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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的叫喊很快引来了村人。
渔妇们陆陆续续往海边聚集。
有胆小的看见滩涂上一地鸟毛,鸟毛中间一只鸟尸膛腹大开,当即腿软,跪倒下来又哭又拜,惹得众人纷纷效仿。
哀嚎声连绵不绝,将平静的海边搅得嘈杂不堪。
直到村长到来,失控的局面才渐渐稳住。
村长须发全白,却老当益壮,目光炯炯地扫了一眼,将拐杖重重一拄,喝了一声“救人要紧”,又接连点了几个名字,都是膘肥身健的村妇,让她们赶紧把地上的孕妇抬回村去救治。
妙音两手笼袖,乖巧地跟在宁湖衣身后,暗地放出神识,将在场的人一个不漏地扫了一遍,没有发现异常,却没来由地觉得蹊跷。
一群再普通不过的凡人,不说修为,连最基本的灵根都不具备。
然而在没有施法的情况下,除了初时几个孩童嚷了几句“海神显灵”之外,再没有人注意到凭空出现的他们。
一群人兀自惊慌失措,又在长者的指挥下有条不紊地救起孕妇,中间没有丝毫停顿,更没有多看他们一眼、多说一句话,仿佛并非与他们身处同一时空,所言所行自成一个世界。
妙音转转眼珠,有古怪,转头看宁湖衣,发现宁湖衣仍旧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但见他挡在顾少白身前,似有意回护,即知他已有所察觉。
长久的历练早将机警刻进骨子里。
宁湖衣并没有因为面对的是一群凡人而放松警惕,而是在落地的同时放出神识,将方圆百里内的人和物一一探查清楚,更是在发现地上的血迹后横臂一挡,将顾少白拢进护体灵息内加以庇护。
世间万种生灵皆有其狡猾之处,凡人更甚。
宁湖衣深谙此理,更何况地上还见了血。
修真界中,契约千奇百怪,却都以血为媒,因此契约也被称为“血契”。
有修为高深的器修以血度法,专事抹杀和抢夺低级血契之事,而宁湖衣此时修为低下,陡然遇见血光,哪能不有所防备。
其实让顾少白回鲛珠里才是最安全的,但他没有这样做,不是不能,而是不愿。
先前在幻螺内,那些
个机缘之说并非敷衍。千年前他游历南渊,偶遇一池,机缘巧合下带回一尾白鲤半妖。
半载后,白鲤化作一少年,虽口不能言,胜在乖巧可爱,便取名“少白”,当作幼弟养在府中。除此之外,对其身世来历再不知一星半点。而那“西极”二字还是池边一座石碑所刻,后寻遍古籍,亦是不得半点相关记载。几次重游故地,若少白不在身边,便无从得入。
回想几个月前,他初尝失而复得的滋味,一时百感交集,大意之下惹心魔肆虐,差点对寒朔错下杀手,实则外强中干,深知寒朔所言不无道理。
几经辗转,终于作下南行的决定。
连宁湖衣自己都不清楚此行是否能得遇所求,只私心希望机缘确实系在顾少白身上。这样一来,就不能再拘着顾少白了。左右有妙心、妙音在旁看护,加上自己,想来无事。
顾少白不傻,看宁湖衣煞有其事,就知道事情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当然要顾少白一个大男人放下身段寻求另一个男人的庇护的确窝囊了些,奈何形势比人强,于是当即抛开芥蒂,怂兮兮地躲在宁湖衣背后,只探出一个脑袋,等着看戏。
反正现在游魂一个,连人都算不上,别说面子了,又有谁知道丢人的是他顾少白?
要说顾少白有什么优点,就属想得开。简单点说,纯属不要脸。这不,才躲了没一会儿,就习惯了被人护着的感觉,一边想着结灵不易、七魄未稳之类的借口给自己开脱,一边将脑袋往宁湖衣肩上一搁,觉着如此这般,真是舒服极了。
宁湖衣正当警觉,蓦地肩上一沉,面上登时有些绷不住。
笑意缓缓从眼尾蔓延至唇角,一如冰消雪融,潜入心底深处。
垂下的手握了握,终是忍不住抬起,对着顾少白的脑门轻轻地弹了一下。
看两人如此,妙心一个哆嗦,鸡皮疙瘩直掉。
妙音转头想装瞎,被宁湖衣一个眼神止住,偏了偏头,示意她赶紧为主人分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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