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正文完(1 / 2)
一而再,再而三,门突然来的天旋地转实在让人觉得难受,就好似恶趣味般,好在自己不眩晕,不然可能进一回没半条命。好不容易养好,再掉半条。
心底吐槽的太过猛烈,苏北那份紧张也随着消散,只留下平静。他揉了揉眼,待适应后才缓缓睁开眼,却叫眼前的一幕震慑住。
只见远处红霞漫天,次第错落没入天边尽头,灿金色的烈日半隐在山头,那位已经陨落的故人,带着久未的脸出现在跟前。太一朝着自己伸手,那一刹那跨越山水的距离感,让苏北眼睛不由得一酸。
没有幻境、也没有莫名其妙的局,心底下的疑窦翻涌上来,将那股不知处窜出来的“失而复得”压下去。他没有伸手,而是拧着眉,直勾勾看着对方:“你......是不是幻境?”
印象里的警觉,从踏进门内就紧绷起来。
似乎明白自己没说出个所以然,那只手是不会愿意牵上自己的,太一眉眼一弯,迈步走向跟前。
落在苏北眼里,那张脸不知为何越发熟悉,好似以往遗忘在日记本里头的笔记,日子久远些已经想不起来细枝末节,但看到上头熟悉的字迹时,又会再脑海里重现那幕场景。
眉还是那道英气的剑眉,染着夕阳的五官,在苏北的记忆里撕开一道口子,让他略略失神。直到对方的手搁置在他眼前晃了晃,才回过神,就听其说:“不着急,我会跟你解释的”
苏北突然侧了下脑袋,问:“干讲吗?”
疑惑太多,已经脱离能用语言能解释清楚的地步,至少苏北认为,自己没有理解的能力。或许真如古人说的,眼见为实。甚至于,他连自己截然不同的变化的态度都没能及时注意到。
可能是隔了太久,他忘记了当初怎么跟太一相处。骨子里又突如其来的冒出熟撵,将那些忘记却未消失的记忆空缺填满,好似眼下这种下意识的语气和亲昵,就是理所应当一样。
“想看?”应该是在青铜门内,太一的默契简直达到心领神会,他松了下皱起的眉眼道:“那可能要先把手给我,不然你看不到。”
苏北睃了他一眼,戒备已经提到顶峰,以至于他的态
度变得格外坏,很难形容,就连自己都没有过这种反驳想打人脸的冲动:“没有其他媒介?又或者你根本没有记忆?只是想糊弄我,牵手的下一瞬就是我的死期?”
前两回门内,只是一幕幕景,他们看不到自己,更遑论直面对话。最后两扇是一道开的,还是以肉夹馍的形式齐开,以至于苏北认为,自己随时可能会被门内世界瓦解。他进门是来救人的,不能把自己也搭进去。
谨慎是必须的,至少眼下来说很重要。
“别乱想,即便是反噬我自己也会伤你的”太一摇了摇头,应答的很直爽,他说:“门里头是我的记忆,所以想知道为什么突然来这里,你必须借我的眼睛去看。我认为牵手是有礼数的,除非你想要其他更多的肢体接触。”
苏北:......
要不是确认无虞,他真的不敢相信,老老实实的太一突然会如此风骚?可能是以前藏得深吧,这都不是自己应该考虑的,苏北的重点落再第一句“门里头是他的记忆”。真若是如此,想窥探另一人的记忆,似乎也真的只有手拉手。
他早就对突然出现在识海里青铜门的来历倍感兴趣,一直不解,眼下对方告诉自己“牵我的手,你就能知道全部”,这就好比山珍海味摆在困顿饥饿的人面前,让他同意签卖身契,为了满足口腹他想也不想就会答应下来。
苏北眼下口腹倒是没有需要,但无疑这是精神饥饿,更加让人没办法抵抗。
他想到此处,也就没有忸怩,至少从对方眼中自己没看出歹意。自己也不能在门口里头干耗,按照对方的要求来。所以,苏北伸手了。
手掌忽地被牵住,有些暖,有些宽,以往他们也有接触过,但这般刻意牵在一起,似乎没有,又或者有只是他心不在焉,多少怎么样都是未知。这一下倒是全清醒过来,直觉告诉他,肯定是牵过的,不否认是惯犯,毕竟对方熟练到不用眼睛,就能寻着手缝,顺理成章的十指相扣。
“非要这种程度?”这是他下意识的想法
太一一脸坦荡:“共情,越亲密你看到的越清楚,你想看一场雪花电影?”
嗯?他居然还知道电影?这一刻苏北不由得怀疑太一是不是跟自己
一样也是穿越的。就算外头的不是,里头的这个绝对不是洪荒纯种。抓着的手有些烫,指尖的细纹沿着掌心仅能察觉出个轮廓。
苏北意识到自己居然还有空细品别人手怎么样?心是真大,当下抖了抖鸡皮疙瘩,而动静太大惹得太一侧目。
他语气关切地问:“冷?”
苏北拿眼扫他:“不会,快点吧”
明明前一刻说门内是他的记忆,下一刻就宛如智障问是不是冷?自己从来没听说过记忆里头还有冷热。若他是这种智商,自己似乎真的没必要怕对方图谋不轨。
苏北嘴素来硬,能不憋出个屁就不憋。所以当对方说“当心”的时候,他只以为是屁话,还想回怼两句,就被兜头劈天盖地的雷电吓得一哆嗦。惊诧之余,连忙打量起四周。
好似突然上映的末日现场,应当是在深山老林,四周古木擎天,狂风劲走般卷出片树海林涛。磅礴的劫云罩顶,间或伴随着深紫色雷霆。刺啦一声,将整个天穹映衬如白昼,之后才是姗姗来迟般震耳欲聋的响声。
天穹骤亮的那一刹,苏北无疑被空中突兀出现的身影吸引,那道背影笔挺如剑,罩着见月白色长衣,颇有些像是海上行船是遇上海啸时飘曳摆动的船帆,自有股傲气在里头。看着对方迎着雷劫而去,他心底下不由得跟着重重一跳,好似那雷劈的不是他,而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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