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沦(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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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北迦缓缓站起来,小心翼翼的走了几步,果然可以走了,她慢慢移步走到导演的面前,声音清丽:“张导演,是付名伯老师叫我过来拿一下唱片的,不知道现在能否将东西给我?”

“什么,你不是替身演员,瞎胡闹什么?”张导演摸不着头脑。

北迦头发和衣服还滴着水,不禁打了个寒颤:“你们也没时间给我解释呀。”

“改日我一定亲自去付老师家中登门拜访。”张导演语气中多少表示着歉意,从车里后备箱取出黑胶唱片给了她。

她将自己的衣服换回来,才离开现场。

横店门口不知何时停了一辆车,男人抓在方向盘上的手微微拽紧,眼神紧盯前方,望着瘦弱萧条的背影,嘴角微微勾起。

男人下了车,朝里面走去,他语气没有任何起伏,眼睛幽黑,像暗涌的江水:“张导,我出钱给你们拍戏,可不是让你们给我闹出人命来的。”

“路总裁,放心,下次不会了。”张导演吓得脸都绿了。

“还有下次?”他轻微挑了挑眉,目光慑得人几乎呼吸窒息。

路南深是这部《与你沉沦》网剧的投资方,一个剧组的人都靠着他养活呢,张导演多少有些忌惮:“没有下次,保证没有下次。”

这部剧主要是以悬疑为题材,从开机到现在就经常占据了微博热搜榜第一,备受瞩目,也是杜锦颜生前最受欢迎的一部悬疑小说。

路南深那深情男人的人设要演就应该演足,果然营销号又在吹捧,内容是路南深投资拍剧,只为纪念杜锦颜,评论下面都是清一色的赞扬。

路南深往椅子上一靠,叠腿正襟危坐,深幽的眼睛盯着屏幕上刚刚被推下水的女人,眉眼浸染笑意,嘴角肆意上扬。

出租车司机将北迦送到了山脚下,她付了费用,小心翼翼背着装有黑胶唱片的帆布包,弯腰下了车。

别墅在山里,人迹罕见,到处都是树,中间有一条清晰通往别墅的小路,她在途中摘了一些不知名的野花。

她回到别墅时,天还没黑,她还是第一见晚霞之下别墅的全部面貌,宛如人间仙境,夕阳余晖衬着彩霞。

付名伯此刻正躺在院子的藤椅上吹着风,一只手上握着一支墨黑色长烟斗,双目紧闭,突然接了一个电话,脸色难看,额头上的青筋根根暴起:“我说了不卖就是不卖,给我再多钱,我也不卖。”

说完他便挂断了电话,她住在这里一个月了,多多少少听到不少买家想买他后院那一地的桔梗花,都被他一口回绝了。

“付伯伯,您没事吧,唱片给您拿回来了。”北迦等付名伯气消了才上前,将唱片递给他。

付成伯脸上这才带着一丝笑意,开口道:“下个礼拜,小洲就要生日了,你简单筹办一下吧。”

“嗯,好。”北迦点了点头,转身便进去了。

北母正拿着抹布擦着扶梯,城堡里的卫生,母亲每天都会打理得井井有条。

小洲一个人在房间玩,看着那本已经被他翻烂的武侠小说,北迦陪他讲了一会故事,领着他出门,到楼下吃晚餐,“小洲,吃饭了,坐好。”

小洲不想理她,觉得这个人好烦哦。

“小洲,你忘记姐姐说什么了,你要是不好好吃饭,可是要养姐姐一辈子的哦,养我一辈子哦。”北迦总是用这件事来吓唬他。

小洲只好乖乖的坐好,往嘴里塞了一口又一口的白米饭。

“吃菜。”北迦夹菜给他。

他吃得比以前多了,也比以前爱说话了些,慢慢生活不太那么单一了。

小洲每天晚上睡得很早,七点钟就睡下了,她将被褥盖过他的肩头,轻轻掖好。

她坐在床边,看着侧身卷着一团的小洲,面容清冷,睫毛微长,她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呢喃道:“小家伙,要加油哦。”

加油。

仿佛也是对自己说。

她关了灯,掩好门,退出了房间,去楼下帮母亲一起收拾。

夜里,路南生和教练进行完一场搏斗后,倒在健身房的拳击垫上喘着气,酣畅淋漓。

路尹将拐杖搁在旁边,坐在拳击垫上:“哥,桔梗花原料找到怎么样了?”

“付先生还是不愿意出售,我打算去会会他。”他突然起身,用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拼命的一拳又一拳打着沙袋,凌乱的黑发下藏着一双阴郁的眼眸。

路尹疑惑的眼神投了过来:“哥,你怎么?有心事啊?是不是压力太大了?”

路南深没说话,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全部写在脸上,没事才怪。

“哥,你什么时候给我找个嫂子呀,你看你也一把年纪了,等下我孩子都有了,你别到时候婚都没结啊。”路尹一本正经的调侃着,也确实觉得他需要成家了,这样就有人管了,有人惦记了,也就不会那么孤单。

路尹实在想不出,哪个女人能镇住他哥?

他哥这个人太冷血,而腹黑,还不懂浪漫,一定需要一个特别特别温暖的人才能救赎他。

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路南深会喜欢上一个比他还要冷漠的人。

路南深的眼前突然浮过一张冷清的脸,在他心里好像早就已经有了答案,能配的上他的人,似乎只有她,也只能是她。

路尹手机突然响起,是陈暖央打来的,兴高采烈道:“哥,先走了,我老婆找我。”

路南深无形吃了一波狗粮,晃了晃头上的汗水,去浴室里洗了一个澡,穿着黑色弓字背心从出来,帅气挺拨的身姿,健壮的体格,手臂上的肌肉完美,吸引健身房里不少异性垂涎三尺的目光。

他上了车,修长的手指握着方向盘,车子在黑夜里穿行,清风发疯似的往里灌。

他将车停在别墅的院子里,风一吹,院里的法国梧桐叶凄凄惨惨的落了一地,他直径上楼,去橱柜里拿了一瓶红酒,靠在窗边的榻榻米上,喝了一杯又一杯。

有人出现的时候毫无征兆,离开的时候悄无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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