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太子是双儿(1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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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长的美,想的也挺美。”林肃低头道,“你既要削藩,我助你一臂之力便是,你尽管削,敢有不从者发兵即可。”

藩王势大,明承帝时想要削藩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如今军队整顿,西南西北皆是归顺中央,削藩乃是顺势而为之事。

不是不能以和平的方式削藩,只是史书工笔自然记录有推恩令的存在,再想使用此法,藩王也不都是傻子。

萧唐看向了他:“若要发兵,你是不是要离开皇宫?”

“自然。”林肃说道。

萧唐有些沉默,他既想让这人去做想做的事情,又不想让他离自己太远,世间安得两全法?

还未离开,他便已经开始不舍。

林肃摸着他的脸颊道:“如今西北边境太平,程泽睿这位大元帅日日守在丞相府门口也不像回事,陛下下令让他给我当副手如何?”

萧唐眼睛微亮:“你的意思是小事他去,大事你再去?”

“正解。”林肃笑道。

原世界线中主角受宁隐是在萧唐登基以后对他的暴戾手段失望,才会选择离开京城这片让他觉得污秽的地方,而到那以后程泽睿的耿直与铁汉柔情才让他有了再心动的感觉。

但是如今时移事异,很多事情的发展与从前截然不同,主角攻受之间的姻缘也不是一蹴而就的,即便宁相十分看好这位西北大元帅的能力及品行,但是宁隐不愿意嫁,谁说也是没用的,到此种地步,穷追猛打是没用的,不如暂且退步,行缓兵之计。

当一种事情形成习惯,偏偏这种习惯被打破的时候,心里便会开始记挂这个人,人不会轻易忽视喜欢自己的人,换作谁都是一样的。

萧唐抱着他的脖子与他亲昵:“若是此次削藩事成,我也好借此事让你位列朝堂之中,还可借此机会提高双儿的地位。”

他从前无此念,可与林肃在一处后,他便总想着提高双儿的地位,让他们可以入政途,至于军营之中确实不好随意改变,只因双儿确实能够生子,士兵同吃同住,只有宁隐一人伪装还行,若是人人随同学习,兵营之中便乱了,但只要能够提高一些,不必困守于家中,有才能者有人能识便足够了。

届时,即便他暴露双儿的身份,朝野争议反弹也不会那么的大。

“陛下考虑周到。”林肃点了一下他的鼻子。

萧国幅员辽阔,一个国家的政事改革远远不是说一句话,做一件事情那么容易,他的小皇帝已经足够努力了。

西南之地从前屯兵不过十万,如今皇后领兵本就犯天下之大不讳,领兵人数却是直接超十万。

圣旨一出,御史大夫在萧唐的宫门外跪了一地,这一跪便是一天一夜,直到第二日早朝时,宫门大开,萧唐着冕服从其中走出,看着他们形容憔悴的模样道:“各位大人想跪便跪吧,吩咐下去,不可少了饮食用水,若是有人病倒,直接宣太医们看诊便是,若是损了朕一位爱卿,拿他们是问。”

“陛下,此举万万不可啊陛下,若是将京城兵力都交托于皇后之手,只怕萧国千秋基业尽毁啊,陛下!”一位大臣抱住了萧唐的衣摆老泪纵横道。

“陛下,恩宠是恩宠,古往今来从未有皇后领兵的,更何况是京城御林军,您绝不可因私情便将萧国拱手让人啊!”另外一个老臣同样哭泣道。

“陛下……万万不可啊……”

“朕何时说过要将江山拱手让人?”萧唐示意,一旁的太监将抱着他腿的大臣拉开,“尔等乃是一心为国,朕不同你们计较,如今削藩在即,朕的皇后乃是不世的将才,却被困在这后宫之中。”

“陛下,朝中不是无将啊……”一位大臣道。

萧唐冷哼了一声笑道:“朝中确实不是无将,可是十二万人马他们可知如何调度?如今的将领唯有西北一支可用,可能运筹帷幄,精于兵事,十二万人马如指臂使者唯有皇后一人。”

即便是程泽睿比之林肃也是差上一筹的,那人可以对付西北边陲的蛮族,对上内里的藩王,却不够灵活变通。

一将功成万骨枯,想要磨砺出将军,少不了士兵的牺牲,但是萧唐想将这样的牺牲降到最低,为何要削藩,也是为了避免藩王权势太过于强盛,以至于天下大乱罢了。

跪地的大臣皆是不语,萧唐整了一下衣袖道:“诸位大人若不将那些士兵当人,便只管跪在此处吧。”

他的仪仗走远,倒是留下一众老臣跪地俯首,迟迟不敢起身。

爱民如子,百姓是子,士兵也是子,罔顾将士性命的帽子若是扣上,那便是奸佞。

而从大臣们跪下到一一离开,宁相从未出现过。

三军联合,萧国除了驻守边疆的兵力,其余能够调动的兵力皆是汇聚于林肃之手,既是统帅,自有封号,陛下亲下圣旨,封定国大将军,以西北大元帅程泽睿为副将,征讨十三州府藩王之地。

此令一出,有势弱藩王递上降表,自请削藩者,能有此举者自然是受到了萧唐的嘉奖,封食户,爵位可绵延子嗣,却也有不想削藩者,直接拥兵自重,竟远远与朝廷对立。

降者自能活,不降者便需要出兵围剿,只是在围剿之前,十二万兵士都需要集体操练整合。

京城仍然一片和平,宁相府门口若是往常必然门庭若市,不管是宁相的学生也好,下属也好,总有人要前来商议一些事情,再加上儿女亲家的亲事一类,更是热闹。

可是从西北大元帅上任以来,此处便有几分门可罗雀之意,不止是玩耍的孩童不来了,便是官员无要紧事也不来了,一切只因这位元帅直接派兵包围了相府,只为求亲之事,他并阻止平常人出入,却是为了防止丞相家里的小双儿出逃。

包围相府兹事体大,偏偏宁相对此乐见其成,陛下对此事不闻不问,倒是让此事在京城之中热议非常,皆是想知道此事最终到底是哪一方妥协。

“你到底有什么不满意,爹看这程泽睿乃是知上进之人,家中也无妻妾,就要你一人,呐,你自己说的,要选择一位只将你放在心上的,又是正妻之位的,哪里有比这个更合适的?”宁相负着手说道。

宁隐坐在一旁头埋在胳膊肘里:“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爹,你想过如果有一天你最好的兄弟跟你说他想跟你成亲的感觉么?”

这太奇怪了,这简直太奇怪了,没有比此事更奇怪的了。

宁相滞了一下:“那你既然不想与他成亲,拒绝便是,这样耗着也不是办法。”

“我拒绝了,可他说若非我嫁给自己心悦之人,此一生别想嫁给别人了,我能怎么办?”宁隐又不想掺和进宫里,陛下都能够将京城重防再加上七万大军交托于皇后之手了,那不仅表明着情意,还说明着他们彼此之间的信任。

那处他自然是死心了,可感觉这种事又不是想磨灭便能够轻易磨灭的,程泽睿不是不好,只是他确实无法想象他二人在一处的场景。

“这确实霸道了些,可也说明他非你不要嘛。”宁相有时候真想掰开小儿子的榆木脑袋看看里面到底在想什么,“这世间能有一人非你不可已是万幸,爹的希望是你既知自己要什么,便要好好把握住机会,别错过了再后悔。”

宁隐若有似无的哼了一声,明显心中犹豫的很。

“老爷,程将军求见,说是来见小公子一面。”有侍从过来禀报道。

宁相若有所思,如今的皇帝虽然年轻,却锐气十足,又有皇后全心全意的扶持,林肃此子看过往行事便知厉害,西南之战一战功成,在那之后却是将囊中的十万大军轻易放弃,那时旁人想必都觉得他愚蠢至极,但是新帝登位,削藩势在必行,他提前放手,反而得了帝王的信任。

有这样的将才带领,想必不日便要启程,程泽睿前来想来也是为了这事。

“可说了是何事?”宁相看着宁隐抬头的动作道。

“程将军未说,只说有要事相商。”侍从说道。

“将人请进来。”宁相下令。

宁隐起身,欲言又止:“爹,我如今是双儿,岂能与他这般轻易见面。”

“你真当爹不知道你二人在战场上搂搂抱抱都是常事?”宁相提起这个就来气,“现在知道害羞了,早干嘛去了?”

宁隐:“那怎么能是搂搂抱抱呢,那是兄弟之间过命的交情,在您嘴里怎么就这么不对味。”

宁相还想说什么,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宁隐下意识一个激灵躲到了房后的屏风里,不是他怂,而是就他们程将军那天的气势,他都怀疑自己要是真的不从,他能把自己先办了再说。

盔甲摩擦的声音响起,程泽睿从外面走了进来,他视力极好,自然是看到了宁隐刚刚躲到屏风后的衣角。

宁相对程泽睿极其欣赏,对他们的事也是乐见其成,招呼了两声,很是干脆的负手离开:“你们有什么事自己谈吧。”

“多谢丞相大人。”程泽睿拱手说道。

侍从清空,程泽睿看着屏风道:“我如今为副将,不日便要随大军开拔,守在门外的人我会撤了,你可以随意出入了。”

宁隐站在屏风后,本以为他会说什么求娶之事,却不想是削藩之事,即便有皇后带领,战场上刀枪无眼,谁也不能保证自己能够不受一点儿伤:“程将军若是上了战场,务必多多保重。”

“从前我二人并肩作战,如今你竟是连见我一面都不愿意,可见我是真的讨嫌。”程泽睿叹了一口气道,“多谢提醒,你在京城待着,也多多保重。”

他转身离开,盔甲摩擦的声音又起,宁隐下意识从屏风中拐出的时候,却只看见他远远离去的背影,想要张口去喊,话却是卡在了嘴边。

他没有不想见他,可是不应该以这种身份……

夜幕降临,相府之中侍从们往来不断,唯有宁隐坐在台阶上坐了许久,不断的叹气。

回想自己当初见他一面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现在弄的特别的后悔,万一是什么最后一面……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公子,用晚膳了。”侍从提醒道,“您用过膳以后再继续叹气。”

宁隐本来没有什么胃口,闻言却是起身道:“本公子何曾叹过气!”

大军自然尚未开拔,自萧唐继位以来,兵士的训练从未停下,林肃所要做的不过是整合调配,让他们适应自己的作战方式。

军事紧急,到了夜间也要点起篝火继续训练,外面刀兵交鸣,帐内林肃却是在研究地图,做战事推演。

程泽睿通报进帐,抱拳道:“将军,属下归营。”

“可照我同你说的做了?”林肃将小旗插于沙盘某处,抬头看向他时问道。

二人皆是年轻,正如小皇帝所说,程泽睿此人用兵果断,悍勇无匹,为人刚正坚毅,只是缺乏了一些变通之道,守卫边疆自是可行,对上官场却很容易踏入别人的陷阱。

此一战不仅要磨兵,还要磨将。

既然要一同作战,处好关系自然是有必要的,给感情上一些指点,让将军在战场上不必挂念后方,也是主将之职。

程泽睿抱拳道:“属下确实按将军所说的行事,只是他当真不会嫁于他人么?”

战事上自然要听从主将之命,私事上程泽睿听从林肃的,一是因为他能让曾经多疑的太子,如今的陛下如此的信任,十二万大军,这几乎是将江山都托付于他的手中,古往今来只怕没有多少帝王能够办到,二则是因为宁隐心悦的人分明就是林肃,皆是双儿,且林肃已是陛下的皇后,自然是不能嫁,可即便不能嫁,他心里也装着这个人。

他心中敬仰林肃,自是想从他的身上学到些什么。

“放心吧,陛下帮你盯着呢,宁相也是明白人,不会让他嫁于他人的。”林肃笑道,“程将军何必对自己如此不自信?”

程泽睿拱手苦笑道:“若与他人对比,在下自认不输,只是与将军您比,到底有几分自愧不如。”

既然已有最好的摆在这里,想要退一步何其的艰难。

06说道:【宿主,他好像误会了什么。】

宁隐喜欢的是小皇帝又不是他们宿主。

【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误会的,但是这样也好。】林肃笑道。

他目前的身份可是双儿,双儿与双儿可是没有结果的。

“你便是你,何必与他人对比。”林肃说道,“程将军不缺才貌,缺的不过是捕获人心的手段,不过目前我让你做的已然足够,其他事情待削藩事情结束再言,来帮我分析一下作战的思路。”

削藩的十三个州府地形不一,林肃自有想法,却还是要与诸将商议,便是以实战予以他们磨砺。

“若是按照将军的行军,乾州根本抵挡不住。”一位将领赞叹道。

即便林肃在西南之地威望甚高,初掌兵时仍然会有人不服,但是众位将领见他整合军队,排名布阵时往往无法提出半句反驳,即使一开始看起来是胡闹,但是当结局落定,所有人都只有佩服二字。

“按照将军的布兵,折损的将士将能够降到最少,不至于后继无力。”另外一位将领道。

程泽睿自是在登基大典上见过林肃,那时他是一身华服的皇后,贵气十足,如今他是身着盔甲的将领,他曾观西南之战,只知道他用兵至诡,变化多端,每每分析只有感慨,不知道这人是怎么想出这样的法子的,如今共处一帐,心中震撼更深。

若此人不是已方的主将,而是对方的,那将会是他此生遇到的最为可怕的,最难以抵挡的对手。

队伍整合,当即发兵,兵临乾州城下,每每叫阵,却是一月有余都未破城,数万兵马行动,粮草运输便是一个巨大的问题,朝堂上从最初的安静到吵成一片不过半月有余,可是龙位上的皇帝却任凭他们吵,要人给人,要粮给粮。

“陛下,若是如此消耗下去,只怕国库空虚啊。”户部尚书说道。

萧唐瞟了他一眼道:“爱卿此话朕不太明白,大军驻扎时难道不需要饮食,为何开拔便会致国库空虚?”

这一句让户部尚书有些哑口无言:“陛下,此事久拖,粮草运输便是一大问题。”

“若不需运输粮草,要运粮官何用,等着吃闲饭么?”萧唐冷声说道。

大臣们个个都挨过他的冷话,也是逐渐明白这位皇帝并不像明承帝时那般耳根子软。

萧唐自是有意整顿朝堂,先帝留下的老臣颇多,能坐上那个位置,能力自然是有的,只是他剔除了一些旧习不改的,剩下的却还是遇事便喜欢之乎者也说上一大堆,要么便是一些小事揪着不放,只是这非大过,满朝堂的朝臣各有不一,若是人人统一口径才是帝王的危难。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诸位也不是上阵领兵之人,岂知战场之事,若是战事稍有失利便更换主将,只怕才是真正的人心溃散,逢战必败。”宁相出列道,“陛下一心削藩,此事便不能退缩,否则会让那些人以为陛下惧了,才会更加的猖狂。”

“宁相所言甚得朕心,此事诸位不必再劝,朕相信朕的定国大将军。”萧唐说道。

他如此说,大臣们只能按下言语不表,萧唐这才有几个稍微舒心的日子过。

那人说是什么小事给程泽睿做,大事他再亲自去做,可是大军开拔之日,却是匆匆告别便是一月不复返。

萧唐心中憋着气,自然是看那些儿女皆在身边却偏偏酸话满篇的大臣们不顺眼。

定国大军与乾州对峙一月,乾州易守难攻,若想攻伐,不知道要死掉多少人,可就在一个月有余的时候,城门大开,衣带都有几分宽松乾王跪地递上了降表。

战报递到大殿之上,之前持反对之声的朝臣们要么装聋作哑,要么就是仿佛之前那些话不是他们说的一样。

“如此不费一兵一卒,大将军果然爱护将士。”

“真是妙计,不过是废些粮草,便攻下了乾州,定国大将军果然用兵如神。”户部尚书称赞道。

“若无陛下信重,在后方如此支持,也不能与乾州耗上如此之久,还是陛下英明。”一位大臣恭维道。

首战虽然持续了颇长时间,但只要取得胜利,便会士气大涨,朝堂之上一片恭贺之声,萧唐看着战报上那熟悉的字却觉得不是那么的高兴。

“朕还记得之前有人劝朕不可纵容主将如此行事,若是朕听从了,岂非延误战机,此一战谁输谁赢还说不定呢。”萧唐语气很冷,全然没有取胜的喜悦。

有时间写战报,就没有时间给他来一封信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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