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2 / 2)
“你和杜锦颜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九年前,你的父亲就因为杀人被判死刑……”
……
所有的摄像机刷刷的对准她,一个又一个问题压得她抽不上气来,一张张嘴巴一张一合,七嘴八舌,唾沫横飞。
她伸手挡住冷冽的灯光,往后退了一步,脸庞没了血色,垂了垂浓密的睫毛,用清晰而低沉声音说道:“我没有杀人,也没有罪,你们没有任何权利审问我!”
一个话筒递了过来:“你没有杀人,为什么会出现在案发现场?”
另外一个话筒又递了过来:“请问你怎么和杜锦颜的父母以及粉丝交代……”
连串的问题宛如连珠炮般,没完没了,喋喋不休。
突然杜锦颜的父母冲开人群,死死的抓住北迦的衣领,痛苦的哀嚎道:“你为什么要杀害我的女儿,你这个杀人凶手,还我的女儿来!”
“我没有杀人!”北迦脸色苍白,全身无力,任由杜锦颜的母亲一遍又一遍捶打,虚弱的她不知什么时候会倒下。
所谓人言可畏,她一个人该如何和这个世界对抗。
倪一宁散开人群,挡在了北迦的身前,眼神凌厉,语言无比尖锐:“我们会尽快抓住凶手,给家属一个交代,请你们不要在警局门口闹事,否则我会请你们去警察局喝茶!”
“北迦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请大家不要妄下结论,等待案件水落石出……”
…
倪一宁好不容易平息了这一场骚乱,北迦早不见了踪影,她一个人踱步上了天桥,突然停住脚步,一只脚踩上栏杆的台阶,脚底下的小石子被带下桥,滚落在深不见底的江水,微微溅起水花。
此刻她生出一个可怕的念头,那就是跳下去,永远结束这一切,一了百了。
她现在跳江而死,世人看来就是畏罪自杀,就坐稳了杀人的罪名,她可以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她还有妈妈,不能让妈妈独自一个人面对,那简直比死还可怕。
那轻生的念头很快消散,她正准备把脚放下来,便听见身后传来冷漠而嘲讽的声音:“你是想畏罪自杀吗?”
路南深身穿黑色西装,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袖口,继续不冷不热的说:“从这里跳下去,15分钟之内你就会被淹死,要是运气好点,尸体几天就被打捞上来了,到时候你的脸会溃烂,不过死都死,也不在乎这些。”
她知道他是不会让她那么轻而易举的死掉,有时候活着比死更难,难道不是吗?
桥上风大,头发被吹得凌乱,北迦另外一只脚也踩上台阶,大半个身子已经悬挂在了栏杆上。
“你要是死了,我会让你母亲,后半辈子生不如死。”路南深黑着脸,脚已经向前迈出了一步。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说出这些话来,难道单单是因为杜锦颜迁怒于她,还是单纯提醒她活下去,至于是哪一点,他似乎也不清不楚。
可是这话对于北迦而言,简直就是晴天霹雳,打她、骂她都可以,但是要敢动她的母亲,她一定会以命相搏。
北迦把腿放了下来,手里紧紧抓着那条差点被风吹走的淡紫色丝巾,羸弱的身子微微转过来,仿佛刮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眼神凄凉,咬着牙字字讽刺:“你放心,我就算是死,也会拉你当垫背的。”
这句话就像她身上那褶皱不堪的白裙上沾到鲜红的血迹一样,刺痛着他的神经,他微微歪着头,眼神变得阴鸷深沉:“人命对你来说,就那么微不足道!”
一边说一边掐着她的脖子,将她的后背重重地往金属栏杆上撞,疼痛感阵阵侵袭。
两人的目光相望,是那样的冷冽而灼热。
路南深的手指很修长,骨节苍劲,力度在慢慢加重,她的脖子上原本就有被掐过的痕迹,现在也只不过是在雪上加霜,他细长的眼睛打量着她:“你为什么要杀害无辜的人?”
北迦傻笑,笑里藏着讥诮、藏着不屑,让人心里直发毛。
“无辜?”她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撕心裂肺的吼道:“她杜锦颜无辜,她欺凌同学,将别人踩在脚下的时候,她无辜,她逼死一条生命却依旧脸不红心不跳,她无辜,她将别人的东西占为己有的时候,她无辜,你告诉我,她哪里无辜了!”
他被她说得一震,掐在她脖子上的手微微颤了颤,他知道杜锦颜背地里做了很多过分的事,长久以往他们也只是利用关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没想到却招来了杀身之祸,而这个女人杀人动机可以说是昭然若揭。
“所以,你就杀了她是吗?”
质疑的声音再次响起。
她冷清的望着他,忽然两腿发软,眼前一黑,晕了过去,悬在栏杆上的身子,正往后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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