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章去你的多情将军25(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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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家的兄弟俩,宛如仇人见面。

徐霁突然唤了成丰,叫他取剑来。

成丰回来的时候,青梧也跟着进来了,披着件外衣,惊得说不出话来。

两把剑,徐霁放了一把在徐霖的面前。他的语气波澜不惊:“不是想知道哪点不如我吗?给你这个机会。”

徐霖愣了愣,提剑在手,低笑着问:“怎么?气得想和我拼命?”

在他看来,徐霁就是个病殃子,而他这两年,却一直在刀光剑影中历练。徐霁找他比剑?应该说是拼命,还是找死更准确一点?

徐霁迎风站在门口,负手而立。他的声音很冷,也很陌生:“凭你也配?”

这是激将法么?原本还有点不屑于和他动手的徐霖拎着剑,果断地跟着他走了出去。

徐霖是担心被人说自己胜之不武,欺负病重的大哥,可现在既然这人自己找死,那就怨不得别人。正好,肚子里有些气,也已经憋了很多年。

两个挺拔的身形在门前的月光下站定,剑未出鞘,却绷着针锋相对的气势。

青梧一直被苏绵催促着,只是草草地帮她在颈间上了些药。苏绵站在廊下,偏过头,呆呆地看着右边那道霁月清风的身影,动了动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她一向不知,徐霁的功夫如何。可就说他这卧病数年,才刚刚好转的身子……怎能让人不揪心?还有,在原主的记忆里,徐霖身手不凡,也不知是事实,还是基于原主的崇拜。

按苏绵的认知,徐霁不该是个义气用事的人,他从不冲动,从不莽撞……可是,他也从不曾像今夜这样咄咄逼人。

其实,是她还不够了解自己的夫君。他是人,就会有七情六欲,生气的时候,他会冲动莽撞,也会咄咄逼人。

“大哥,时至今日,你以为我还会怕你么?”徐霖勾着轻蔑的冷笑,“你除了年长于我,如今还有哪样能和我比?我若不小心失了手,倘你有个三长两短的,只怕母亲大人伤心。”

徐霁不带一丝温度:“只管放马过来,不必手下留情。”

徐霖拔了剑,既然该说的都说了,他油盐不进,死了也怪不得别人。他

若死了,清仪成了寡妇,只能靠“二叔”来“照顾”了。

苏绵是个不懂武功的人,她只觉得徐霖来势汹汹,出剑凌厉,他逼近时,连风声都带了杀气。

他当真是没打算手下留情的。他想要徐霁死。

苏绵默默地为徐霁捏了把汗,打架的事她不行,要不然,她不介意坏了规矩,冲上去两个打一个,就算不能把徐霖打死,打个鼻青脸肿是他活该。

寒光闪闪的长剑转眼到了徐霁跟前,他身形一动,苏绵甚至没看清他是何时出的剑,便只见一团银色的剑花,包裹着两个身手敏捷的人影。

她穿越过来,第一次看见高手过招,又是紧张又是兴奋。哪怕看不真切,她仍是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唯恐错过了这一场大战的每个精彩细节。

然而,这一战虽然无比精彩,可历时却不长。

苏绵还没看过瘾,至少,她还没听见那个渣男受伤惨叫,没看见他被打得屁滚尿流,接连败退。她期待的画面都没出现,只见雪花似的寒光突然停了下来,徐霖已经躺在地上。

徐霁就站在他面前,手中的剑锋上,滴着血。

苏绵什么都没看清,只是觉得太快了点,快得出人意料。徐霖好歹是个将军,是原主心目中的大英雄,竟是这样不经打的么?

她离得远,夜色中看不清俩人的神情,也看不清徐霖的伤。只见那俩人保持着这个姿势,半晌没有人动,也没有人说话,像两尊雕像一样。

徐霖的脸色很差,脑子却出奇的清醒。他自己也没想到,他会败得这么快,败得这么惨。是徐霁,把他打醒的。

他在徐霁手底下,连三招都没有走过去,就倒在了这里。最后那一招,他甚至都没看清对方是如何转身,又是如何出手的。冰冷的剑锋已经刺入了他的皮肉,同时打破了他的狂妄,心和身体一样,鲜血淋漓。

这就是那个要死不活的病殃子。徐霖想起,今日在酒桌上,还有人赞不绝口地夸自己是青年才俊、盖世英雄。此时,这一切都像是个天大的笑话,世人都瞎了,他也瞎了。

从小到大,他一直以为,兄长虽文武双全,但是武功未必是他的对手。他今日方知,自己竟是没有一样比得过兄长,

就连他引以为傲的武功也是。

他还以为,平时是他在让着徐霁,因为对方体弱,不想落下欺负人的口实。却原来,徐霁从小就在让着他,因为他偏爱习武,因为不想让他被师傅和爹娘训斥,所以从不愿在比武时赢他。

徐霖躺在地上,觉得自己是个傻子。他是半醉着到东苑来的,被苏绵宁死不从的态度气了一下,他以为自己已经清醒了,可现在,他才是醒得彻底,如醍醐灌顶。

更重要的是,徐霖很清楚,自己在拔剑的那一刻,对大哥已然起了杀心。可是,徐霁没杀他。

方才那一剑,只要偏离寸许,就是心脏。而徐霁准确无误地,刺入了之前苏绵用匕首扎破皮的地方。只是,比她狠,扎的比她深。

徐霖突然间明白了他的用意,他从没想过要杀他,他只是,想用剑伤掩盖苏绵留下的那个创口,从而,将她从今晚的事件中,干干净净地摘出去。

徐霖仰头,轻笑着,默默地看向徐霁冰冷无波的眼睛。大哥是这世上最冷静的人,也有顷刻间取人性命的身手,可是在这样一个冷酷无情的人心中,竟是将她看得那样重。

徐霖总算是捂着伤口,从地上爬起来,一言不发,自顾地一步步往外走。

他没伤着要害,而且徐霁下手极有分寸,这种深度,只是想让他流点血疼一疼,记住个教训罢了。

可是,他觉得脚步异常沉重,习习的风吹过来,胸口上透心凉,仿佛他不是被扎了一下,而是被人拿长剑刺了个对穿,身体能豁风。

徐霖想了很久,这种空落落的感觉,是因为今晚他发觉自己丢了两件要紧的东西。

一个是来之前还不可一世的自信,原来他并没有自以为的那么厉害。所谓盖世英雄,那不过是驸马的荣耀带给他的恭维而已。

另一个,是青涩流年里,他曾喜欢过的那个“小扇扑流萤”的姑娘。

遇见华昭公主时,他已经将旧人当作了糟糠。可如今见她活得明艳张扬,还被他比不上的大哥真心实意地放在了心上,他又舍不得了。

就像,私房钱让贼偷了,心里又气又疼,却又不敢在老婆面前声张。只能自个儿捂着胸口,悄悄地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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