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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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芸问:“现在回去?”

“不回。”

“那要去哪?”

“找裁缝,做床单被套。”郑卫华跨坐在车上,偏过头说:“难不成你会缝?”

“不会不会!”陈芸连连摆手,她对自己的手艺有自知之明。让她缝床单,估计睡到一半就得散。

两个人找了家裁缝店,给了布和定金,约定好取货的时间。陈芸觉得这就够了,结果郑卫华又带她去了另一个地方。

“这又要去哪?”

陈芸见他七拐八拐,都要拐晕了还没到目的地,不禁问道。

“到了。”

郑卫华又转了个弯,停在一座院子前面。

他下了车,拎着陈芸走到了另一处小巷。

“怎么神神秘秘的?”

“嘘。”郑卫华食指挡在嘴前,在一处门前敲了几声。

不一会,便有人过来开门,他盯着郑卫华看了一会,才侧身让他们进去。

“这是干嘛的?”

“等会就知道了。”

这房子不太大,一共两层,走进去发现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陈芸疑惑地看了一圈,又跟着郑卫华上了楼,这才发现内里的乾坤。

与一楼的普通民居不同,二楼看起来要宽敞明亮的多。整个二楼被打穿成一个大的房间,摆了好几张桌子。

“吃饭的地方?”

郑卫华点头。

陈芸睁大眼,悄声问:“私人的?”

郑卫华又点了点头:“这里味道不错。”

陈芸一直以为他是最守规矩的那种人,可今天先是买布后是吃饭,都显得不是很规矩。

“你怎么找到的地方?”

郑卫华说:“偶然。”

实际上他在此之前也只来过一次,觉得味道好,才记到现在,想让陈芸也尝尝。

他不说,陈芸也不知道其中的心思,还担心:“那铁柱他们……”

“不是给了钱?可以在食堂吃。”郑卫华捏了捏她的手:“家属区有人看着,安全的很,你不要担心。”

陈芸没办法不担心,小孩子太容易出现意外了,磕了碰了都是大事。

郑卫华被放养长大,三岁就会跟着人出去掏老鼠洞,十三岁独自生活,所以并不理解陈芸这种要时刻把他们放在眼皮底下的心理。

但看到妻子这么担心,他闲了想,还是退了一步:“我们回去吧。”

“啊?”陈芸看向他:“不吃了吗?”

“路上也可以吃。”

郑卫华带着她下楼,让陈芸在门口等等。

他自行离开,不一会拎着一个纸包出来。

“还能打包?”

“有些可以。”郑卫华把纸包给她,打开一看,里面是切成条状的肉。

“小酥肉?”

“嗯,他们家这个好吃。”

俩人出了门,郑卫华找到车,坐上之后说:“你吃完,不用给他们留。”

“你可真是亲爸。”陈芸吐槽了一句,捡起一块肉放到嘴里,表皮酥脆,肉质嫩滑,味道也足。

陈芸满足地叹了声。

郑卫华问她:“喜欢?”

陈芸点头:“喜欢,就是太多了吃不完。”

她捡了一条肉,从后面递过去。郑卫华稍稍放慢骑速,低头咬下,连着陈芸对手指头也吃了进去。

舌尖在指腹上舔过,陈芸哎呀一声抽回收,在他下巴上胡乱擦了几下:“都是口水。”

郑卫华松开把手捏了捏她的手指,过了会又说:“再给我吃一口。”

“没了!”

……

郑卫华一周只有一天休息。陈芸逮着他干了不少活。

第二天,他又要工作,陈芸带着孩子们去食堂吃了早饭,又带铁柱去小学报道。

家属区才建成没多久,第一批入学的人不多,一个年纪只有十几个学生。

不光学生少,老师也少,一共五个年级总共两个教师。

就这两个还是临时凑的,铁柱回来就抱怨:“还没你教的好,不如自己看书。”

“这只是暂时的。”陈芸安慰他:“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好,有什么不会的我教你吧。”

课堂上教的东西铁柱没有不会的,但是其他地方有。陈芸这么一说,他便把自己有疑惑的问题一一问了出来。

陈芸耐心解答,她语气不快不慢,声音不高不低,听起来很舒服。

陈芸教孩子都时候喜欢给他们讲故事,这样的方式很得铁柱喜欢。听完一个成语故事,他意犹未尽:“后妈你要给我们当老师就好了。”

陈芸拍了他一巴掌:“你要是再叫我后妈晚上就饿着吧。”

铁柱撅嘴,哼了一声,抱着书本憋屈道:“后妈明明这么好听。”

“谢谢,我体会不来。

铁柱上了两周学,家里的装修也进入尾声,同时家具厂那边也把做好的一部分家具送了过来。

把家具摆齐,被褥铺上,窗帘装好,原本空荡荡的屋子便有了家的气氛。

晚上陈芸第一次在新家开了火,晚上郑卫华回来,手里拎着不少行李。

陈芸笑话他:“你用得着这么急吗?”

郑卫华管她怎么说,把衣柜占上才是正事。

陈芸帮他把军装挂进衣柜里。

和墙一样宽的大衣柜,陈芸和郑卫华的衣服各占一边,中间还空了一段间隙。

郑卫华看了一会,突然伸出手把自己的衣服全都往中间推。

陈芸扭头:“你干嘛?”

“放一起。”他若无其事收回手,揽着妻子的肩膀把她带走,伸手关上衣柜的门,低头在她耳朵上吮了一口。

“我饿了,去做饭。”

陈芸捂着耳朵,脸颊染上一抹薄红,嗔怒道:“饿死你算了!”

她嘴上说的狠,实际还真舍不得把他饿出什么,晚上做了好几个菜。

在楼上住着和平房里不一样,烧菜什么用的是煤炉。

炉子火小,做的慢,陈芸真有点不习惯。

“你们尝尝味道怎么样,我才用这个炉子,把控不好火候。”

郑卫华舀了一勺豆腐,就着吃了半碗饭,吃完才点头说不错。

陈芸看的直皱眉:“我早就想说了。”

她放下碗:“你吃饭吃慢一点,太快了对胃不好。”

郑卫华顿了顿,低头看看晚:“习惯了。”

“不好的习惯就得改。”陈芸看了眼时间:“这样好了,这半碗饭吃五分钟没问题吧?”

“五分钟?”

“怎么,有问题吗?”

郑卫华想说当然有问题,一整晚饭,他两分钟都能吃完,就这半碗,要五分钟?

他心里极度抗拒,非常想要说不,但一对上妻子的视线,拒绝的话不知怎么就有些说不出口。

他犹豫许久,最后还是无奈道:“行吧。”

陈芸满意了,看了眼时间:“现在是四十七分,你不能在五十三分之前吃完饭。如果提前的话……今天就继续睡宿舍吧。”

这话说完,郑卫华的眼神瞬间变得有些凶狠。

陈芸缩了缩脖子,又抬头挺胸:“你看我做什么?快吃饭啊。”

对面的人又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低头扒饭。

他扒了一大口,想起五分钟,又松了筷子,只吃了一半,放在嘴里慢慢咀嚼。

他吃得苦大仇深,陈芸看得乐不可支。

郑卫华看她如此幸灾乐祸,只觉得手痒痒,想把人逮住狠狠打几下屁股。

大概是他的怨念太重,陈芸隐隐感觉到一点杀气,捂着脖子看了郑卫华一眼,对上他的视线,连忙止住笑容,端起碗挡住脸,乖乖吃饭。

五分钟的时间过的无比缓慢,郑卫华终于熬了过去,时间一过,他吃完最后一口,放下碗说:“我去洗澡。”

他进了房间,拿好换洗的衣服出来,经过餐桌的时候在陈芸肩膀上捏了捏。

这一下带有十足的暗示意味,陈芸垂下眼盯着碗底,耳垂有些红。

从想清楚的那天起陈芸就知道这天肯定会到来,也为此做了许多准备,可真的到了这天,她还是觉得浑身要烧起来了。

她磨磨蹭蹭吃完饭,又主动去洗碗。

几个碗被她洗了半个小时,水房来来回回换了好几拨人。

有人洗澡的时候看到她在这,洗完发现她还在:“妹子,你家今天来人了?”

要不然怎么这么多碗要洗?

“没有。”陈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把洗干净的碗摞到一起,低着头走回家。

家里,郑卫华站在客厅,铁柱趴在餐桌上写作业,铁蛋坐在地上自娱自乐。

陈芸看了一圈:“二妞呢?”

“回房间了。”

郑卫华看着她,意有所指:“回来了?”

陈芸:“……嗯。”

她端着碗去了厨房,郑卫华也跟了上来。

厨房面积不大,他一进来更显得逼仄。

陈芸弯着腰,感觉背后贴过来一具温热的身体。

郑卫华一手压在她背上,俯身掬起一缕头发嗅了嗅。

陈芸用胳膊肘往后推了下,小声道:“孩子们还在呢!”

“嗯。”郑卫华放开她的头发,又换了另外一缕。

他一项傲人的自控力在今天有点失效,只要想到晚上可能要发生什么,便觉得浑身血液沸腾,恨不得马上把人带到床上。

陈芸推了好几下才把人推开,有些慌乱地理了理头发。

“去洗澡?”郑卫华问。

陈芸觉得太过紧张了,对于晚上将要发生的事情,她既害怕又有点隐约的期待,两种心态交织在一起,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来气。

她就像是濒临处决的囚犯一般,绞尽脑汁想着拖延理由:“我去看看二妞。”

郑卫华挑挑眉,笑了一声:“她睡觉去了。”

“那我看看她有没有踢被子。”陈芸捂着通红的耳朵,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

郑卫华看了她一会,终于大发慈悲让开一人通过的缝隙。

陈芸赶忙蹿了出去,打开二妞房间的门。

二妞躺在床上,衣服还穿着好好的,被子只盖了一点。

陈芸走进去打开灯,发现小姑娘脸蛋有点红。

“二妞。”她蹲下来叫了一声,感觉她的脸色有些不对,一抹身上滚烫。

陈芸心里咯噔一声:“郑卫华!”

郑卫华进来:“怎么了?”

“二妞好像发烧了!”陈芸贴着她的额头,感觉到明显的温差,她起身焦道:“怎么办?!”

郑卫华伸手摸了摸,确实很烫,他皱眉:“我去别家看看有没有退烧药。”

陈芸突然想起来之前看过的新闻:“是安乃近吗?”

“对。”

“这药不能用,副作用太大了。”陈芸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回想着各种退烧办法,对郑卫华道:“你去看看,能不能弄来酒精,还有温度计。”

郑卫华看了她一眼,点头说好。

炮兵团驻地有医务室,郑卫华一路跑过去要了酒精和温度计,想想又找医生开了两片安乃近。

等他一路跑回家,陈芸正在用温水给二妞擦身体。

见到郑卫华过来,陈芸抬手:“温度计给我。”

郑卫华把东西递过去。

她把温度计夹在二妞腋下,又让郑卫华用酒精给她擦拭颈部,而后又让郑卫华打了盆冷水,用沾了冷水的毛巾前额、腋窝与股腹沟。

二妞被这一番动静弄醒,哼哼了两声,叫妈妈。

“我在这。”陈芸侧首在她脸上亲了亲,有些懊悔。

“我要是早点发现就好了。”

郑卫华握住她的手:“不是你的错。”

“她本来身体不太好,换季了我也没注意。”陈芸叹了一声:“太粗心了。”

五分钟过去,陈芸把温度计抽出来看了看。

“多少度?”

她沉默了会,把温度计交给他:“你看吧。”

郑卫华看了一眼:“38.5℃,不是高烧。”

陈芸掀开二妞额头上的毛巾试了试,肯定说:“之前我摸着温度比这高,说不定有四十度。”

郑卫华也能感觉到:“这方法应该有用。”

“那就继续。”陈芸摘下被捂热的毛巾,重新过了一遍水敷上去。

俩人一直忙活到半夜,二妞的温度才稳定下来。

陈芸打了个哈切,郑卫华看到了,让她先去睡。

“你去睡吧,明天还要早起。”陈芸让她去:“我跟二妞睡,刚好看着她。”

郑卫华定定看了她一会,点头说好。

他走出门,陈芸又打了个哈切,脱掉外套,从二妞身上跨过,爬到床里面。

第二天陈芸醒来时天都大量了,一睁眼便看到二妞坐在旁边玩她的头发。

“妈妈!”

“二妞。”陈芸对她招招手:“让我看看还烧吗?”

她用手试了试二妞的额头,温度还好,又摸摸小屁股,是凉的。

“身上还难受吗?”

二妞摇头,又点点头,小手掐出指尖:“还有一点点。”

陈芸下床找到温度计,让她夹到腋窝。

二妞听话夹紧,还用手压住胳膊,对陈芸说:“今天爸爸也让我夹。”

“哦,爸爸早上也来啦?”陈芸一点不意外,昨晚睡着的时候她迷迷糊糊感觉有人进来过好几次。

等了五分钟,陈芸抽出温度计,看了一眼……

还是看不懂。

她连蒙带猜地觉得温度应当没问题,像模像样甩了几下,把温度计放进盒子里,收起来。

问二妞“饿不饿,想不想吃饭?”

二妞摇头:“嘴里苦。”

“苦说明病快好了。”陈芸对她说,又叹气:“下次身上难受第一时间告诉我知不知道?”

二妞点头,看起来可乖。

陈芸摸了把她的头发,带着二妞出门。

她起来的晚,铁柱已经上学去了,桌上留着饭,应当是郑卫华打来的。

陈芸洗漱过后去吃饭,顺便哄着二妞喝了半碗粥。

小姑娘病了一场,看起来没多大精神,连眼睛都睁不开。

陈芸把她抱起来,坐在自己腿上,习惯性摸了把额头,看着她陷入沉思。

“宝贝啊。”陈芸回过神,捏了捏她的脸蛋。

二妞仰起头:“妈妈。”

“我想跟你商量件事。”陈芸说:“生病很难受是吧,想不想让身体好起来?”

“想。”

“想要不生病必须要有个好身体,所以我们从明天开始锻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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