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黄粱一梦(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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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厢,天庭,南天门。龙王飞来的向着行官报奏公事。

“那箭......那箭......”他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真相近在眼前,就要脱口而出,可却总被一团迷雾给蒙住了。

天行官拢着手,“您在说什么?——西海龙王,等您的行雨令呢。”

“哦,哦!”化作人形神像的龙王从袖中拿出行雨令,正要递给天行官,突然一拍脑袋,“我知道那箭是什么了!”

......

玉帝不是什么时候都上朝。西海龙王敖闰这次过来的这个时机,玉帝正巧在王母的瑶池饮宴。

天庭同人间差不多,政治机构里,也有‘中央官员’和‘地方官员’之分。人间的朝廷叫做‘京官’和‘地方官’,天庭便叫‘天官’和‘地官’。四海龙王属于地方官员,平日无事不上天。有了行雨的任务,交接也多是和行官们进行。

近侍进去通报,敖闰站在瑶池外,听着瑶池内的歌舞,等了片刻,近侍出来迎他:“龙王大人,请随我进去吧。”

“多谢。”

瑶池美景,奇花异草,碧水异香,美不胜收。见过礼后,敖闰两步并做一步快步走到玉帝面前,“陛下!臣有要事禀报!”

玉帝高座在宝座上,神情冷肃,“何事。”

旁边坐着的是慈眉善目的王母,她缓声安抚道,“慢慢说就行。”

敖闰一拱手:“轩辕箭现世了!”

此言一出,乐声戛然而止!玉帝凝目望了过来,仙女们也停下了舞蹈,却没有和乐师们一道下去,个个都好奇的盯着敖闰,想听他继续往下说。

敖闰顺着几道视线看过去,这才发现给玉帝和西王母跳舞的不是别人,而是玉帝的七个女儿。

“见过几位公主。”他将礼补全了。

公主们落落大方的回礼。

玉帝道:“爱卿,轩辕箭是怎么回事?”

敖闰总算找到正题,“陛下。您应该还记得托塔天王李靖家中曾有一弯上古神弓,名为轩辕弓,又名乾坤弓。长久不用,如今已无甚人知晓。但其实此弓来头极大!它是轩辕皇帝所铸,选用泰山南乌号之柘,燕牛之角,荆麋之弭,河鱼之胶等上古神物,神异非常。威名震动天地的魔神蚩尤,便是被黄帝轩辕用此弓三箭穿心而亡!

封神之战时,此弓一直摆在李靖家中,无人拉得开。直到他的幼子李哪吒出生,不仅拉开了弓,还将一支轩辕箭射/了出去,正中骷髅山白骨洞碧云童子的咽喉,以此为引,阐截大战,截教逐渐式微。”

玉帝捋了捋胡须:“此事朕是知晓的。”

“既然陛下知道这件事,那请陛下想想。一个娃娃,就算力大无比,可以拉得动其他仙人都拉不动的弓,如何能在千里之外准确的命中一位童子的咽喉?轩辕弓摆在李家数十年,又存在人间几千年,怎么只有这一箭震动天下,之前都是默默无闻呢?

——因李哪吒搭上的箭不是别的,正是轩辕箭。用普通的箭配轩辕之弓,自然谁都拉不动。但如若轩辕箭来配,则可生出意想不到的效果。也不知小哪吒是在哪里发现的那只金箭,可能是觉得漂亮,就随手射了出去。也可能是金箭未出弓时,蒙尘已久,和别的羽箭没有任何不同,被李哪吒幸运的抽了出来。”

玉帝若有所思,“怪不得之后,李靖、哪吒都没再用过轩辕弓。——这轩辕箭,到底有何神异?”

龙王肃然,“轩辕黄帝造弓的材料人尽皆知,造箭的材料却无人得知。要想杀死在上古时代力霸一方的蚩尤十分艰难,若只有好弓,没有好箭,怕是寻常木箭连蚩尤的皮肤都无法穿过。——轩辕箭正是因此而生,蚩尤当年被穿胸而过的三支箭,便是轩辕箭的‘忠孝义’三箭。蚩尤没有这三种足以抵挡轩辕箭之威的德行,这才最终陨落。”

“你是说,这三箭如今现世了?”

“不,忠孝义三箭,在杀害了蚩尤之后便陨毁了。臣现在说的,是第四支箭。仁箭。”

“仁?——这不是!”玉帝突然想到了什么,张大了眼。如若此箭为仁,那岂不与君主之箭无异?

龙王点了点头,慎重道,“我确定我没有看错。那的确是第四支,也是所有人都忽略的一支。不过奇怪的是,它不是在封神之战中,在杀害了碧云童子之后,也跟着陨毁了吗?”

消失的东西再出现,量是他一向自信,也对自己的双眼有了一丝怀疑。

玉帝问:“不知爱卿是在何处发现仁之箭的?我会让执法天神下凡去,将此箭带回来。”

龙王的神情一下子变得古怪了,“估计,已经不行了。仁箭......似乎已认了主。”

“哦?”

“正是。我见到此箭的时候,它被握在一个年轻人的手上。可奇怪的是,这位年轻人周身并无龙气环绕,可见不是人间的帝王命格。他蒙着脸,看不清面貌,却能飞天遁地,然也并无妖气仙气。像是个学了三招半式的普通人。”

“......”玉帝长叹,“既已认主,那便算了。只是,爱卿为何会对轩辕箭的事这样了解?”

西海龙王也叹息了一声,神情怅惘,拱手道:“轩辕黄帝,文韬武略,一统中原大地。后乘龙而登天。那时,天庭还是天帝当主,我的祖父便是接引轩辕黄帝的那尊金龙。年幼时我隔着水镜,曾亲眼见过轩辕黄帝拉弓射箭的样子,亦听祖父说过很多轩辕黄帝的奇事。”

如今的玉帝是历经一千七百五十劫修出来的。与之前那位曾在紫霄宫鸿钧道祖身边闻道的天帝不是同一位。见龙王怀想旧人,玉帝也不免唏嘘。正欲感慨一番,又听龙王道,“不过陛下,您说算了。此事不能这么算了。”

“爱卿要如何?”

“所谓,智者不惑,勇者不惧,诚者有信,仁者无敌。此人能叫仁箭认主,必定非同寻常,倒是可以像招揽孙悟空一样,找个天使先见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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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身上什么东西一闪一闪的?”

楚则听到沙见在问,伸手将那亮闪闪的东西从肩膀拨了下来,“这应该是...龙鳞?估计是打斗的时候沾到身上了。”随手将桌上那堆乱七八糟的纸包药收到空间里。

沙见一看,立马炸了:“不是吧,我自己买的药,你都要收!”

“我会让医疗机器人给你做个小手术。”楚则波澜不惊,“这些药见效慢。你伤一好,我们就离开。”

他们要先去和伊万会合。伊万一直根据他的指令在查一些东西,到了那里,甚至不需要这人坦露,真相就能自明了。

沙见不说话,躺到了床榻上。楚则从空间中拿出医疗用小机器人球扔了过去,这些小东西虽然是军队标配,比不上沙见空间里那些专业的设备,管他的外伤足够。

气氛陡然变得安静。楚则将床榻上那堆乱七八糟的胭脂盒子收进空间,助手链接上主星,将这东西和那些药各取了一些,连同收集的雨水一起远程传输了过去。

收到东西的白博士显得很诧异:“给我这些做什么?土特产?”

“正好试试传输的上限。”

对面笑了下,“那就给我弄个植物过来。”

楚则试了下窗前最小的那盆不知名绿植,果然不行。

“是生命体不行,还是质量的大小区别?”

楚则又试了下桌上的茶壶,“质量的区别吧。”

“来试试反传送。”白博士显得兴致勃勃,“我给你送点药过去。沙见不是不靠谱么。”

沙见背对着楚躺在那儿,耳朵却竖了起来。

“好。”楚则应道。

空气中弥漫着从客栈后厨飘来的煮的米饭的清香。两人又说了会儿考古的事,楚则没提那边查的沙景如何,白博士也默契的没提。不过想来,沙景在第五军中待了许久,不考虑如何绕过联盟赫赫有名的医药世家和协会,就是探查沙景个人,也并不那么容易。

关了链接,那边已经传来沙见的均匀的呼吸。这人边治疗还能边睡过去,楚则还以为他会多听上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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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少爷?”

似有人唤他。

那声音从云雾中来,带着几分亲昵。

楚则睁开了眼睛。

一个穿着绿色罗裙的女孩站在他床前,见他醒来,甜甜一笑,将罗床上的锦缎床幔用金钩勾住,双手捧着新衣,伺候他起床。

屋内的摆设,金架玉器、古玩字画,就连床上的被褥都是上等的绸缎做面。还有眼前的这个似乎对他很熟悉的女孩......发生了什么?

这里绝不是在客栈。

【助手?】

【......呼......呼......】

楚则不发一言。他尚处在的愣神的状态。这还是他第一次呼叫助手得到的这样反应。——助手难道睡着了?

人工智能很少会模拟睡觉这样的动作,对他们而言,睡眠不会带给他们和人类一样的舒适感,反而十分浪费运算时间。

楚则下了床,缓缓穿衣。

看来,他又遇到了某些暂时无法用科技解释,独属于异世界的能量体系的奇妙事情。

沙见不在这里。——就是不知,他是这起世界的策划者,还是和他同样的被动经历者。

......

“少爷,您今天起的有些晚了。城内闹饥荒,去柳巷的路都被堵了,您的几个朋友没处去,现在正在大厅里坐着,等您起来拿主意呢。”

“拿什么主意?”

“今天要去哪儿玩啊!”

楚则淡定的试探,“我就没有别的正事要做?”

那女孩一笑,给他带上冠玉,衬得他越发矜贵逼人,“少爷说哪里的话,您是柳县首富楚家的长子,过得舒心就是正事呢。”

楚则从镜前起身,走到房内的小书架前,抽了一本书,翻了翻,口中问:“你说我那几个朋友来了,来的是哪几位?”

“是张县令的独子张公子、王家王公子,书生吴公子,和马公子。”

一本书从头翻到尾,似乎没有任何纰漏。女孩见他又拿起了另一本,便道,“公子若想看书,不如去书房?”

卧室里就只摆了几本,还是些诘屈聱牙古书孤本。

楚翻书的动作极快,翻到第三本的时候,他合上了书,“不用了。去见见那几位公子。”

跟着女孩出去,绕过雕梁画栋的长廊,他细心的去辨别庭院中盛开的鲜花,以极快的速度分辨它们的花瓣。果然,有好几处都是同一株花,不仅皆开了24瓣,连花瓣的角度、包合程度,都一模一样。

又去看草,这下一种模型的草叶更多。

自然界中没有两片相同的叶子,也没有两朵相同的花。如果书中同样的墨迹还能说是印错的话,那花草的相同就没有任何其他可解释的了。

——楚则已经确定,这里是个以这个世界的某种神秘力量为能源,而展现出来的幻境。

所谓幻境,就像是一场大型的全息虚拟现实。如何分辨所在的世界是否真实?有个著名的理论叫做薛定谔的猫。当一只猫被关在装着死亡机关的盒子里,量子理论的特殊规则意味着直至盒子被打开,猫的状态被得到观察之前,这只猫可能是死的,也可能是活的。

这也有点像明代哲学家王阳明的思想,他说出了著名的:‘君未看花时,花与君同寂;君来看花日,花色一时明。’

虽然二者一个科学一个唯心主义有着本质的区别,可在这点上,双方的思想十分相似。

简单的拿电脑游戏来比较。电脑随时随地都在运转,世界的构成不是一丝不变的。你没有看花的时候,就像是没有打开那只猫的盒子,不知道花的状态;当你去看花,去打开那个盒子,花的颜色、状态,才会展现在你的面前。

没有看到的东西,感知不到的东西,不存在人的内心之中,不存在人的认知之中。那这些东西真的存在吗?

没去看花的时候,花就是薛定谔的猫,是电脑游戏中尚在运转还未组装的程序,是未知模糊的存在。

就像是幻境里,如果楚则不去翻那几本书,那些书中的文字都不会显现。如同游戏里,过图也要加载。越是细小的东西,破绽越多。

只是......这个幻境究竟是何人所设?妖怪?神仙?

这里可不是星日轮,他能免法高防。幻境中会如何尚且不知,真实世界里,对上神仙也够呛。——想想之前那次和二郎神的斗法。神仙的东西,简直无解。

不过,如今他多了一支轩辕箭......

若再对上杨戬,不知这次结果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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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大少爷!你总算来了!”

楠木雕花的木椅上,一个穿着锦缎紫色直裰的男人站了起来,一手疯狂的摇着折扇,急切的道,“你再不出来,我们都要疯了!”

“怎么了?”楚则淡定入座,环视四周。这是一处堪称豪奢的厅堂,家具摆件,无一不古朴而又精致。若非丫鬟说他家是个县之首富,他还以为来到了江南花满楼家。

紫衣公子十分焦躁,声调不由自主的拔高,“你还说怎么了?城里闹饥荒,去柳巷的路都被堵了!现在一堆难民堵在那儿,绿珠姑娘出个门都出不得,还有些暴民整日去红春楼骚扰要饭!打都打不走!县令也不管。——你上次不是说,你有办法吗?”

楚则尚未说话,一旁坐着饮茶的张公子先冷笑了一声:“别说我爹。他怎么管?将那些暴民全都打死?”

对面坐着的青衣书生冷哼着一笑,讽道,“这些难民也是贱。去哪里要饭不好,去红春楼要。——饿死之前,还要多看一眼姑娘么?”

他旁边坐着的马公子的哈哈大笑:“古人有云,食色性也嘛。”

这四个人,各有表情个性,仿佛当真是和楚则相识许久、真真实实没心没肺的纨绔子弟。

“别说这个了!楚兄,你上次不是说你有办法?”紫衣王公子上前几步,“绿珠姑娘实在不堪其扰了,有些人真的脸皮厚,为了一口饭,被绿珠踩断了手指还要去捡地上的饭吃。你家家丁各个身强体壮,打起人来可是一群好手!咱派人去把难民们驱赶了吧!我们也能一同再去红春楼。上次我们一同喝酒,你可当众答应了!总不能就这么没了下文。”

楚则摩挲着触感光滑的漆油楠木椅的扶手,道,“你们不是来找我商量新的玩法?”

“哎呀,哪有绿珠的情况紧迫!”

楚则笑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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