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寒墨（1 / 1）

“小子，你知道吗，那间隔间里最便宜的武器也要一百个金币。”

巴斯的话一出口，狼锋的心就凉了一半，其实狼锋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那些武器锻造精良，虽然所用钢铁不足斧子巨锤的十几分之一，但是万兽帝国并不缺金属矿石，缺的是锻造技术，一把锻造精良的武器千金难求，往往还是有价无市。

只不过随着巴斯的回答彻底让狼锋死心罢了。

“不过，这把不收钱，你选中它也是缘分，带走吧。”

巴斯说这话的时候有些伤感，小眼睛里闪烁着泪花，似乎勾起了伤感的往事。

狼锋一怔，默默道：“或许我会是个很好的倾听者。”

随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丝毫不在意地上的灰尘，把用兽皮包好的武器横放在腿上，阿青也早就挑好了武器，是一条足有狼锋小腿粗的铁棍，很适合施展牛族的疯牛棍法。

拖着铁棍的阿青也坐在了狼锋身旁，显然也做好了听故事的准备。

巴斯也坐在了躺椅上，缓缓道来：“数十年前的我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我因为机缘巧合，学到了矮人一族的锻造技巧，”

巴斯说到这里还看了一眼用心倾听的狼锋，见狼锋没有插话的打算，捋了捋思路继续道：“我因此可以打造兽族打造不了的精巧装备，我也成为了大多数贵族的座上宾，每个人都以拥有一把我锻造的武器而自豪，这是他们可以炫耀的谈资。”此时巴斯的脸上带着一脸的自豪，

“有一天，我收到了哈德城城主的邀请，为他的儿子打造一把兵器，高昂的价格即便是我也心动不已，在金币的诱惑下，我来到了哈德城，

想要锻造一把好的兵器，了解他的使用者是必须的，在兽族世界更需如此，一位兔人族的精锐剑士永远舞不动狮人族哪怕是狮人族最弱小的战士的重剑。

有些时候，先天上的差距是很难用技巧弥补的。

也借着此次机会，我和他的儿子成为了非常要好的朋友，起初我感觉他为人豪爽，敬重强者，举止优雅，气度非凡。

哈德城是狼人族分支白狼族的世袭领地，哈德城城主一定由白狼族人担任，白狼族一向以优雅睿智闻名于世，他们的谈吐举止足以放在礼仪教科书上，供其他的贵族子嗣们学习。”

巴斯顿了顿，“起码表面上是这样。”

“表面上是这样？看来背地里这位优雅的白狼贵族并不像他表现的那么优雅。”狼锋想道。

巴斯仿佛看穿了狼锋的想法，“你猜的不错，和他交心后，我仿佛看到了另一个他，浪荡放肆，凄冷孤傲，目无法纪，常常流连于妓馆酒肆，甚至劫富济贫的勾当也干。

那一段时间，哈德城的贵族们人人自危，却对寒墨毫无办法，寒墨是他给自己取的外号，他常常说他是极北苦寒中的一丝墨迹，微小却异常显眼。”

甚至有好事者言：白天的哈德城属于白狼，晚上的白狼受寒墨节制。

这就有点恐怖了，仅凭一人之力，让哈德城的世袭领主毫无办法，不可不谓奇迹。

但奇迹归奇迹，狼锋怎么都感觉这寒墨有些中二少年的架势。

“他把哈德城所有风评不好的贵族都抢了一遍，最后甚至连自己家也抢了。”

狼锋哭笑不得，劫富济贫劫到自己家头上，也算是千古奇谈了。不过狼锋很好奇，既然劫富了，那一定会有济贫了，开口问道；“那巴斯大师，他抢来的钱去干什么了不会全丢在女人身上了吧。”

巴斯翻了翻白眼：“他虽然经常去妓馆，可从未点过那些舞女的牌子，只是听曲喝酒而已，他把抢来的钱全部分给了哈德城的穷人。”

听到这里，狼锋已经知道这位自称寒墨的中二少年不会有好的结果了，无论在地球还是这片兽人大陆，无论是人还是兽人，只要是智慧生物，劣根性是不可避免的。

或许大部分兽人不如人类聪明，但是上帝是公平的，每支兽人种族中都有那么一两支所谓的引领种族。

如狼人族之白狼族，熊人族之马来熊族，甚至有些兽人种族中所有分支都有不低的智慧，兽人的狐人族便是如此，每个分支都有不低的智慧，他们的智慧并不逊色于人类。甚至胜于人类。

可以说，除了外貌上细微的不同，他们和人类并无区别。

也正是这样，一昧的无偿援助会带来穷人们的感激，但援助突然断了呢？就算兽人反应迟钝，人性的丑恶或许会在很长一段时间后才会显露，但只要一显露就是致命的。

他们会愤怒，为什么一向援助他们的寒墨会不再援助他们，为什么一直食用美味兽肉的他们又要去吃粮店低价出售的糟糠和丛林中巨鼠身上割下来的难以下咽的酸肉。

明事理的往往是少数。

就算懂得些许道理，懂得感恩，但在大环境的影响下也会微不足道。

巴斯之后的的叙述也证实了狼锋的猜测，最后导致一向爽朗的寒墨因此变得沉默寡言，他怎么也想不通他的付出没有得到回报，反而遭人怨恨。

他可是连自己家的钱都抢了去帮助他们的。之后寒墨悲痛欲绝，从此失去了消息，

虽然哈德城如今的城主还是寒墨的父亲，但寒墨失踪已经五年了。

“哎～”巴斯发出了惆怅的叹息：“我能感觉到，你并不是普通的狼族，只求有朝一日你有幸见到寒墨，能转告他一句话，孤苦伶仃的老巴斯还在哈德城等着他，这把名为寒墨的刀，就是你的了。”说着巴斯又指着狼锋腿上的刀说道。

狼锋有些诧异，拍拍屁股上的土站了起来，郑重的把刀绑在了背上，神色凝重，向巴斯深深鞠了一躬，“多谢巴斯大师的好刀，虽然我不知道大师如何看出我不是普通狼族的，但还是希望大师保密，我一定竭尽全力打听寒墨的下落。”

狼锋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巴斯眼中闪过的一丝诧异，他并没有看出狼锋的特殊，这话他不知道对多少人说过，只不过把狼族换成其他的种族罢了。没想到还另有收获。

不过他也只是以为狼锋是某支狼族的稀有分支罢了，并没有往深处想。

“那就拜托你了，神秘狼族的后生。”神秘二字是他听到狼锋的话后临时加上去的。

“大师，我们得离开了。”说完狼锋又掏出一个金币，交到巴斯手里，“这是买阿青武器的钱。”巴斯并没有推脱，接过金币揣到怀里，摆了摆手，示意二人离开。

狼锋也不做停留，转身带着阿青离开，推开门前，顿了顿，又回身说道；“还是感谢您，矮人族大师巴斯！”

说完直接推开门拉着阿青离开，留下一脸震惊的巴斯等他反应过来追出去的时候，哪里还有狼锋和阿青的踪影。只得一脸失神又走回破旧的铁匠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