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陷(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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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山上下了雨,路段有些滑,北迦手里打着手机,沿着小路,也没有发现小洲的踪影。

“小洲,你在哪里?”

“小洲,小洲……”

连续叫了几声,也没人应。

居然下起了雨,北迦的步伐太快,道路太滑,再加上光线暗淡,好似有人从身后推了她一把,一个不留神滚下了坡。

她一动不动的躺在泥坑里,好像已经晕厥过去了。

十几分钟过去了,祁溪在别墅的沙发底下找到睡着了的小洲。

出去找小洲的人陆陆续续回到了别墅,只剩北迦还没回来。

路南深看了一眼外面的天气,抓起一把伞,急忙的跑了出去。

祁溪也拿了一把伞,和路南深分头出去找。

北迦像是被大雨活生生给浇醒的,小范围的活动了一下筋骨,也不知道伤到哪里了,密密麻麻的刺疼感传遍全身,全身多处被荆棘划破,鲜血混着黑色泥土。

她立刻爬了起来,走了两步,又跌了下去,脚根本动不了,才发现脚裸又肿又红。

她只能在地上匍匐爬行,爬到一颗树下靠好,抄起手机打电话,信号太差,电话一直打不通。

电闪雷鸣,狂风暴雨,像是有成千上万头野兽在林子里嘶吼。

她心里顿生害怕,没有遇见什么蛇,倒是很有可能被雷劈死,身后的那颗大树,她靠得一点都不安生。

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自己要死掉了,全身无力,脸蛋有些发烫,肩膀不自觉着颤抖,在她昏沉沉时,视野里终于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

路南深急步跑来,颤颤巍巍,几乎跌倒,手里握着一把黑伞,蹲在她的身前,眉头皱得很深:“北迦,你怎么样了?”

说完,他一把将她背了起来,她主动挽上了他的脖子。

一个人走这样的路都困难,更何况还下着雨,背上还背了一个人,手里还拿着一把伞,真是步履艰难。

北迦一只手紧紧盘住他的脖子,从他手里夺过那把雨伞,微微张口:“我来撑吧。”

路南深用余光睨了她一眼,两只手小心翼翼的穿过她的腿弯,将她整个人往上掂了掂,背得更稳当些。

很快她的衣服浸湿了他的衣服。

走了十分钟不到,路南深踩空,跌在了泥泞路上,膝盖都磕破了,但是将身后的人护得好好的,北小姐终于皱了皱眉头,但没有说话。

他又爬了起来,继续往前走。

闪电像一把利剑,划破了天空,近得仿佛就在他们的头顶上,接着是一声巨响,震耳欲聋。

身下的人,又加紧了步伐。

闪电再次出现,不知道是雨太大,压断了树枝,还是被雷劈中的,树枝折断了,瞬间塌了下来,身下的人想也不想,立刻转了个身将她护在自己的身躯下,折断的树枝正好砸在他的后背上,他疼得眉头微皱,半张着嘴,感觉像是一把刀劈向后背。

他望着怀里的人安然无事,才舒展眉头。

北迦皱着眉头看着他,没有说话,连忙爬起来,徒手去推树枝,雨下得很大,她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路南深使出浑身解数用后背将树枝顶开,发出“嘶”的一声,仿佛是皮肉裂开的声音。

他一把将北迦打横抱起,紧紧地抱在怀里,而不是背在背上,这样就算是被雷劈中,也是先劈他,被树砸到,也是先砸他。

北迦松了一只揽在他的脖子上的手,绕到他的背后,摸了摸,手里黏稠,湿乎乎的。

是血,她隐隐约约能感觉的到。

她抬眸便看见他张隽永的脸庞,心里五味杂陈,有些说不出的感楚,良久之后,才开口问道:“路南深,你没事吧?”

语气很平淡。

路南深低眸看她,两人对视了一眼,安静了两秒,脸上露出一丝缱绻的笑容:“怎么,心疼我了?”

“你网上那深情完美的人设,在我这,可不受用。”北迦发白的嘴唇抿成一条线,冰冷一片的眼眸下,掠过一抹讥讽。

或许是因为她淋了雨,不舒服的缘故,声音柔和了许多。

路南深敛了敛眸,越看她越觉得不对劲,实在没有多余的手,只能用自己的额头贴着她的额头,探一探温度,才发现烫得厉害。

北迦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眼睛眯成一条缝,有气无力的弯了弯唇:“路南深,你是想趁机占我便宜吗?”

“等你好了,我不介意你占回来。”路南深笑了笑,看来情况不是太差,竟然还有精力同他理论。

“再坚持一下,马上到了。”路南深急切的嗓音里多了几分轻柔,脚底子依旧不停的赶。

“好。”北迦心里顿时舒畅安心,手抓得更紧了些。

她躺在他的怀里像是睡着了一样,他可以很清楚的听见她的呼吸,浅浅又均匀。

他忽然微微低下头,突然细不可闻的说一句:“北迦,如果我们的相遇没有那么糟糕,你会不会爱上我?”

他的话有些跳脱,让北迦愣了几秒,她没有睁眼,而是似有若无的吐出两个字:“不会。”

语气倒是很坚定。

路南深轻声笑了一声,泛起微微苦涩:“都发烧了,怎么还那么清醒。”

两人都被送去了医院,北迦躺在病床上打着退烧针,北母立刻将她的湿衣服换下来,用热水给她擦了擦身,裹好被子,让她好好睡上一觉。

医生给路南深处理完背后的伤口,他站在走廊的窗户边,抽了一支烟,深吸了几口,便望着窗外发呆,眼神迷离,指尖的烟雾缭绕,直到燃尽。

他始终记得,她在不那么清醒时,回答的那一句:“不会。”

没想到这句话后劲会那么大。

或许他对她早已经是泥足深陷,只是不自知。

忽然病房里传来电话铃声,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他推开门,接了那个电话,声音磁性低沉:“喂,她已经睡了,请不要再打来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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