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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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瑟轻叹息,耐心道:“阿昭,有些话你不该藏在心里。你察觉出我有这样的想法,你可以问,我会向你解释,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几乎超出了我的承受能力,我会有退缩逃避的想法,也是正常。”

“不正常!”沈昭霍得起身,神色紧绷:“不管什么时候,你都不能有这种想法。从小到大我所承受的比你多得多,可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退缩逃避,是因为这里有你,我永远都不会丢下你,你也不能把我丢下,连这种念头都不能有!”

瑟瑟被他的一通厉色疾言吼出几分愧疚来,低了头,踌躇良久,道:“今天的事,就这样吧,徐长林应当知道你会这样做,故意设了局等你钻,都不是什么好人……”她言语奚落,心里却在想另外一件事。

徐长林的身份……要不要告诉沈昭?

若是今天之前,她会毫不犹豫地和盘托出,可是刚发生了这样的事,在面对沈昭时,她忍不住迟疑了。

徐长林,宋澜,这似乎是他的大忌讳,一冲动就想杀人,多么可怕,她不敢赌。

可是不说,在这样微妙的情况下向他隐瞒这么重要的事,应该吗?

望着瑟瑟犹豫的模样,沈昭面无表情地走到轩窗前,掠了眼窗外,确定无人偷听,又返回来掀开幔帐朝守在外面的傅司棋使了个眼色,傅司棋会意,打起十二分小心,宛如门神守着这间雅室,不让人靠近。

沈昭压低声音,道:“徐长林是不是告诉你,他是宋澜?”

瑟瑟瞠目,惊讶至极。

沈昭淡瞥了她一眼:“要是别人,你不会是这么一副左右为难模样。”

他神色沉凝,却暗含了几分郑重,几分真挚:“若宋澜当真活着,我会护他,绝不会让人伤害他半分,我更加不会。但徐长林的身份,还得再查,我始终不信这个人。”

她正想说什么,外面傅司棋催促:“殿下,时辰不早了,该回宫了。”

瑟瑟不得不收敛起多余的心思,嘱咐沈昭:“今日的事能瞒住固然好,可你的伤若是有大碍,便只管叫太医看,不许自己忍着。那些事传出去又如何,这些年咱们受的言语中伤还少么?谁还在乎这个。”

沈昭听她这样关心自己,脸色瞬间柔缓了,冲她点了点头,拂帐向外走,谁知将要走到门口,又疾步退了回来。

他将瑟瑟拉入怀中,凛声道:“你不能为了他再生出逃离的想法,更不能不珍惜自己的身体,若是做不到,我不会原谅你的!”

说罢,他强硬地捧起瑟瑟的脸,重重吻向她。

炙热滚烫的一个吻,他猛地松开她,像是怕挨打似的,转身快步走了。

独留瑟瑟呆立当场,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脸颊如炭烹蒸,烫极了,她想攥拳头,却使不上力气,整个人都像被抽了筋骨,软绵绵的,许久,才含羞带恼地轻嗔:“小色鬼……”

**

广阳殿里,珠帘熠熠,偌大的寝殿只剩下徐长林和徐鱼骊两人。

徐鱼骊已经受了册封,换下了南楚服饰,穿着一袭绣红色宫妃服,襟前绣着精致的鸢尾花,裾底缀了一圈米粒般的珍珠,她本就生得身姿婀娜,楚楚可怜,穿上这样精细华贵的服饰,装扮得越发像朵娇弱的珍珠花,不堪风雨,须得悉心呵护。

她从箱底找出了一个绿绸盒子,迟疑着递给徐长林:“澜兄……”

徐长林的神色陡然严肃起来:“你叫我什么?”

徐鱼骊噤声,随即生出懊恼:“我忘了,不该再这样叫你,你的身份是秘密。”

徐长林的脸色并没有因为佳人认错而有改善,只是冷淡地看了她一眼,接过绸盒,那绸盒上挂了一把小锁,小巧却坚固。

他从袖中取出钥匙,一试,便将锁打开了。

他早就猜到高士杰会把东西留给他,但没有想到会放在鱼骊这里,今日他入宫告辞,鱼骊才向他提起了这个绸盒。

打开,里面首先是一道圣旨。

是十六年前命宋玉大军撤出淮关,设伏九丈原的圣旨,时隔经年,这道圣旨被保存得很好,玺印依旧清晰。

徐长林讥诮地轻哼了一声,将圣旨拿开,再往里翻看。

是一张药单……

他有些惊讶,照理这盒中的东西应该都是极为重要的,到底是什么药单,会与这份至关重要的圣旨放在一处。

他飞速看下去,脑子里一根弦骤然绷紧,倏地站了起来。

这是当年兰陵长公主怀有身孕,太医为她诊脉时开的安胎药单,上面有日期——嘉寿三年五月。

若是他没有记错,兰陵公主是嘉寿三年六月才与莱阳侯温贤成的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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