻地回头,发现玉华正在直勾勾地看着下面,她顺着女儿的目光看过去,发现她在看卫怀瑾。
孟贵妃咳嗽了一声,提醒玉华要注意场合,然后摇着手中一柄绢制的团扇,藉由扇子挡脸也有意无意地多看了卫怀瑾几眼。
孟贵妃觉得,这个卫怀瑾不仅仅是长得好,气质更是上佳,他和顾清晗一样,是那种爽朗清举,放在人堆里一眼就出挑的男人。
执笔可做文章,上阵能杀贼寇,这样的年轻人实在太难得了。
她真是越看越喜欢,禁不住柔声问:“本宫瞧着卫状元十分年轻,不知可曾婚配。”
卫怀瑾眼神一黯,经由方才之事,他觉得这位贵妃似乎不喜欢小瑜,所以他本能地抵触她。
卫怀瑾虽然摸不清孟贵妃是何意,却是万万不敢欺君的,他只得垂下眼睫,据实回禀道:“学生并未婚配。”
“那可曾定下人家?”
“并未定亲。”
孟贵妃脸上一喜,她正欲再问些细致的,哲昭皇帝却举起酒杯道:“来来来,时辰不早,诸位爱卿满饮一杯便散了吧,明日还要早朝,朕的江山社稷万民百姓离不开各位的鞠躬尽瘁。”
宴席散了,因为皇后身体不适,今晚依旧是孟贵妃侍寝。
她穿着一身梅子色的素绸中衣,显得肤白似雪,盘在皇帝身边婉转娇笑了一阵子。
可惜今日皇帝喝得有些多,无心此事,只是懒懒地躺着,没什么回应。
孟贵妃便识趣地躺下,枕着皇帝的肩膀,一只纤柔的手放在他胸膛上轻轻弹着手指:“陛下觉得今天的武状元如何?”
皇帝本已经昏昏欲睡,听了这一句睁开了眼睛:“你是不是瞧上卫怀瑾了,若是为你那侄女孟蓉蓉就也罢了。若是玉华,趁早打消这个心思。”
孟贵妃不解道:“这也奇了,为何蓉蓉可,偏玉华不可?”
皇帝晕恹恹地闭上了眼睛:“何为状元,一甲一名进士,那是国之栋梁。我朝有祖训,驸马官不可过三品,故而自开国以来便没有让状元做驸马的。若是从朕这里开了头,逼状元做驸马,那朕岂不就是昏君了,莫说将来地下无颜面对列祖列宗,便是当下,那些言官们也决计不会放过朕。”
孟贵妃一扭身子坐了起来,委屈道:“可是陛下,那顾清晗上一届曾中探花,还是国公爷,陛下不也让他……”
皇帝睁开眼睛看她,淡淡道:“那是朕欠她娘亲的,还她。”
孟贵妃一凛,不敢再说什么了,喃喃道:“那确是该当的,天瑜这孩子也苦。”
她再次柔媚地躺在皇帝怀里:“臣妾这不是为了咱们的玉华着急吗,她今年也十六了,也没两年了。”
皇帝道:“朕自有打算,就像玉芳和玉润那样,找个好人家的正直男子,一生平安富庶,甚好。”
他说完翻了个身拽过锦被,自去睡了。
孟贵妃静静地躺在皇帝身侧,脑海里浮现了董高朗的脸,又对比了一下顾清晗和卫怀瑾的脸,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她怨念地想,哪里甚好了,不论家世,单瞧相貌也差太多了好不好。
若是卫怀瑾能向顾清晗那样亲自上奏折求娶玉华就好了,这样那些整天嘴叭叭的言官御史们不就闭嘴了。
可是怎么样才能让卫怀瑾主动求娶呢,想到这里,她不由地叹了口气。
皇帝似乎能勘破孟贵妃的心思一般,转过身来看她:“皇家是要脸面的,若是天瑜那种事情再出第二次,无论是谁,朕都决不轻饶。”
孟贵妃颤了一下,皱着眉撒娇道:“陛下讨厌,好端端地吓人家一跳,睡觉啦。”
*
天瑜从赴宴开始就觉得很累,头昏昏沉沉的,回到府里很快睡下了。
梦里觉得很冷,待在一个昏暗的地方,看不清是哪里,到处都是灰尘和蜘蛛网,外面好像在刮大风,那风吹过树林发出哨子一样呼呼的声音,有点怕人。
天瑜怕极了,她抱紧自己的胳膊瑟缩着,想走出这个地方,四处看不到出口,她只好摸着墙壁去找门,抬头正对上一双可怕的眼睛凶狠地等着她。
“有,有鬼啊。”
天瑜腿一软,跌坐在地上,她吓得大哭了起来。
下一秒就被揽入一个怀抱里紧紧拥住,那胸膛有些单薄,却是滚烫的,少年的清亮嗓音在头顶上响起来:“有我在,你什么也不必怕。”
他掏出火折子,把火信吹亮一些,一只手仍紧紧揽着天瑜的腰,像是要安她的心,另一手举高靠近墙边的佛像指给她看,轻笑着道:“真是个胆小的傻丫头,那不过是尊罗汉,还怕么?”
天瑜觉得耳尖突然一热,她呆了一瞬才反应过来耳垂被人吻住了,那种麻麻酥酥温柔的感觉,令她浑身发软。
天瑜又急又慌又羞耻,这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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